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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對不起,大哥哥救不了你

在一聲聲“大哥哥,救救我。”的乞求聲中,鳴風停了下來。在他身前的是一個小女孩,這個四五歲的小女孩身體全部都在潰爛,無數的膿皰長在身體上,看起來非常噁心......她用她那微弱到已經聽不清的聲音說著:“大哥哥.....救救我。”

鳴風好像並沒有看到她那一身的膿皰,只是溫柔的把她抱起問道:“想吃什麼?”

小女孩彷彿聽到了不可思議的話,看著抱著她的大哥哥.....他是上天派來救她的神仙麼,小女孩小心翼翼的開口回道:“吃好吃的.....”剛剛說完小女孩就連續咳嗽了幾聲,伴隨咳嗽聲的還有那嘴角的血跡。

鳴風輕輕擦去小女孩嘴角的血跡說道:“好!我帶你去吃好吃的。”說完就抱著小女孩朝著鎮上最好的酒店走去。

隨著鳴風的離開,又是幾聲瑣碎的散罵聲:“那小賤人都要死了,給她吃好的有什麼用!還不如給我呢,這樣還可以享受魚肉之歡。”

“是呀!是呀!救那馬上就要死的娃娃有什麼用,我看他就是在做戲,呸!偽君子!”

但這些話因為鳴風走遠,都不可能聽到了,就算聽到了,他也不會介意的。他已經抱著小女孩來到了鎮中最好的酒店之前。這裡的一切和前面看到的完全不同,若說前面是地獄,那這裡就是天堂,聽說這酒店是鎮中權勢之人開的,雖然價格貴的可怕,但只要你有錢,這裡就是人間的天堂。

酒店門口的小二見到有個公子朝著他們酒店走來,趕緊笑著臉迎了上去:“這位公子,你可來對地方咯!”但剛剛說完就看到那個公子打扮的人懷裡抱著一個小孩,只是這個小孩一身全都潰爛了,一個個膿皰簡直噁心到不能在噁心,於是怒吼道:“快滾!小心噁心到本大爺,你沒錢償還!”

鳴風並沒有和他糾結,只是掏出一錠金元寶丟到小二手中冷聲道:“夠了嗎?”

小二看著手中的金元寶,眼珠子看的都要掉出來了,趕緊放嘴裡咬了一下,然後立刻彎腰低背說道:“夠了,大爺!足夠了,大爺!是小的眼拙,還望你貴人莫怪!”說完趕緊拉開門說:“公子爺,你快請!不知道公子爺想吃什麼!我們這裡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兒。燒花鴨,燒雛雞兒,燒子鵝。燻雞,白肚兒,清蒸八寶豬,江米釀鴨子.......要什麼有什麼。”

鳴風走進酒店中並沒有被這金碧輝煌的酒店吸引,只是隨便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說道:“所有出名的菜,都上一道,應該有吧?”

小二聽了樂呵的笑著彎腰說道:“公子爺,菜倒是有,但這菜這價錢嘛.....”

話還沒說完又是幾大錠黃金出現在小二的眼前,在聽那公子說了一聲“夠了麼?”哪裡還不知道眼前這位公子一定是一位超級有錢的大爺,趕緊一邊彎腰獻媚,一邊收起黃金說道:“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公子爺稍等!”

說完小二便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看他走路的動作定是要在同伴之間炫耀一番了,只聽到那小二大聲喊道:“天字八號位,所有好菜全都上一道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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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緩緩而過,一道又一道不知名菜不停的上了桌,鳴風自己並沒有吃,只是一道菜夾了一口餵給小女孩吃,一遍喂一遍問:“好吃麼?”

那個身體潰爛的小女孩這輩子第一此吃到那麼多的東西,小腦袋像小雞啄米一樣不停的點著頭,用微弱的聲音回應著:“蒽!蒽!蒽!好吃.....糯糯從沒吃過那麼好吃的東西。”

鳴風臉上不知何時已流滿了淚水,他笑起來比哭還難看,但他還是笑著繼續夾著菜喂小女孩說道:“好吃就多吃點。”

小女孩看到鳴風在哭,努力的把小手伸到鳴風臉上擦他的眼淚,小聲說道:“大哥哥不哭....糯糯不吃了,糯糯不吃了...大哥哥不哭好不好。”

“傻糯糯,你大哥哥只是和你一樣,第一次吃到那麼多好吃的東西.....所以才哭呢,你快陪大哥哥多吃點。”鳴風輕輕的撫摸著小女孩已經潰爛的臉,一邊溫柔的說著,但眼中的淚水好像已經止不住了,只是不停的在流,不停的在流。

隨著時間慢慢過去,鳴風周圍不知擺放了多少道菜,小女孩好像已經吃飽了,她小聲的說道:“大哥哥,你是天上派來救糯糯的神仙麼?”

這樣一句話落在鳴風耳中,一直安靜流淚的他好像再也承受不住,終於低頭啜泣了起來.......

懷中的糯糯好像沒聽到哭聲,她只是繼續弱弱的說道:“大哥哥,糯糯困了....”

鳴風聽了後停止了啜泣,把臉上淚水擦乾,輕輕回道:“那...糯糯乖乖閉眼睡覺,等你醒了,大哥哥就帶你回天上。”

小女孩似乎聽到了最開心的事情,“咯咯”笑著說道:“拉勾~大哥哥不準騙糯糯。”

鳴風輕輕伸出小手指去和小女孩拉勾,可惜還未勾到,小女孩的手就弱弱的落下了,她睡著了麼......鳴風又再次哭泣了起來,他抱著睡著的糯糯一直哭呀哭,嘴中始終念道著一句:“對不起,大哥哥救不了你.....”

他的哭聲越來越大,但沒人敢來打擾他,這個地方只要有錢,不管你做什麼都行,哪怕是吃人.....何況只是哭呢。不知何時,明月已經升到了正中,他的哭聲終於停止了。

這時候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你這人真奇怪,那麼多能救的你都不救,抱著一個救不活的哭的死去活來....真是奇怪呀。”

似乎終於找到一個能說話的人,鳴風想都沒想就回道:“我不是不救,只是救不了他們.....假若今天我救一個人,明天我也救一個人,這樣一輩子我才能救幾個人?就算我今天救了他們,明天誰救他們?後天誰救他們?以後誰救他們?”

蒼老的聲音笑了幾聲回道:“哈哈哈,你這就有意思了,假若每個人都像你這般想,世間不就沒人救他們了嗎?難道你聖賢書上沒讀過,勿以善小而不為麼?”

鳴風並沒有回答他,而是說了句:“所以他們只有等!”

蒼老聲音詫異一聲:“等?”

鳴風低著頭看著懷中的糯糯說道:“等一個可以改變這個世界的人,可以把所有人都拯救,把他們的未來都拯救的人!”

好像聽到了十分可笑的事情,老者大笑著回道:“哈哈哈,別說這世間不可能有這樣的人!就算是有,等他出現了,這些人早就餓死一大半了,那樣的拯救對死去的人有何用?”

老者這句話在鳴風的心裡響起,話中說的更像是鳴風自己在問自己,他低頭想了很久,然後推開窗子看著明月說道:“所以鳴風現在救不了....所以他們現在只有等....所以他沒來之前,他們只能靠自己救自己!”

老者並沒有問這個“他”是誰,蒼老的聲音只是嘆息了一聲回道:“哎...反正老頭子我是看不到咯,最後問你一個問題,你居然選擇不救他們,為何還要救一個救不了的小女孩呢?”

看著懷中的糯糯,鳴風輕輕撫摸著她那潰爛的臉回道:“我不是在救她,鳴風做的僅僅是滿足她生前最後一個願望罷了。”

說完後,鳴風把糯糯身體放下說道:“老丈可否幫我把她安葬了....”

老者似乎想了很久,又嘆了一聲:“哎....行,算是找個人去地下陪我這老頭子吧。”說完又繼續問道:“公子接下來可有打算?”

放下糯糯的鳴風已經背起長劍,從懷中拿出了一封信回道:“塞外朋友來信!雁門關近日有大戰,鳴風將在哪裡揚名!老丈好生照顧好自己,或許幾年之後你就能看到拯救天下的人了!”

這時候從一旁的黑暗中走出來一個老人,他抱起了糯糯的身體後又走進了黑暗中:“誰?”

“我!鳴風!”

話音剛落,老者的眼中已不見少年身影,想起先前少年說的話,老者搖了搖頭再也沒有發出一點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