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江毓夏到了羅氏的時候,已經七點多了,原本人來人往的羅氏頂層的燈火通明已經滅了,但有外面的光芒從那整面玻璃牆上對映進來,也可以清晰可見的看到辦公室裡的羅祁舟獨自一人癱坐在沙發上。
幾日不見,羅祁舟看著消瘦了不少,連那張稜角分明的嘴都顯得更加消瘦。
見有人過來,羅祁舟摸了摸自己隱隱的青茬,顯然沒有力氣,但還是勉強直了直身子,努力擠出來一個笑容,道:“你來了?”
江毓夏看著自己的視線開始變得模糊,但依舊是倔強的強忍著,咬了咬嘴唇,快步走到羅祁舟身旁,攥起羅祁舟的西服,似乎是要把他提起來振作一樣,道:“我來看看,你到底死了沒有。”
江毓夏說完之後,立馬就後悔了,原本是想著要出口安慰的,怎麼說出來就成這樣子了?
因著江毓夏自己話語裡的失誤,也覺得自己甚是不好意思,把原本攥起的手改成了環繞著羅祁舟的脖頸兒,把羅祁舟埋在自己胸前,想要給他一點溫暖。
“祁舟,別怕,有我在。”江毓夏也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只能尷尬的安慰安慰。
“祁舟,你聽我說,你先去北郊待著,這裡的一切都交給我……”
可未等到江毓夏說完,就被羅祁舟一手推開,江毓夏重心不穩,摔在了地上,羅祁舟彎下腰,捏著江毓夏的下巴,二人相距不過一寸,羅祁舟撥出的熱氣噴在江毓夏臉上,說的話句句誅心:“你夠了!你又算是我的什麼人,憑什麼敢來管我的事情?”
江毓夏不顧方才摔著的疼痛感,一臉茫然的看著突然變臉的羅祁舟,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羅祁舟自然不會這樣輕易地發火,但此番羅祁舟不僅話語凌厲,四肢顫抖,絕對是真的要生氣了,江毓夏真的害怕了。
我是你的什麼人?可笑,這個問題我也不知道,我願意一直護著你,不惜向福臨門妥協,可你從來沒有正眼承認過我是你的誰。羅祁舟,原來一直都是我自己在自作多情而已。
“墨狼,過來!”江毓夏自己想通了以後,也試圖推開羅祁舟,但發現自己的力氣太小,知道自己沒有辦法做到,就把在電梯口等待的墨狼叫了過來。
墨狼本來就是那力氣活的,再加上羅祁舟方才的忽然愣神,迅速地讓墨狼把羅祁舟制服。
“江小姐,如何處置?”墨狼把羅祁舟的雙臂背後抓住,把羅祁舟摁在桌子上。
“自然是……”
“自然是帶回去了。”
未等江毓夏說出來,就已經被人打斷了話,正是右手纏著繃帶的周子琛。
周子琛站在門口,一臉笑意的看著這對噁心夫婦互掐的景象。
周子琛身後跟著幾十名黑衣人迅速地圍了進來,從墨狼手裡奪過羅祁舟,正欲套上手銬,卻被羅祁舟一個人反手一躲,又迅速地從人群中向視窗跳了下去。
幾十號人面面相覷,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一個大活人從他們身旁走了!
江毓夏迅速地從地上起來,看著破窗而出的羅祁舟走了,怒道:“你的人真他媽廢物!”
確實是廢物!羅祁舟只是一個人,卻不得不要被逼著跳下去,他們這群人怎麼就不能攔著他?
周子琛一滯,但他無話可說,確實是這樣,他的手下這次來的全是精英,卻抓不住一個羅祁舟!
但是江毓夏瞬間覺得不太好,這是羅氏的頂樓,那麼羅祁舟……
“祁舟,你回來啊!我不和你鬧了,祁舟,你回答我啊!”江毓夏看著燈火通明的漢州商業區,從高樓往下看已經是深不可測,她真的不敢多想什麼了。
等到江毓夏反應過來的時候,她發現自己在江宅,正躺在自己房間裡的那張大床上。
“於媽?”江毓夏回到自己家裡,習慣性的先問了問家裡有人沒有。
“小姐您醒了?”於媽從外面慌慌張張的跑了回來,看著半坐在床上的江毓夏,眼神渙散,雙目紅腫異常,顯然是剛剛在夢裡哭過。
“叮鈴鈴~”
江毓夏的手機鈴聲響起,看到是大藥房的人打來的電話,趕緊接下來,道:“怎麼樣了?我們大藥房門口有沒有……”
“哇!大小姐您真的神機妙算啊!今天咱們大藥房門口躺了個死人……”
後面那小藥師又說的什麼江毓夏都沒有聽清楚,只覺得自己的一片天塌了。
這時候,周子琛帶著墨狼進來了房間裡,江毓夏不顧自己頭髮披散著,是否遮擋住了半張臉,看不清臉上的神色。自己迅速地從床上下來,沒有穿鞋子,拿起手機往周子琛身上砸去,又從自己床頭櫃上的水果刀握在手裡,一步一句的對周子琛道:“周子琛,是你害死了我的祁舟,你要為他償命!”
於媽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大小姐,如同一個從地獄裡走出來的惡鬼,來到人間尋仇索命。江毓夏一開口,於媽立刻嚇的暈了過去。
墨狼抓住了江毓夏的手,把她往後拽:“江小姐,羅少已經死了,但如今的羅氏如同一條乾涸的魚,他走了,也是解脫。”
江毓夏甩著自己的胳膊,試圖讓自己掙脫了墨狼的禁錮,嘴裡也掙扎著:“你放開我,讓我殺了周子琛,給祁舟償命。”
“江小姐!”
墨狼一把把江毓夏甩開,由於力氣太大,又把江毓夏摔在了床邊,江毓夏手裡的水果刀也順勢脫落,剛好刮上了墨狼的額頭。
見墨狼的臉上滿是血,江毓夏才覺得自己清醒了幾分,不再大鬧,只是把自己蜷縮成了一團,喃喃道:“祁舟呢?”
墨狼捂著自己的額頭,周子琛連忙翻箱倒櫃的找藥,於媽暈倒在床上,整個房間裡,亂作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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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舟呢?”江毓夏又嘟囔了一句。
周子琛終於找到了三七粉和一些繃帶,就要親自上手給墨狼包紮,墨狼自己擺擺手,示意已經不流血了,端直了身子,墨狼對江毓夏說道:“江小姐!您清醒一點,你只是一個女人,別把自己想的那麼偉大!”
“不是你說……我是菩薩嗎?”江毓夏看著依舊滿臉是血墨狼,終於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