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玉一直站在戲院外，聽著院堂裡熱鬧的鑼鼓敲打聲，瑞玉悄悄地將自己隱藏在牆的拐角。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瑞玉蜷縮著身子，將自己抱成團。
“這戲可真不錯，有韻味，有感覺。你覺得呢，將軍。”
不知過了多久，戲散了場，江川和楚曦和走了出來，江川一臉回味，彷彿還是沒有過足癮。耳旁還是剛剛戲子唱戲的嗓音。
“嗯，是不錯。”楚曦和點頭附和著。眉頭的皺結也微微松了不少。
“聽說這次戲院為了開張，特意請了各個地方的名角兒。一開始我還以為是為了吊人胃口去看戲，沒想到竟是真的。”江川回味地搖搖頭，“尤其是許老先生的老生，唱腔宏偉，韻味十足，真是令人回味無窮啊。”江川讚許地說道。
“倒也算是個良心園主。”楚曦和點頭允應道。
江川一笑，打趣著楚曦和，“關鍵是，誰敢在你這大將軍的眼皮子底下做那些弄虛作假的事。”
楚曦和冷冷淡淡地看了江川一眼，江川果斷地轉移話題。
“公子，留步。”瑞玉看到熟悉的背影，連忙追了過去。
楚曦和和江川談論著戲劇，倒也沒有注意到身後的動靜。
“公子，公子，留步！”
瑞玉眼瞅著兩個人越走越遠，便快步跑到了楚曦和和江川的面前，伸手展臂，攔住了楚曦和和江川。
“你不是剛剛戲院子門口的那個賣身葬父的姑娘嗎？”江川認了出來，不禁疑問，“你攔著我們幹什麼？”
瑞玉看了一眼江川，繼而又看向一旁的楚曦和，“我不是攔著你，我是攔著他！”
“他？”江川看向楚曦和，只見楚曦和眉頭微微皺了皺。江川微微勾了勾唇角，貌似有好戲看了。
瑞玉昂起頭，看向楚曦和，“這位公子，你剛剛給了我錢，那我便當你買下了我。所以，為了感謝您，我願意這一輩跟著您為奴為婢。”
江川眉梢微微挑起，來看個戲，還收了婢女，不錯不錯，算一出額外的戲。
楚曦和眉頭緊皺，“不需要，你走吧。那錢就當是我給你父親的安葬費，並不是你的買身費。你也不用跟著我，我不也需要你這個奴婢。”
說著，楚曦和便越過瑞玉走了過去。江川緊跟在楚曦和身旁，“其實我覺得那姑娘不錯。將軍，你也缺一個貼身的婢女，要不，就收下她？”
楚曦和一個冷光打了過去，“如果你喜歡，你可以收下，我沒有意見。”
江川摸了摸鼻樑，聳了聳肩，“我還是孤家寡人一個人的好，這樣比較自在一些。”
楚曦和停住腳步，看向江川，“好巧，我也這麼認為。”
江川微微聳了聳肩，點了點頭，倒也不想再說和。
畢竟，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更何況，將軍的性子他也是再也瞭解不過。又怎麼會收一個來路不明的丫頭做侍婢呢。
還是算了算了。
街市上，人來人往，總有小販的呦呵聲此起彼伏。
江川和楚曦和在一家糕點鋪停了下來，江川買了點糕點，往後無意一瞄，看到了剛剛那個姑娘還一直跟在他們身後。便用手臂搗了搗一旁的楚曦和，“將軍，那個賣身葬父的姑娘還跟著我們呢。”
楚曦和順著江川看的那個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了剛剛的那個姑娘，正一臉小心翼翼地看著他們，與他們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江川看了看楚曦和的神情，發現並沒有驅趕的意思，便拿著糕點走了過去。
“姑娘，你怎麼還跟著我們，沒聽他剛才說嗎。那不算你買身的錢，你是自由的。”
瑞玉一張小臉上充滿著倔強，“不，爹爹在世時經常教導我，受人滴水之恩，要湧泉相報。更何況，我是自願賣身葬父。既然你給了錢，我也收了你的錢，那麼，我便就是你的人。這一輩子，我都跟定你了。為奴為婢，伺候你一輩子。”瑞玉看向楚曦和一臉堅定地說道。
女子說的倔強，一旁的江川聽此，不禁暗暗敬佩，這麼小小的姑娘，就有如此的魄力。真是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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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曦和眉梢處的筋微微跳了跳，只覺得頭疼。
“你叫什麼名字。”
瑞玉一喜，以為楚曦和接納了她，“瑞玉，瑞玉祥和的瑞玉。”
“哈哈，好一個瑞玉祥和的瑞玉。”江川大笑，第一次聽到有人這麼介紹自己的。
楚曦和看了一眼江川，江川捂嘴止住了笑。
“你是怎麼到這來的。”楚曦和冷冷地問道。像極了審問犯人時的口吻。
江川微微搗了搗楚曦和的手臂，希望他能注意點說話的口吻。畢竟，這還是一個小姑娘，又不是那些罪大惡極的犯人。
瑞玉低下頭，手指絞動著衣角.
“我們是逃荒來的。家裡發生了大旱，三年來穀粒一粒都沒有收上來。剛開始的時候，大家家中有餘糧，日子還好過一些。但是餘糧也會吃完，所以在餘糧吃完後的日子裡大家都開始搶著扒樹皮，啃樹皮，直到樹皮，草根都吃完了。實在沒辦法，我們才開始往這邊來。一路上，餓死了許多人。爹爹也在路中染了風寒，因為得不到救治，病情越發的嚴重，以至於，病死在途中。”
瑞玉說著，偷偷地摸了摸眼淚:“我也實在沒有法子了，才想到賣身葬父這個主意。爹爹生養了我，我不能讓他死後都不能入土為安。公子，你便留下我吧。我很勤快的，也能吃苦。你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江川微微皺眉，不禁起了憐憫之心:“公子，我看這姑娘也委實可憐了些。要不，你就收下她。全當是賞她口飯吃了。不然，估計得和她爹一個下場了，不是餓死就得病死，要不就是被那些流氓無賴給欺負死。那不白白費了你剛剛救她之力了嗎。”
江川好言相勸，希望楚曦和能夠心軟將這姑娘收留下來。
畢竟，一個姑娘家家的，在這兒都城，無依無靠，估計能不能活到明天都不知道。
楚曦和看了看江川，又看了看面前的女子，衣裳破舊，渾身灰塵，看起來確實落魄可憐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