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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嚴雨彈的是《夢中的婚禮》,雖然喬林兒並沒有聽過,可是也忍不住被嚴雨的琴聲吸引進去,感情也隨著琴聲的高低而起伏。

等到嚴雨的琴聲停下的時候,喬林兒也已經淚流滿面了。嚴雨把手搭在琴鍵上,輕輕地吐出一口氣,抬頭一看喬林兒已經抱著書在那裡哭了,他也被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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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嚴雨面上沒有露出什麼別的表情,只是站起身來,慢慢地走到喬林兒面前,遞了一張紙給了喬林兒。

“謝謝。”喬林兒悶悶地道了聲謝,接過紙輕輕地擦著臉上的淚水和鼻涕。

嚴雨看她擦得差不多了,才淡淡地開口:“你是除了我媽和我妹,第一個我給彈琴的女人。”

喬林兒詫異地抬起頭來,懷疑自己聽錯了。嚴雨的妹妹喬林兒知道,表演系的系花,也是學校另一個風雲人物景庾的女朋友。

嚴雨說的那兩個人都是親人,給彈琴是理所應當,只是喬林兒對於嚴雨什麼都不是,頂多就是個校友。喬林兒不免在心裡有些自作多情地想自己對於嚴雨是不是有什麼特殊性。

可是喬林兒嘴裡問出來的卻是另外一個問題了:“那你的母親……”喬林兒說到這,就停了下來,抿著唇怯怯地看著嚴雨。

嚴雨下意識地從口袋裡摸出了一根煙,叼在嘴裡,剛準備點燃,卻在聽到喬林兒的問話後,默默地把打火機收進了褲包裡。

喬林兒自然是把嚴雨的這個動作收入了眼裡,心裡更加覺得自己對於嚴雨是不一樣的,嘴角勾起的一抹笑暴露出了她現在的小竊喜。

嚴雨把煙夾在手裡把玩著,沒有正面回答喬林兒的問題,只是淡淡地說:“小時候都是我媽教我彈的琴,只是後來她走了,我就把家裡的琴砸了。”

“那你沒有去找過她嗎?”喬林兒問。

“一個已經永遠走了的人。你要怎麼去找?”嚴雨最後還是沒忍住,拿出打火機點燃了煙。

煙霧很快就在嚴雨的面前繚繞開來,一縷陽光從外面照了進來,喬林兒這麼看過去,感覺這樣的嚴雨很慵懶迷離,也讓人覺得很遙遠。

“什麼意思?”喬林兒沒有理解嚴雨的意思,傻傻地問。

嚴雨輕輕地笑了一聲,說道:“我媽說任何東西都是有生命的有靈魂的,那時候我就想著,我把琴砸了,琴的靈魂就去陪我媽,我媽在下面就不會孤單了……”

喬林兒聽著嚴雨說到了這,才理解過來,嚴雨的母親不是離開了,而是去世了。而喬林兒心裡也湧起了一種揭開了人家的傷疤的愧疚感。

“對不起。我不知道……”喬林兒抬眼抱歉地看著嚴雨,嚴雨給她回了一個無所謂的笑。

“不用道歉,這是我自己要說的,不關你的事。有些事情不可能一輩子埋在心裡,有個人願意聽你說,你就可以說出來。而且生老病死是常事,我已經看開了,我很懷念我媽,可是我還是得往前走。”

說完,嚴雨把菸頭摁滅在窗臺上,隨手把它丟進了鋼琴旁的那個垃圾桶裡,沒有再看喬林兒,大步地離開了琴房。

喬林兒目送著嚴雨離開,然後才垂下眼無神地看著地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抬起手在琴鍵上隨意地敲了幾下。

清脆可是卻沒什麼音律的聲音傳了出來,喬林兒嫌棄地嘖了一聲,覺得自己有些玷汙這架琴了。

她只好先把書放在一邊,把琴蓋蓋上,拿起嚴雨剛才放在一邊的遮灰布仔細地蓋在鋼琴上,最後又看了一眼垃圾桶裡的那個菸蒂,才抱起書慢慢地走出了琴房。

在琴房那天之後,喬林兒又去找了一次嚴雨,和他提了一下讓他去幫忙給話劇伴奏的事。那時候餘甜也在,餘甜看著嚴雨眨了眨眼,又看著喬林兒眨了眨眼,可是嚴雨就只是深深地看著不知名的地方,老半天都沒有開口,讓喬林兒壓根猜不透他的想法。

喬林兒求助一般的看了一眼餘甜,餘甜也只是對著她聳了聳肩,表示自己愛莫能助。

就在喬林兒都快放棄了的時候,嚴雨才把視線收了回來落在了她的身上,幽幽地說:“嗯,我去。”

喬林兒還沒有反應過來,嚴雨又帶著餘甜擦著她慢慢地遠去了。

元旦晚會很快就到了,喬林兒走到後臺,幫他們拿話劇要用的道具。

喬林兒走到道具室的門口,剛想撩開門前掛的紅布簾,就聽見一個女聲:“為什麼是嚴雨啊?”

喬林兒的手頓住,停止了接下來想要掀開布料的動作。雖然說她知道偷聽別人說話是不太道德的事,可是聽到了嚴雨的名字,她還是忍不住想要偷聽。

所以喬林兒把簾子掀開了一小條縫,偷偷地往裡面看了過去。

只見陸穩將食指豎在唇上,低聲地說:“噓,你小點聲。”

接著陸穩又繼續說道:“我就是喜歡他啊,哪有為什麼,再說了你不覺得他那種感覺他對什麼事都是淡淡的,不在乎的那種感覺真的很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