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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離塵入世,寂滅佛光

隨著蚩尤將魔刀緩緩抬起,不止是廣成子,所有煉氣士的肉身都開始受到破壞,大地之上,人族和九黎一族也未能幸免,縱然蚩尤的目標不是這些螻蟻般的存在,可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即便只是餘波,也非尋常人族和巫人能夠抵抗。

然而無論任何一方都已經沒空去注意那些傷亡,廣成子的心頭在瘋狂警示自己,有一種本能讓他立刻以杏黃旗護住自己遠遁逃離,可是他強逼著自己冷靜下來,因為他是闡教首徒,是人族帝師,他一旦逃了,縱然留得一命,聖人也不會饒了他。

天魔化血神刀越抬越高,都天神煞之力自從天庭一戰後,再次於人間出現,十二位祖巫的氣息飄蕩於天地之間,蚩尤眼神閃動,彷彿又找回了當年巫族睥睨天地的豪邁和自信。

血光暴漲,赤紅遮目,天地間都已經只剩下刺眼到容不下任何其他顏色的血紅色!

就在這濃郁到彷彿化不開的血光中,彷彿天幕上劈下一道閃電,帶著斬斷一切決然之意的刀光彎彎曲曲豎立在天地之間,天穹和大地都已模糊成血色,卻在這刀光中被乾脆的分離成兩半。

無論是廣成子等人,還是坐鎮軍中的玄女和黃帝,所有人的感官都似乎已經被剝奪,再強的法寶,再精妙的神通,都改變不了他們必死的結局,當刀光落下時,一定有人會死!

嗡嗡嗡!

清玄光芒從軒轅劍上亮起,神劍有靈,人道聖器嗡嗡作響,出自聖人之手的天命神劍豈會簡單,清光如水,眨眼間就將黃帝身周百丈內的血光逼退,軒轅劍無人控制突然飛起,劍臨虛空,劍尖遙知蚩尤,醞釀著下一瞬間的驚天一擊。

就在此時,突然有億萬嘈雜聲音響起,原本連光線和聲音都被吞吸的血光籠罩下,莫名變得萬分不協調。

車馬咕嚕聲、嬰兒啼哭聲、戰士喊殺聲、祭祖祈禱聲、市集吵嚷聲,以及喊聲、叫聲、爭吵聲、喝罵聲等等...說不清數不盡的億萬種聲音傳遍四方,傳入每個人耳中,也傳入了蚩尤耳中。

蚩尤一驚,已經蓄勢待發的刀光被他按下,緩緩抬起頭,才發現不知何時已經出現了一個屹立天地間的巨大輪盤,五個大如海眼,深邃漆黑的通道隨著輪盤緩緩運轉,那億萬嘈雜聲就從這輪盤中響起。

輪盤整中,盤坐著一個模糊不清的人影,只見那人影雙手扣成法印,突然間禪唱聲響徹天地,將背後輪盤中的一切聲音盡數壓下!

"吾掌輪迴,生死幻滅,在吾掌中。"

那模糊不清的人影緩緩站起身來,雙手伸開,上下舒展,無聲無息中,兩條手臂突然化為五條,那模糊人影突然高大如擎天巨柱,五條手臂中各自虛拖一個輪迴通道。

"循環往復,無始無終,相生相滅,涅盤寂滅。"

那模糊的人影口中似乎響起清清冷冷的聲音,一道無始無終,橫貫虛空的迴圈之光繞著他和背後的輪盤流轉不休,彷彿將天地間某種道理具現,垂落身前。

迴圈之光不分上下前後,卻突然間蔓延開來,五行之力也隨之顯化,生生滅滅蘊藏著難以描述的玄奧道理,澎湃的生機和死意突然出現,死意落於輪盤中,生機揮灑在天地間,令草木抽芽,病患痊癒,斷肢止血,白骨生肌。

掌託五道,身鎮輪迴的偉岸身影面目依舊模糊不清,只能聽見一個清澈平和的聲音迴盪在天地間:

"色相虛空,遍照大千。"

咔嚓。

像是有什麼東西碎裂開了,那無始無終貫穿虛空的迴圈之光,以及生滅不息滋養萬物的五行運轉,都突然化為了虛無,如此突兀,卻又如此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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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被那巨大動靜吸引了注意力的旁觀者,都眼都不眨的盯著空中某處,一種清淨圓滿,沒有了一切煩惱憂愁的禪意迴盪在空中,令殺意消散,怒火平息,眾生心中都油然而生一種輕鬆的感覺,彷彿搬去了一塊壓在心頭的巨石。

輪盤和身影都消失不見,禪唱聲再次響起,天花灑落,金蓮飄飛,就在那無邊清淨禪意之中,一輪又一輪的光圈照徹虛空,直到九輪佛光層層疊疊高懸天上,一個跏趺而坐,身穿玄色長袍,面目與麒麟別無二致,頭上卻蓄髮留髻,渾身散發著圓滿寂靜氣息的身影才隨之出現。

頭頂九輪圓光,上面銘刻著數不清的細小圖案,飛鳥游魚、花草樹木、山川河流乃至純粹的圖形等都盡在其上,抽取大道真意,凝聚成這尊圓滿法身的麒麟睜開眼睛,金目生光,照破虛妄,法身雙眼中的佛光將天地間的一切血光都盡數化去,重還一片清清爽爽,除了如臨大敵的蚩尤。

和他手中的天魔化血神刀。

"吒!"

蚩尤獰笑著暴喝一聲,無論發生任何變故,都干擾不到他已經積蓄到巔峰的這一刀,無非是將目標從那縮頭烏龜一樣的人族煉氣士,換成高空中那個來歷同樣莫名其妙,卻讓他發自內心感到厭惡的怪人。

我這一刀斬下,你一定會死!

蚩尤心中懷著敢朝一切存在揮刀的決心,大巫之血呼喚著魔刀中沉睡的力量,都天神煞之力化為十二道虛影落在魔刀上,毅然決然的自下而上斬向麒麟!

唰!

彷彿綿綿無盡,看不到盡頭的刀光如同拉扯著空間,既讓人覺得凝練到了極致,又讓人覺得浩浩蕩蕩,鋪天蓋地!

麒麟面無表情,盤坐的身影虛幻閃動,突然間就變成了一道淡金如水,浩浩蕩蕩,貫穿虛空的佛光,遙看這道佛光,彷彿一瞬間就經過千百個生死輪迴,一晃神掙扎出來後,再看時又覺得任憑歲月流逝,時光流狀,這佛光依舊如初。

清淨圓滿,無煩惱心,無一切苦,無聲色幻想迷惑,無六慾五濁紅塵糾葛,是大自在,是大成就。

是為涅盤寂滅,恆古永恆。

此光,便是大道顯化,是為寂滅佛光!(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