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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章——命運歸途

面對千山衡嶽強勢一劍,那落葉中的紅色身影動了,只見那紅袍隨著落葉一起隨風飛舞,在聞一聲:“何謂勝天?”

“百戰勝己!方是勝天!”似回答,似出招,千山衡嶽回聲之刻,人與劍合,此生盡在一招!

千山衡嶽已狂立世,但那紅色的身影更狂,只聽一聲狂笑“哈哈哈哈!那吾便是你新的天!”話落,只見囂狂的紅色身影指捏楓葉,在聞聲:“天劍!劍法自然!”

聲落,招出!萬物失聲間,劍招自然而生,何謂自然!自然者,圓!

天劍--劍法自然,這是葉家天劍最強的一招,這也是昔日天劍葉孤雲縱橫江湖的一招!就連新任天劍繼承者葉笑怡也不過剛剛領悟罷了!而眼前的憐虎他根本沒有天劍,為何他還能使用此招!

此招一出,最先發出驚呼聲的是葉笑怡,只聽她驚呼一句:“怎麼可能!”這聲驚呼不僅僅是眼前之人使用了葉家最強招式,而是眼前之人使用的‘劍法自然’居然比自己還要強!

驚呼過後,便是驚歎,便是失落,驚歎自己的仇人怎會如此強大!而這樣的仇人自己該怎麼報仇!

比葉笑怡更驚訝的是千山衡嶽,因為他的不敗傳說就是敗在這一招上,敗在葉孤雲的‘劍法自然’之上!他不由心中大喊,這是命運嗎?在他一生最重要的時間,這一招劍法都出現了!如今他千山衡嶽要死了,還是這一招嗎?

詫然,只聽千山衡嶽狂笑了起來:“哈哈哈哈!來呀!”

轉眼,人影交錯之間,那火紅的楓葉又染上了一層新的鮮血!漫天的紅楓之中,一具身體隨著慢慢飄落了下來,只聞千山衡嶽用力吼了一聲:“葉孤雲!我敗了!”

話落,紅楓中多了一具屍體,從此世間少了一個西北劍王千山衡嶽。

看著死去的千山衡嶽,所有人不由悲聲!但容不得他們為死者而悲,因為那紅色的身影又出現了,只見他和先前一樣站在落葉之間,然後說了一句:“接下來,誰!”

死亡之前會恐懼嗎?親眼看著死亡發生,而自己又要去經歷死亡,當然恐懼!但今日站在這裡的人,他們已把生死拋棄,他們心中都住著一樣東西,那東西叫“正道!”

“南無觀世音菩薩,紅塵劫,菩薩渡,萬劫無悔!”面對憐虎一問,只聞一聲佛號想起,在入目,只見一禪尼佛言枷鎖臨身,那枷鎖好似袈裟佛袍一般,她腳下踩著一片孤零零的荷葉不停的前行著,她的目標正是那萬千紅楓中的憐虎!

北海有一傳說,傳言只有當水月背上枷鎖的時候,眾生方能見菩薩!

此刻,水月大師身披佛言枷鎖,腳踩一葉單荷,在她前方正是那萬千紅楓,也是那萬千紅塵!昔日“佛言袈裟渡紅塵,一葉單荷三千丈!”的傳說,如今又要再次上演了嗎?

那萬千飄落紅楓就像苦海之中的溺水一般,水月每前行一步,那紅楓就壓重一分!在那紅楓的盡頭,那紅色身影輕輕把手抬了起來,隨後一把玉劍就出現在他手中,只見那玉劍上刻著一行小字,那字寫的是‘離思漫天涯。’

一行小字的鐫刻,就像把一生孤獨琉璃全鐫刻在了劍上,天涯思君君不再,此生只剩獨身人。只見憐虎輕輕的觸控的玉劍,然後輕輕嘆了一聲:“紅塵萬丈,不若一夢.....君不回頭,天涯海角!”

嘆息聲中,似乎在說著一個故事,一個不願回收的故事....所以才會嘆出,這紅塵俗事的一生,還不如睡著之後做的一場美夢,曾勸君回頭,但君不聽,如今只能天涯海角相隔。

但這些話入了水月耳中之後,更像是那苦海之上響起了佛音,那佛音中一直在訴說著‘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可惜,佛可以回頭,但菩薩不能回頭,因為菩薩心中憐了世人,因為菩薩捨不得世人吶!雖然她回頭就不用在承受那些苦難與惆離了,但她身後的眾生怎麼辦!

所以菩薩只能前行,她要在這紅塵苦海之中走出一條道來,然後帶著芸芸眾生一起脫離苦海!只是世人忘了,菩薩也忘了,她只是菩薩,她不是佛,所以她渡不過這萬丈紅塵的,哪怕她的心在堅強,也無用........因為人絕對不能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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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時,那紅楓之中多了一個身影,她託著疲憊的身軀一步一步的走著,不管她再累,她都不曾回頭看一眼,她的眼中只有彼岸.......只是這彼岸實在太過遙遠了,以至於她有一天就這樣累死在了路上。

一切依舊,那個披著枷鎖,踩著荷葉的人依舊在紅楓之中走著.......與先前不同的是,此刻的水月早已死去,如今的前行,不過是一執念罷了。

眾人看著水月大師的身影,不由悲痛喊了一聲“大師!停下來吧!”

但那一身枷鎖的人,她依舊前行著,就算是死,她也要從苦海中求得一條道!

“嗚嗚嗚......大師,你停下來吧!不要你走了!不要你走了!”人群之中,不知誰先哭了一聲,隨後眾生皆哭。

這些哭聲,就是昔日菩薩憐了世人的原因,她看著眾生落淚,所以才甘願行了菩薩道,憐了世人苦........

在眾人的哭聲之中,突然一個傾城女子出現在了紅楓落葉中,她先是對著憐虎行了一禮,隨後轉身走到水月大師身前開口道:“塵歸塵,土歸土......何苦,何苦。”

話落,那女子便帶著水月的屍體消失不見了。

那傾城女子葉笑怡認得,正是傾城姐姐......她那個狠心哥哥的妻子。看著眼前的一幕,葉笑怡並沒有產生惆悵或悲傷,因為接下來就該她了。

沒等憐虎再次問話,葉笑怡便往前走了一步,正聲道:“天劍!葉笑怡!”

聲落,只聞一聲劍鳴,一陣祥和之氣中,天劍出鞘!

...........

在不知名的遠方,一處渡口旁,葉子玉與傾城站在渡口邊,河中放著一艘由荷葉製成的小舟,上面放著的正是水月的屍體。

只見葉子玉輕輕說道:“菩薩道,憐眾生,眾生苦你苦,眾生累你累.....這一生或許你無悔,但終究苦了你自己,沒有別的送你,只願這流往天地的水,能帶走你一世的痛。”

話落,那載著水月屍身的小舟便隨著水流緩緩離開了。

“夫君,為何不救她?”看著遠去的小舟,傾城突然問道。

“她已經苦了一生了.....該休息了。”同樣的看著遠去的小舟,葉子玉輕嘆了一聲。

隨後便是短暫的沉默,傾城又問:“剛才我看到小妹了,她沒危險吧?”

“沒事,有人會去救她的。”說完,葉子玉便回頭朝著一旁的白馬走了過去......他與傾城要繼續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