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嚴之殿堂上,身穿藏青色官服的眾大臣們低頭無言,只聽得一旁公公高聲嘶喊著,“有事上奏,無事退朝——”
秦望舒望著殿堂之下站得如同木頭樁子般的大臣們,眉頭不禁皺皺,揮了揮衣袖,起身便要離開。
“退——”
公公的公鴨嗓還未喊完,只見一個領口處繡有仙鶴圖案的官吏走了出來。
“回皇上,臣有本奏。”
秦望舒站定,望了過去,原來是吏部的史文濤,
“傳上來。”秦望舒又轉身坐好,等著一旁的公公將奏摺傳來。
“皇上。”公公畢恭畢敬地將奏摺奉上。
秦望舒望了一眼低頭在殿堂之下的史文濤,眉頭微微皺起開啟奏摺。
“豈有此理!”
秦望舒怒將奏摺拍在桌子上,嚇得底下眾臣紛紛跪下。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史文濤跪在地上,細汗已經浸透了他的內衫。
將軍此舉,怕是要害慘了他了。
秦望舒望著一干不知前因後果只知高呼‘息怒’的大臣們,只覺得荒謬且不成氣候。
“史文濤,你跟朕到偏殿來一趟,其他人都退了去!”
秦望舒怒抓起桌面上的奏摺,在貼身公公的“皇上慢些”的話語中往偏殿走去。
除了史文濤以外的大臣們,都深深地松了一口氣,用袖口擦了擦額頭上的細汗,站了起來,很快地走出了金鑾殿堂。
史文濤跪在地上,膝蓋以下已經沒有了反應,額頭上佈滿的都是細細密密的汗漬。直到來打掃的小公公提醒著,如果晚去了皇上恐怕會更加的生氣。
史文濤恍然大悟,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雙腿不知是不是跪的太久的緣故,竟有些乏力無勁。
‘臣沐皇恩,斗膽進言;沐氏臣妃,荒謬國事;一無自省之德,二無母儀之態,三更不能為皇室延續龍脈;此三條,條條比重。是以,臣認為,沐氏臣妃不宜為後,恐會禍亂社稷之安危。昨夜,臣聞宮中遇刺,心神難安,恐傷了皇上之龍體,以,臣望皇上能徹查此事。若牽連貴胄,臣願吾皇嚴懲不殆。
臣斗膽進言之寥寥,唯臣之心語,望吾皇聽之。
萬安。’
“豈有此理!”
秦望舒從頭到尾將奏摺又重新看了一遍,奏摺上字跡有力,言簡意賅,一看就不是史文濤那個傢伙能寫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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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唐!”秦望舒將奏摺狠狠地扔在桌子上,一旁的公公被嚇得不敢言語,恨不得將頭塞進肚子去。
剛踏進偏殿的史文濤被怒斥聲一嚇,隨即跪倒在地,“皇上。”
秦望舒斜睨著目光看向史文濤,嘴邊勾唇冷笑,“大膽史文濤!”
“臣惶恐。”史文濤一嚇,匍匐在地,不敢抬頭。
“你惶恐,哼!”秦望舒冷哼一聲,“你還懂得惶恐!朕每月那麼多的俸祿給你養活家人,又給了你的地位與權利,可你卻巴巴地為著別人去幹活。史文濤,你該當何罪!”秦望舒手掌怒拍案桌。
嚇得史文濤不敢言語。
“臣……臣……”
“哼!”秦望舒將桌面的奏摺拿起怒摔在史文濤的身上,“你幾斤幾兩朕難道還不知,枉你給別人當棋子,就是不知道落到了什麼好處!”
“臣冤枉。皇上,臣冤枉啊!”史文濤大喊冤枉,“是李將軍託臣將此奏摺務必遞到皇上您的手中。臣一時念及同僚之情,心一軟……皇上恕罪……臣一時、一時糊塗,才做了錯事……”
“行了!”秦望舒打斷史文濤的哭喊聲,用小手指掏了掏耳朵,拿起一旁的毛筆,揮筆灑灑而落。不一會兒,便將寫好的本子扔在史文濤的面前。
“想要將功贖罪,便把這個交到他的手上!”秦望舒坐在龍椅上,雙眸裡帶著絲絲的怨火。
楚曦和,你難道不覺得自己管的事太多了嗎!
“臣遵旨,謝皇上。”
“滾!”
史文濤還想說些什麼,被秦望舒一聲怒斥連忙拿起本子退了出來,身上的官衫早已被汗水給浸透。
——
“將軍,史大人求見。”管家畢恭畢敬地稟報著。
涼亭裡,楚曦和放下手中的茶杯,眉頭微展一下,“快請。”
“是。”管家得令退下,傳來了史文濤。
史文濤穿著常服,心情還有些未平復,走起路來晃晃蕩蕩的,就跟風一吹,便會跌倒般。
“楚將軍,楚將軍,你可害苦了我了。”
史文濤眼淚汪汪,一把的心酸史。
“史大人,這是怎麼了?”楚曦和站起身相迎。
“將軍啊,你可害苦我了。”史文濤想想都心有餘悸,連忙從袖中掏出本子塞到楚曦和的手裡,“楚將軍,這是皇上讓我轉交給你的。東西我帶到了,我便告辭了,告辭了。”史文濤塞完東西便慌慌張張地走了,頭也不回,生怕楚曦和吃了他似的。
“史大人、”楚曦和望著史文濤慌張離開的背影,隱隱約約察覺到了什麼。看著手中用黃綢包裹著的本子,楚曦和開啟,眉頭不禁皺起。
只見本子上,寥寥數語。
‘將軍心事頗多,理性修身養性;朝堂之事,不勞將軍掛念,朕自有分寸。’
楚曦和眉頭皺的可以夾死一隻蒼蠅。
臣一心為君,君卻不知,當臣歹意,防臣如賊子,臣心寒之,鬱之。
“將軍。”管家見著史文濤慌張的離去,便知事情不好。一到涼亭,便見將軍面色憂重,一時心驚。
楚曦和閉目搖搖頭,心中鬱結難解,鬱結難解啊!
“江川可在府?”
“應在。”管家應道。
“派人將他請來。就說,本將軍有要事與他相商。”
“是,將軍。”管家領命,退了下去。
“楚將軍回京都多時,難得想起江某人。不知,今日召見,是有何要事相商啊。”
江川一身白衣,走起路來帶著幾絲的風。風吹起他的衣角,破有種飄盈的感覺。
楚曦和見著江川的到來,伸手將面前的幾壺桃花酒的酒塞拿開。
“過來,陪我喝幾壺。”
江川望著石桌上大大小小不下於十壺的桃花酒,眉梢不禁微微一挑。
“楚將軍是遇到什麼喜事了,將埋藏多年在地上的桃花酒都搬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