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芯，你在耍我！”
梁俊哲的目光陰鷙，似乎恨不得將她扒皮抽骨。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秦桑實話實說，她是真的不知道，何況，就算是知道了，現在也得裝不知道。
“秦芯，你信不信我會讓整個秦氏為你愚蠢的行為買單？”
梁俊哲慢慢悠悠地開口，拇指摩挲著她的下巴，嘴角噙著一抹邪肆的笑。
秦桑僵硬著身子，微微蹙著眉看向梁俊哲，目光堅定。
“一人做事一人當，你有什麼不滿的大可以衝著我來，不要牽連無辜。”
梁俊哲似乎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秦芯可不是一個會為別人著想的人！
“呵，我憑什麼聽你的？”
他嗤笑一聲，放開了秦桑，好整以暇地抱臂看向她。
“你當然可以不聽我的。”
秦桑不疾不徐地開口，然後冷靜地迎上樑俊哲嘲諷的目光。
“秦氏雖然不足以跟梁家抗衡，但到底在A市也算是有一席之地，你若是要動秦氏，難免大動干戈。我是不懼當禍水，可是，你願意當昏君麼？”
梁俊哲臉上的笑一點點地收斂起來。
他以為秦芯只是個空有其表的花瓶，卻不想她居然看得這麼透徹。
的確，秦氏在A市跟方氏容氏之類的沒法比。
但是，秦氏畢竟是創立多年的集團企業，要徹底弄垮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為了一個女人這麼大動干戈的確沒有必要，何況，還是個無足輕重的女人。
“秦芯，我突然發現要對你刮目相看了啊！”
梁俊哲坐回了沙發，似笑非笑死看向她，那股籠罩在秦桑周圍的壓迫感瞬間消失。
“梁少過獎了。”
秦桑暗暗松了一口氣，不卑不亢地答。
“不過……”
梁俊哲話鋒一轉，陰測測地笑起來，目光陰鷙地看向她平坦的小腹，十分的滲人。
“你肚子裡的孩子……還是要打掉的！”
“……”
秦桑只覺得脊背一陣發涼，她穩了穩心神，強迫自己淡定地迎上他的目光。
“我沒有懷孕，梁少不信的話，我們可以現在去醫院查。”
梁俊哲沒有說話，只是沉默地盯著她，看得她的頭皮一陣發麻。
一瞬間，室內的溫度像是一下子降到了零度以下，空氣裡全是看不見的冰渣。
良久良久，一室的沉默，秦桑緊張得手心裡全是溼溼熱熱的汗。
“我就相信你一次。”
梁俊哲驀地開口說道，周身的冷戾之氣四散。
秦桑緊繃著的神經終於鬆懈了下來，腳步有些虛軟地微微靠著身後的桌子。
突然有人敲了敲門，然後推門而入。
一個同樣是穿著黑色西裝的年輕男人走了進來，他看都沒看秦桑一眼，直接走到梁俊哲的面前，恭敬地俯下身，在他耳邊附耳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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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少，市政府旁邊的那塊地皮被方氏拿走了。”
梁俊哲收回在秦桑身上的視線，面色有些陰沉地點了點頭，然後站起身來，往門口走去。
在經過秦桑辦公桌的時候，他的腳步突然頓了頓，略有深意地撇了秦桑一眼。
“秦芯，你好自為之。”
秦桑還來不及回答，梁俊哲已經跟著那個年輕男人走了出去。
秦桑望著消失在門口的兩個身影，額上是一層細密的薄汗，她伸手抹了一下額頭，手心一片溼滑，剛剛不過是強裝鎮定，其實心裡不是不緊張的。
好自為之？
她什麼時候沒有好自為之了？
秦芯，你招惹的都是些什麼牛鬼蛇神？！
秦桑恨恨地想著，有些虛脫地靠在椅子上。
……
方斐城正在開會，口袋中的手機卻震了起來。
他將手機掏出來一看，上面顯示的是一個陌生號碼。
這個陌生號碼，這幾天已經找了他很多次了，他擰了擰眉，果斷地按下掛斷鍵，然後將手機收回口袋中。
“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請稍後再撥。Sorry!Thesubscriberyoudialedisbusynow……”
短暫的忙音之後，手機裡響起的並不是方斐城的聲音，而是一道甜美客氣的女聲。
古香古色的書房內，一排排整齊的紅木書架前有一張同樣是紅木的辦公桌。
一個鶴髮童顏的老人正精神抖擻地坐在書桌前閉目養神，面前是一本翻開的《易經》。
一個穿著灰色襯衫的英俊中年男人坐在不遠處的紅木椅上，聽著手機中傳出的甜美女聲，臉上蒙了一層寒霜。
“沒打通。”
中年男人的臉色不是很好看，他收了手機向書桌後的老人說道。
老人睜開眼，目光銳利地看向中年男人，不怒自威地開口。
“那就上門找。”
“我這就去。”
中年男人避開老人的目光，頷首應下。
老人的眼中精光一閃，這個孫子看來比他想象中的還不好控制呢！
不過，這也是他挑中他的原因。
他這個兒子給他生了兩三個孫子，卻個個都是窩囊廢，沒有一個能獨挑大樑，他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方氏百年基業毀在他們手中。
還好，還有個方斐城，讓他看到了一點點的希望。
……
方斐城開完會，走出會議室，打發了那群圍著他的實習生，往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他本就相貌極佳，穿著白色的大褂，更顯得身姿挺拔，清俊雅緻，引得來來往往的護士女醫生紛紛側目。
淡然自若地走過，他對於她們炙熱的目光已經習以為常，見怪不怪了。
方斐城推開辦公室的門，驀地眼神冷了下來。
他的辦公室裡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方博明，他的父親。
方斐城從小就是由母親一個人獨自帶大的，對這個父親實在沒有半點感情。
那些年，一個未婚的女人，獨自帶著一個孩子，那樣的艱辛只有親身體會過才知道。
年幼的他經常因為別的小孩罵母親是“小三”、“狐狸精”，嘲笑他是“野種”而跟別人掐架。
傷痕累累的他回家後，母親總是淚眼婆娑地輕撫著他身上的傷，一遍遍地說是自己對不起他。
慢慢地，他長大了，不會再因為別人異樣的目光而大動干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