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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八章——玄真的道

懸玉山上,幾隻仙鶴在雲中獨舞,時而鳴聲,時而低頭擺弄頭冠,煙雲渺渺中好一副仙鶴怡然圖。那雲深不知處的位置便是玄真派所在,也不知今天怎麼了,明明晴天白雲萬里,玄真派中卻只有一兩個弟子。若是平時遇到這樣晴朗的天氣,玄真弟子定是三五成群遊山論道。

雖說懸玉之景猶如仙家景觀,但今日登山的人並沒有觀賞的**,他只是託著他那長長的七星刀,他只是緊緊盯著那雲深不知處。他每走一步,腳印便重上一分,以至於快到山頂的時候那踩出來的腳印都深深烙印在了石板之上。

他似乎走的很沉重,或許他今日要做的事情是一件大事!亦或許他在走一條不歸路,所以他才走的如此沉,走的如此穩。

“終於到了!俠劍,願你的英雄魂能在天上看見,看見這天下還有人願意為你付出一生!這樣你或許會欣慰一些,因為你為天下所做的事情,終究有人把這一切都記在了心裡,把這一切都印在了靈魂之中!”看著那雲煙中的道觀,看著那‘玄真’二字,乾雲龍低語道。

道觀門口站著一個道童,道童看起來十二三歲,少年道童看到來人之後便輕輕行了一禮道:“前輩可是七星刀乾雲龍?”

聽到這樣的問題,乾雲龍不由一聲輕笑,想不到他的俗名也入了這遠離塵世的地方,也不知是他的幸運,或是他的不幸。

“如果你說的是七星刀乾雲龍,那我便是了!”乾雲龍正聲答道,他把自己名字重複了一遍,似乎在說不管你玄真準備如何,今日的七星刀不問歸途!

“那前輩請跟我來。”話落,道童便起身帶路朝著觀內走去。隨著兩人的離開,這遠離塵世的道觀有隱入了白雲之中,能看到的又只剩下雲中的仙鶴了。

隨著腳步,道童把乾雲龍帶到了一處春花盛開之地,花中蟲鳥群舞,看著眼前春之勝景,乾雲龍不由嘆一句:“常聽別人讚賞夏天的繁榮生機,又有幾人能看到春天生命剛剛復甦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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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輩說的是,這裡的每一顆花草都經過一場四季輪迴才得以復甦,它們的生命都來之不易.....正如人一樣,每個人來到這世間,先是經過輪迴苦,然後在歷劫胎中迷.....好不容易來到人世,又有生老病死,怨憎會、愛別離、求不得這些苦難等著他。”說到這裡,道童指著此境石碑上的“春花”二字。

見乾雲龍看了過去,道童方才繼續說道:“人生不過一場風花雪月,何其苦短.....前輩何須如此執著,不如歸去?”

“哈,道長好境界....只是這苦短的人生總要去執著一些東西的,若人少了這些執著,那這一生與蜉蝣螻蟻有何區別....七星刀從未想過生命是怎樣的,也不如道長心中這般美好安靜.....但七星刀從握刀一刻開始,便註定了此生刀如七星,不管怎麼樣的黑暗,七星永遠恆掛夜空!”一聲輕笑之後,乾雲龍閉眼搖了搖頭。

過了許久,乾雲龍再次睜開眼說道:“刀者,萬事刀中取.....道長,帶路吧。”

道童聽了不由嘆了一聲“唉”說道:“師兄,我勸不了他,你來吧....”

隨著道童話音落下,在那花草中慢慢的走出了另外一個道童,與先前道童先比,這個道童要年長一些,若是先前的是少年,那這個道童就是青年了。

那青年道童朝著乾雲龍行了一禮道:“師弟的路只能走到這裡,接下來的路程就請前輩跟我走吧。”話落,青年道童便轉身朝著更深的院內走去。

許許春花盛景中,本一切怡然自得....但隨著腳步前行,乾雲龍慢慢的不由感到一種熾熱感,就像生命在燃燒,在爆發...數十步之後乾雲龍眼中的景色就換了一個天地。

“知了!知了!”幾聲高鳴的禪鳴先入了耳,順著聲音看去,只見四周皆是參天巨木,那綠色鋪天蓋地而來。地上還是長著和先前“春花”中的一樣的花草,但比起春景的五光十色,這裡的景更綠的純粹,那些紅色紫色的花朵更多的是來襯托著綠色。

只聞一聲霹靂雷霆,那晴空萬里,碧空如洗,天高雲淡,驕陽似火的天空就完全變了一個樣子....

只見天低雲暗,烏雲密佈,狂風怒吼間,雷霆至,電閃雷鳴。緊接著,瓢潑大雨嘩嘩而下,已是傾盆滂沱。

滂沱大雨之後,隨著幾聲低沉的蟬鳴聲,又見瀟瀟雨歇,虹橋飛架南北。

這一幕幕落入乾雲龍眼中,他不由心聲一句“好一副夏之勝景!”

那青年道童不知何時在頭頂放了一個荷葉,那雨水從他從頭頂順著荷葉慢慢滴落,道童輕輕掃去身上散落的雨珠說道:“不管小至花草樹木,大至雷霆暴雨,它們都在拼命的燃燒著自己。它們都在把自己生命最美,最好的時刻展現出來,生而不易,若是一生都無璀璨夏日不就成了空度餘生......”

說到這裡道童指著一旁刻著“夏日”兩字的石碑,他輕輕說道:“本來是打算勸說前輩放棄的,但前輩的執著不正如這夏日勝景,都在拼命的燃燒著,爆發著自己最好,最璀璨的時刻!”

乾雲龍聽了不由笑了兩聲:“哈哈,道長高論了....只是某家有一個疑惑不解,為何此地叫夏日,但我見雲,見雨,見草木....都不曾見太陽呢。”

“不管草木生長,或者霹靂雷雨....一切的一切都離不開太陽,他們的璀璨生命中不都包含了太陽了嗎?雖不見它,但處處是它.....這便是心中之道呀,也不知自己此生能修得此道嗎......”似帶回答,似帶疑問,道童說完也沒再糾結。

道童轉身對著林中行了一禮,然後對著林中說道:“看來是師弟的道行淺薄了,本打算勸說前輩的....最後卻讓前輩指教了一番.....所以接下的路,就有勞師兄了。”

隨著這個青年道童說完,只見那參天巨木的林中再次走出來一個道童,這個道童更加的年長一些,看起來已經是個中年男子了,比起乾雲龍的年齡也不遑多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