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伶瀟對著赤霄看了許久。
抿著唇一直沒有說話。
他明白赤霄的意思。
所謂的晾衣服的隱喻究竟是什麼,他當然也是明白的。
可就是因為明白。
所以他才會覺得,這種事情已經沒有辦法這麼去理解了。
畢竟……
有的時候,一旦沾溼了,那就已經是晾不幹的了。
再者說,他自己未必不在這水中。
他看向赤霄嘆了口氣才道,“霄哥,我懂你的意思,不過,我還是想要知道一些什麼。”
赤霄自然知道沐伶瀟所說的知道點兒什麼是指的什麼!
除了他父親的死因,還能是什麼?
“我……”赤霄有些無奈的看向沐伶瀟。
難道自己說的還不夠明白麼?
“我其實差不多能從你剛剛的話裡猜出七八分了。”
如果說,赤霄與孫崢是兄弟兩,那就說明,這是一場很明顯的奪嫡的行為。
可這有地方說不通。
比如,奪嫡,向來是別人來奪位置吧?
可西蒼國的嫡,不是一直都是孫崢麼?
所以,孫崢不應該才是被奪的那個人?
可現在看來,明顯不是這樣的……
或者說,孫崢才更像是那個奪嫡的人物。
難不成在太上皇最後的時光裡,已經不準備讓孫崢繼位了?
仔細想來,當年太上皇的去世,也是有各種說辭的。
只是當孫崢繼位之後,這些說辭就統統不見了。
說不上是好還是不好。
但沐伶瀟明白這種情況。
那就是,整個西蒼國已經是孫崢繼位了。
孫崢已經是聖上了。
那麼,無論先前的結果是什麼,都不能往最壞的方向發展。
而跟著附和的老官員,通常有兩種人。
一種是那種,怕的。
他們怕聖上會殺自己滅口,所以當然是擁護新的聖上,並且裝作什麼都不懷疑的樣子。
另一種是,為國的。
已經是聖上了。
並且,西蒼國顯然沒有第二個皇子來接過這件事。
在這種情況下,聖上無論如何不能是個弒父的人。
這樣民心大抵不穩。
無論從哪一種方面考慮,沐伶瀟都是能理解的。
但,能理解是一回事,能不能說服自己就是另一回事了。
他看向赤霄,緩緩開口,“所以,當年的聖上,其實已經打算改嫡立賢了是麼?”
【穩定運行多年的小說app,媲美老版追書神器,老書蟲都在用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改嫡立賢!
這話若是傳到孫崢的耳中,可不是一句簡單的話。
但是畢竟是在赤霄面前說的,所以沐伶瀟倒是顯得有些有恃無恐的樣子。
赤霄愣了愣,才點了點頭,“若是要這麼說的話,也沒有什麼問題就是了。”
他沒有一絲一毫的隱瞞。
甚至,在赤霄說出“改嫡立賢”幾個字的時候,他連表情都沒有變動。
有些人可能會在聽到別人說自己賢明的時候有些細微的表情變動。
可赤霄沒有!
這說明什麼?
這說明,不止一個人說過,或者是很多人都這麼說過!
沐伶瀟看著赤霄,抿了抿唇,“所以,父親是因為知道你的身世,或者說,知道當年有這麼一出事情,才會被冠上罪名的?”
他輕聲開口,問出了這個問題。
沐伶瀟的聲音很輕,就好像是天邊的流雲。
赤霄愣了愣,看向沐伶瀟,點了點頭,“要這麼說也是沒錯。”
他輕輕笑了笑,覺得沐伶瀟的這種說法一點兒也沒錯就是了。
沐伶瀟整個人愣怔住了。
嘆了口氣。
倒是沒覺得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這世上,多的是這樣的事情……
為了權利,什麼事兒都做得出來不是麼?
平民為了一點兒權利尚是如此,那麼高的位置的聖上,又怎麼會不是這樣呢?
他看著赤霄,直接開口道,“所以,南宮將軍,也是知道這件事的人?”
頓了頓,沐伶瀟才補充了一句,“南宮月將軍。”
赤霄輕輕笑了笑。
他當然知道沐伶瀟說的是南宮月而不是南宮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