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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一劍在心裡,它是神。一劍在路上,它是俠。

“譁啦啦...”隨著雨聲,原本的細雨朦朧已經變成了瓢潑大雨,大雨就是一股股水流衝在了鳴風和莫大身上!剎時,莫大動了!

睜眼!一劍!

不不不,他沒動,因為在周圍的人看來,將臺中的兩人唯一的變化就是莫大從閉眼變成了睜眼狀態。但古玄看到了,只見本來入定的古玄眯著眼睛看著莫大低語了一句:“好劍!好一把驚世之劍!”

莫大的身體沒動,但他的心動了。心所至,何須人動!所以他的劍是看不到的,因為這一劍是從他心中揮出來的,這是他這一生所學,這是他活著的理由,這也是他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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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劍是空的,就像不存於世間一樣,它看不見也摸不著!它似乎從天涯而來,不不不,它比天涯更遠,若是天涯還能去尋找,那這一劍它完全不存在....

劍神!對,就是神!這一劍就是神的一劍!我想就是昔日紫衣侯復生也接不下此劍。

為何?

因為紫衣侯的劍還在人間,而這一劍已經不再人間了。

不在人間,莫非在天上?

不不不,它不在天上,亦不在人間.....它在心裡。

詫然,鳴風也睜眼了,只見雨水順著他的頭髮不停的滴落,一滴滴的雨聲都完全的落入他的耳中,就在雨滴劃過眼前的一刻,他出劍了!

這一次他真的出劍了!因為周圍的眾人都看到他出劍了,雖然鳴風拔劍,出劍只在一瞬,但武功高一點的都看清了!

而一旁眯著眼睛的古玄突然瞳孔怒睜大吼一聲:“好劍!好一把行道之劍!”這是一把行道之劍,行的是俠道!行的是正道!這一刺,是為救天下刺出的一劍,是為救江湖刺出的一劍。

這一劍是存在的,它不再天涯,它也不心裡,它只存在前行的路上!若夢是遠的,那生活就是近的,心中的夢摸不著,但眼前的生活是能摸著的,你能感受到它的酸甜苦辣。

那他這一劍該以何種名字稱呼?先前的一劍摸不著看不見是劍神,那這一劍完全存在的呢?和劍神相等的就只能是劍聖了吧?

不不不!它有名字,它叫俠劍!

俠劍?為何要這樣叫它?

它為天下正道而刺,它為萬世太平而刺,它不是俠,誰還能是俠?

這我就不懂了,你不是說它能摸得著麼,但萬世太平這種夢想簡直比夢還像夢,怎麼到你眼中就能摸到了?

因為,它在路上,它在行道的路上!若是你看不到我也不與你爭論,因為你心中早沒了光明,你心中早已不相信這個紛亂的世間能變好......但我信,我信這一劍,俠劍!它能劈開一條路,光明的路,正道的路!

若是劈不出呢?

那俠劍便與道同毀,便與道同死。

“好!好!好!好一把行道之劍!好一把行道之劍!哈哈哈!哈哈哈哈!好一把俠劍!”說話的是莫大,他大笑著,隨著笑聲消失,只見他左手上的劍已經跌落在水中,他的身體也跌落在了水中。

而一旁的鳴風一直仰著頭,好像他想藉助雨水沖洗去一些什麼,但不管這大雨怎麼沖洗,鳴風的心裡此刻也是悲涼,他手中的劍也只是悲涼.....

莫大!敗!

“嗚嗚嗚!嗚嗚嗚!師父!師父!”隨著莫大倒在雨水中,小雲兒大哭著跑了過來。她用力的抱著莫大的身體大哭大喊著,但不管小雲兒怎麼喊,莫大還是皺著他的皺紋笑著,似乎莫大在死前見到了他這一生最想看到的東西,所以他死了都還一直笑著。

哭聲,雨聲,一個小女孩抱著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哭著,旁邊站著一個心底悲涼的青年.....

就這樣,這一幕沒有任何人去打擾,他們把所有的時間都給了這個大哭的小女孩,都給了這個想借雨水洗去悲涼的青年....

不知過了多久,四周的人搖頭的搖頭,嘆息的嘆息,離開的離開.....雨終於停了,明月又懸掛在了夜空之中,小女孩也停止了哭聲,她輕輕靠近青年說道:“你....你....你可以抱一下我嗎?”

青年也低下了頭,因為雨停了,已經沒有雨水借他沖洗了,但這大雨並沒有洗去他心底的悲涼,反而更深了.....

聽了小女孩的話,青年笑了,他笑著用力的抱了小女孩。

同時,小女孩也用力的抱著青年,小女孩用力的湊到青年耳旁低語道:“師父說,不允許我們對你有仇恨....所以,我不恨你.....”

話落,小女孩掙開青年的懷抱,然後低身抱起莫大的屍體便轉身離開了,留下的只有一句:“我叫小雲兒,我要帶師父回青城山了.....師父和師兄是對的,江湖果然不好玩,所以從此以後我們都不會下山了,若是你想我們,你就上青城山看我們吧。”

這是屬於莫大的救贖,對一個殺了自己的人的救贖......

而這時候,一直待在一旁的馮沐兒立刻衝了過來抱住鳴風:“鳴風哥哥....狗道士,他是不是去找他的紫大哥和馮靈月姐姐了....”

鳴風輕輕撩起馮沐兒耳邊的散發回道:“嗯,他呀,應該是累了吧....”說完,鳴風輕輕摟起馮沐兒,然後抱著懷中女孩就離開了將臺,一邊走一邊說道:“小媳婦,晚上乖乖暖床哦....”

將臺之上,金山寺的悟明和尚用力的咬著牙齒低語道:“該死!這兩個怪物,本以為我得了菩提金身已經是天大的機緣了,想不到莫大和這個少年進步會如此之大,他們兩個任何一劍我都接不了!別說一劍了,可能半劍我都必死.....不行,莫大死去了還好,可是那少年該怎麼辦,我一定不是他的對手!莫非金山寺又要給別人讓路,讓繼續躲在地下做老鼠麼!不不不!那個少年必須死!不管什麼代價!”

說完,悟明大和尚也急匆匆離開了將臺,想來他是想到了好方法了,所以才會走的如此匆忙....

此時,將臺之上只剩下古玄一人,他輕輕的對著身後的闊劍說道:“紫薇呀紫薇,我們敗他,可好!”

同樣的問題,這把皇道之劍同樣幾聲激昂劍鳴,似乎在說著“好!我們敗他!”

劍鳴聲後,將臺已然無聲,唯一剩下的就是閉目站著的古玄.....還有他背上紫芒閃爍的紫薇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