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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七章 信仰只是寄託

高嶺堡的新主人,自然是格拉貢,已經將全名更改為格拉貢?剛鐸,一個有名有姓的騎士,會讓人覺得更加可靠。

皮尼斯等剩下的七人暫時還沒獲封土地,在收繳衛兵們的武器後,他們又收繳了騎兵的武器和坐騎,並且處死了全部騎兵——這些都是前貴族的死忠,不僅不願意歸降,還試圖武力反抗。

也因此獲得了十匹軍馬和配套的馬具,盔甲,武器等,高嶺堡前一任主人家族的所有積累,怕是都砸在這群騎兵身上了,畢竟價值最大的‘聖靈水’實際上是白嫖來的。

晨光透過窗戶灑在了屋裡,高嶺堡的主人從夢中醒來,格拉貢掀開被子坐了起來,伸手拉了拉床頭的鈴鐺,提早一步起床的侍寢女僕自然會將洗臉水和早飯都端上來。

雖然只是繼承了這座領地才幾個月,他已經開始對於這種貴族的生活有些習慣了,但因為頭上有‘聖靈’在看著,他在很多方面依然非常節制。

比如上一任貴族的妻子、情婦、侍寢女僕等,他除了給他們八個追隨者一人分了一個外,剩下的都打發了出去,或者改嫁,或者另謀生路。

除此以外,根據‘聖靈’的要求,高嶺堡初步實行了較為簡單,但是明確的法律條例——以前的高嶺堡是沒有法律的,貴族老爺就是法律,他認為你要死,哪怕你只是在他出門時打了個噴嚏,也一樣得死。

目前的法律還很簡單粗暴,無非是偷竊者剁手,搶劫者罰苦役,強姦者沒收作案工具之類的處理辦法,但是不同的罪犯會受到不同程度不同種類的懲罰,不像之前那樣動輒就是砍頭。

因為人口不多,高嶺堡暫時廢除了死刑,但這並不代表刑罰就比以前更輕了,取而代之的,是名為‘苦役’的新懲罰方式。

因為缺少耕牛,戰馬也不能用來犁田,附近目前也沒發現什麼礦井之類的,‘苦役’的主要作用,就是開墾田地,再將開墾好的田畝交給那些有餘力耕種更多土地的平民,以及一些從城堡居民中被剔除出去的混吃等死的傢伙們。

有賴於前任貴族的無知和昏聵,城堡裡的居民不少根本不事生產,甚至就以偷領主糧庫和廚房的食物為生,更有廚房女僕內外勾結,混亂的無法想象。

這些都被逐漸上手了統治者要求的格拉貢狠狠的進行了處罰,並且毫不留情的將他們趕出了城堡,畢竟下一階段,高嶺堡必然要在城堡外建設依附於城堡的村莊或者小鎮,隨之逐步擴張和強盛,而不是像之前那樣整日裡混吃等死,過一天算一天。

麒麟要培養的是一個拯救萬民於倒懸的明君國王,而不是一個只知道殺人取樂的沙雕貴族。

敲門聲響起,粗手大腳,大胸大屁股的女僕很是利落的端著早餐和洗臉水走進了臥室——這就是格拉貢的侍寢女僕,他目前還沒娶妻,要等待‘聖靈’的許可,但在女人方面除了人數沒有其他限制,可他偏愛這種型別,誰也沒轍,甚至那七個追隨者的愛好也是大同小異。

以至於原本貴族那個皮膚白皙滑膩,長髮垂肩的老婆沒人要,打發出城後不知道嫁給了哪個公民。

目前高嶺堡的所有居民,被分為了三個等級,第一是騎士,目前還只有格拉貢和他的七個同僚,第二是公民,主要是居住在城堡內的居民,其中包括了木匠、鐵匠、籬笆匠、裁縫、鞋匠等,他們既是整個領地的技術支持,同時也要按時接受軍事訓練,算是半個民兵或者預備役。

另外這幾個月格拉貢他們也選出來了一批人重新加入城堡衛隊負責守衛,他們也是公民,參軍是獲得公民資格最直接也最簡單的方式。

第三種,就是城堡外的平民們,主要是農夫,同時也要負責運作磨坊和水車。

這只是粗略的劃分,階級雖然會帶來壓迫,但也有利於統治和利用社會資源,等到以後領土擴大,人口增多,必然還會有新的階級和職能劃分出現。

洗過臉後,格拉貢又在女僕的幫助下刮乾淨了鬍子,接著捏了捏女僕那肥膩的大臀,這才放她去給自己收拾床鋪,他則開始吃早飯。

主食是一份黑麵包,搭配豆子湯和一份撒了鹽的菜葉沙拉,分量很足,足夠讓格拉貢吃飽。

黑麵包雖然粗糙,但是麵粉篩的很乾淨,應該說目前高嶺堡上不存在有木屑或者石子的麵包,敢這麼做會被直接打去服苦役。

但並不是所有領民都能吃得起黑麵包,城外的平民們吃的大多是一些植物葉子混合賣粉煮成的黑糊糊,城內的居民們口糧也好不到哪去,深究其原因,主要還在前任貴族身上。

他們隨意殺死農奴,導致了糧食產量的不足,貪婪嚴苛的徵收糧食則讓更多的人吃不上飯,每年城堡裡都會有不少人餓死,如果不是之前那些小鎮居民逃難來到了這裡充實了人口,這座高嶺堡很快就會變得看不到多少活人了。

所以在新的一批糧食收穫後,比以往任何一年都更多也更便宜的黑麵包上市,徹底讓所有人接受了新的領主,和他那個新的信仰。

……

吃過早飯後,格拉貢再次洗了臉和手並且擦乾淨,這才走出臥室,前往書房。

推開門,整個書房已經變得空空蕩蕩,多餘的東西都被搬了出去,只放著一張新造出來的木床,幽幽的藍光照亮了整個房間——麒麟正盤坐在那木床上。

格拉貢?剛鐸,這位高嶺堡的主人如同他之前每一天那樣,恭敬而虔誠的跪在木床前數尺外的軟墊上,雙手握拳抵住筆尖,真誠的在心中默默祈禱。

麒麟自然早就發覺了格拉貢的動靜,只是他沒有動彈——這個奇怪的早間禱告儀式也不是他要求的,而是格拉貢的自發行為——某天早上他調息後放出神念,突然發現面前跪了個人,還差點嚇了他一跳。

但他又不能把人趕出去,總不能說你這麼虔誠是不對的吧?只好就放任自流。

而且這間房間只有格拉貢能用來祈禱,其他七個追隨者就算要來,也只會在門外祈禱,更多時候就在自己的房間裡朝著書房的位置進行祈禱。

這讓麒麟不由得心生感慨,人類真是一個善於腦補和完善設定的種族。

他沒去管格拉貢,對於其自覺過來倒也不是什麼壞事,他這幾個月都在以萬年石鐘乳重新煉製分身,目前已經達到了【引氣期】的第四重通神,很快就能突破引氣,進入化神期,那時候要對付娜迦之類的就更加容易了。

而在星河的另一頭,萊恩他們的飛船似乎還沒返回阿爾法星,這讓他意識到,破碎星河兩邊的時間流逝似乎是不一樣的,他這邊已經幾個月過去了,那邊也才一個多月的時間。

幸好本體和分身的神念同步並不受距離和空間的影響。

除了分身的力量即將突破,他還有另外的收穫。

“格拉貢。”麒麟突然開口,格拉貢卻絲毫沒有任何驚訝或者奇怪的神色,他在這裡祈禱時,已經將全部身心都無任何保留的向‘聖靈’開放,無論對方沉默,下令,驅逐,他都會欣然接受,哪怕對方讓他直接抹脖子,他都會自然而然的拔劍自刎。

見到格拉貢那自然無比,彷彿人睡醒了睜開眼睛一般自然的垂頭傾聽,麒麟總覺得有些後背發癢,暗想等要做的準備做得差不多了以後,還是要換個地方修行,需要的時候再給他們下令或者怎樣。

整天面對著這種狂信徒一樣甘於為信仰犧牲的樣子,他絲毫不覺得欣慰,反而有點發毛。

信仰者與被信仰者的關係,也有些類似於近之則不遜,遠之則怨的情況,如果信仰者太容易見到神明,無論對方是仙人還是菩薩佛陀,有求必應,都會讓人越來越貪心並且失禮。

而如果長期沒有回應,又會讓人心生埋怨,因此信仰實在是一個操作起來極為複雜的事情,最為穩妥的手段,就是在中間加入一個作為中轉的第三方。

就像是統治制度會在最上者和被統治者之間增加政府機構和官僚,就是要讓這些人替代最上者執行其意志,而被統治者的怨恨也會被這些人所承擔,不會有人直接去埋怨最上者。

信仰也是如此,無論神明還是佛陀,都有其代行者來處理凡俗事情,道觀有道士,教堂有牧師,寺廟有禿驢……哦不,和尚,而被信仰者就從凡俗的事務中脫身出來,身在局外,而不沾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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麒麟雖然志不在神道,但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鍾,他既然開了這個盤,就得經營下去,早晚也得避開信徒和信仰的直接接觸,而已中間的組織來作為意志的延伸,這是無論如何都不能省略的一步。

看著格拉貢虔誠恭順的樣子,麒麟卻在心裡想不知道他能堅持到何時,“格拉貢,脫掉衣服,我今日將賜福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