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九揮一揮手:“哪有什麼不能告知一說！況且是這般性命攸關之事！那玉是用來救你性命的！”
龍炎元沐裳齊齊一頓，龍炎的手又在腰間摸了摸，最終忍住了將其拿出來的衝動。
李九這才注意到元沐裳身後的龍炎一般，抬頭看他一眼，元沐裳順著他的目光回頭看去，龍炎退後一步，止住了泛上的心虛之意，抬手咳了兩聲，看了看元沐裳:“既然已經將人帶到了，暮姑娘你便同九叔好好談談，有什麼不懂的也都可以問他！我，我去幫幫婆婆！”
龍炎指了指左邊冒出煙火的廚房，看向李九尋求指示，得到示意後轉身離開，給二人留出空間來。
元沐裳垂了垂眸，終開了口，問了沅狄。
“我母親她，是怎樣的一人？！”
一個時辰後，院中兩人的桌上茶水已涼，竟有什麼在面具下滑過，有些冰涼。
李九眼眶竟也泛紅，看了一眼元沐裳的臉，欲言又止，終還是說出了口。
“丫頭，你可否給我看一眼……你的模樣？”
看著元沐裳臉上遮著的面具，李九眼中閃過一絲期待，他好奇了大半輩子，沅狄那人的孩子，會是怎樣的模樣？但越來越期盼著，竟連那女子的模樣都忘了個乾淨，只剩那一個名字，怎樣都忘不去，折磨了他這麼久！
元沐裳頓了頓，手輕抬起，伸向了臉上的面具。
李九盯著對面那張臉，許多東西一下子便湧回了腦子裡，那女子的音容笑貌，以往那些從容的時光，本如何都再回憶不起來，此時見了這張臉，卻什麼都想起來了！
“……和你母親，很像！”
元沐裳勾了勾嘴角，衝李九笑一下:“我很榮幸！”
長成和那人相似的模樣，她很榮幸！
那些兒時苦痛的回憶，她未曾同李九說起，卻也打算此後深埋心底，再不會對任何人提起，而她自己，也再不會介懷！
從李九的院子外出來，元沐裳同龍炎說了一句什麼，龍炎一時沒能反應過來。
她說:“的確不能算是一件壞事！”
龍炎挑了挑眉，一時想不起來，便將其先擱置一旁。
只不過看著走在他前面女子的背影，竟帶著輕快之意，他不知李九在那一個時辰裡同她說了什麼，但他覺得她知道了許多，也似放下了許多……
回去接上蟲兒和洛洛，來到和燕無影約定之地，燕無影與鄭隅已在原地等著，龍炎暗中衝燕無影使一個眼色，燕無影看一眼元沐裳，轉身率先離開了此處。
龍炎走在最後，回頭看一眼集市口的三個大字，勾唇笑了笑，這便是大隱隱於市嗎？
夜裡，龍炎找到燕無影，將腰間的血玉遞給了他。
“……據李九所言，這玉是用來救她性命的！”
燕無影怔一下，磨沙著手裡的血玉，不知在思慮什麼。
龍炎眼睛眨了眨，從腰間掏出另一塊玉:“這是我龍巖宗的傳家寶物，對五公主的病情似能緩解……”
燕無影挑了挑眉，從他手中將那通體透亮的玉接過，玉在掌心沁出涼意，而自己體內的涼氣順著經脈到了掌心，最後凝結於玉中……
燕無影眼神微眯，掃一眼龍炎。
“這東西先借一陣子。”
龍炎撇撇嘴角，他拿出來的時候就預料到了，沒想著能收回去！
“不過……”
龍炎磕了磕桌面，掃一眼燕無影。
“你那日既同我說幫她只是受人所託，那你……”
燕無影將兩塊玉塞進懷裡起身推門，冷冷留下一句“沒有”。
沒有？龍炎冷哼一聲，沒有最好，燕無影這人向來嘴硬，變恐怕是變不了的！
掩下眼底的一抹自嘲，龍炎起身跟著出了房門，阡陌城的夜裡倒還是值得去逛一逛的，這大好的年華，可不能都像那兩人一般浪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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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出來的黑影翻身上了屋頂，將懷中血玉掏出來，思慮許久。屋頂下方有窗戶被推開的聲音，一道白衣翻身上了屋頂，見一身黑衣之人坐著，微怔了怔。
目光望向他的手掌，那裡原本有什麼，她好似看見一抹紅光，而此時已被他手掌攥緊了。
遲疑片刻，在他身旁不遠處坐了下來。
“燕將軍也來吹風？”
燕無影轉頭看向元沐裳，月光襯著她臉上的銀面，映襯出清冷的光，但她身上的涼意卻再難覺出來了，尤其是今日自那花鳥集市裡出來之後，
“元沐霖已經回了都城，重新上任，暫時不會有礙。”燕無影知道她向來擔憂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