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宜沒有對著墓碑落淚,她想,隔開的這二十多年,甚至還有一些陰陽相隔的情感,她表達不出來悲慟,所以有些話,等到以後,離開這個世界真的有再見的話,她一定會訴說給他們聽。
她拂去照片上的灰塵,山風輕輕地吹過來,碑前的狗尾巴草搖曳,似乎在對她打著招呼。
然後她說:“我愛你們。”
起身,攙扶著陳延卿,一步一步離開。
向日葵在夕陽裡搖曳,沾著陽光變得更加明亮的色彩,與地上漸漸離去的背影相互照應。
之後時宜回了一趟瑞安,看望路爸紀媽。
留宿了一晚。
晚飯過後一家三口在客廳看電視,紀女士削了雪梨,給時宜切了一大塊。
時宜抗拒:“謝謝媽媽,我好飽。”
收到白眼一枚:“很飽也給我把這個吃了,全是水,一下就消化完了。”
時宜抱著抱枕轉了個方向:“好飽呀就是吃不下。”
紀女士不會這麼容易放過的:“要麼吃了這半塊雪梨,要麼我去燉個湯晚一點給你喝。”
已經被湯荼毒的體重胖了三四斤的時宜:“......”默默接過了雪梨。
紀女士這才滿意,剩下半塊自己塞嘴裡,邊吃邊唸叨:“不知道什麼小孩,從小就要逼著吃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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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望了半天祈求被施捨一塊梨的老路:“......”
有的人,她不想吃卻被逼著吃,有的人,他想吃卻要自己動手。
哼,強烈表示不滿這種區別對待的老路自己削梨去了。
時宜纏著紀女士,整個身子靠在她懷裡撒嬌:“媽媽媽媽。”
紀女士見著她的身子也是沒有什麼大礙了,所以拍拍她的腦門:“有什麼事說。”
“嗯——”時宜有些心虛:“我辭了我哥那邊經紀人的工作。”
紀女士眼皮都不抬一下:“你做什麼媽媽都支援你。”
時宜心中動容,偎進她懷裡撒嬌:“媽媽,我可能會跟爺爺一起,出一趟國。”
一旁去廚房削了梨回來的老路剛剛好聽見了這話,梨還一口沒吃,撇下了,首先反對:“去什麼國外,中國不好嗎,你跟你哥哥當初要去Z城我就不同意,半年都見不著一次,這次還要直接出國?”
父母住的房子是後來路西格買的,剛建成沒幾年的小區,別家家家戶戶都團團圓圓,只有他們家,節假日還要看兩個小的是不是有假休,有時遇上趕活動,年節都是他們自己過得。
所以老路對此還是有相當一部分不滿的,又聽時宜說要出國,他當下就坐不住了。
一番話說下來,被紀女士扯住瞪了兩眼。
紀女士跟他不是同一想法,她覺得兒女大了就該有自己的生活,他們回來了,她會好吃好喝的照顧周全,他們在外邊了,她會叮囑他們照顧好自己。
畢竟人生都是獨立的,少一些牽絆才能過的快活一些。
所以她大手一揮:“是該跟他去,你是他親孫女,好不容易相認了,當然得多花點時間陪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