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陵郡離運河極近,自小在丹陽長大的裴子寧卻從未坐過船,更不用說坐著船悠閒的欣賞運河兩岸的風光。
“真美!”
今日天氣氣清,微風拂過,帶來些許涼意。河面上波光粼粼,岸邊崇山峻嶺倒映其中,實在美不勝收,沉浸其中不可自拔的裴子寧不禁感嘆了一聲。
自小受阿嬤教導,不似一般閨閣小姐有教養嬤嬤教授閨閣禮儀或是請過教書先生講學,自然做不出吟詩作對這種風雅之事,但這並不妨礙她欣賞運河兩岸的風光。
他們坐的是官船,一路先行,極少有等待的時候。裴子寧也是這時候才知道,還有民船和漕船,而他們皆要避讓官船。
她不得不慶幸,攀上公子這根高枝,不是一般的方便。若她一人獨自上路,只能坐民船。民船擁擠,人又嘈雜髒亂,毫無心情可言,且每過一次閘道,需要等候幾日甚至十幾日避讓官船和漕船,如此折騰沒有兩三月也到不了京城。
“簡寧哥哥,我們何時能到京城?”清脆稚嫩的聲音在裴子寧的耳邊響起。
“我也不知,聽他們說大概要一個月。”裴子寧低頭輕笑著回答小姑娘。
小姑娘臉圓圓的,有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說話甜甜的,很是討人喜歡。她是船上負責做飯的大娘的孫女,名叫丫頭。她的爹孃早就過世,一直隨著大娘過活,身世倒是與裴子寧有些像。
“京城好玩嗎?”丫頭不過六歲,正是好玩的年紀,對京城沒多大的想法。船上沒有與她同齡的孩子,平日裡她幫著她阿奶做事,無事的時候就會跑來找裴子寧問東問西。
許是裴子寧是這一行人中年齡最小的,平日也沒什麼重要差事比較閒,偶爾還會去幫幫大娘,丫頭這才與她親近的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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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到了京城就知道了。”裴子寧確實不知道京城咋樣,即便知道她也無法對孩子言明。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生活,她和她的阿奶只是在船上幫忙,等到了京城她們又會隨著回廣陵的船回來。
“簡寧哥哥,你去京城做什麼?”丫頭瞪圓了眼睛好奇的望著她,臉頰上有一雙酒窩,淺淺笑著實在可愛的緊。
她的阿奶告訴她船上的都是貴人,讓她不要亂跑亂跳,更不要去鬧人,免得闖禍。她實在無聊只能和簡寧哥哥說話。
“做什麼?我去找人。”裴子寧輕笑了一聲說的模稜兩可。她去京城尋親,同時打聽珩哥哥,若是能在京城紮根那是再好不過。
“那你還回廣陵嗎?”小丫頭又問。
“不知道,也許不回!”裴子寧的視線從丫頭身上收回,再次眺望河面,眼底有著不知前路如何的茫然。
她如願以償上京,可此次前去只怕會身不由己。
聽景鬆口氣,京中盛傳他與她有斷袖分桃之嫌。不論其他,哪怕只為他的名聲,他都不會輕易讓她脫離掌控,以免被人利用生出更多不必要的麻煩來。
先時沉浸在能夠上京的歡喜之中,並不知道其中利害,如今明白過來,卻已沒有回頭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