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多麼陌生的詞彙。
薛凝墨張了張嘴,卻還是喊不出來,活了二十幾年,她從來沒有父母的概念,如今……
“墨兒,別怕,有娘在。”
婦人一邊抱著薛凝墨,一邊下意識的拍打著她的脊背,也不知道是身體的本能還是怎麼,薛凝墨覺得鼻頭發酸,眼淚不受控制的就簌簌落了下來。
眾人見薛凝墨並沒有死,也都放了膽靠過來。
“快跟娘說,你怎麼會落了水?”
薛凝墨聞言一怔,腦海裡的一幀幀畫面閃過,刺激得她腦仁疼。
她的沉默讓身邊的人浮想聯翩,有些人禁不住道:“最近山裡豺狼多,你莫不是被狼追到了河裡?”
“有可能,有可能,聽說隔壁村上個月才死了個樵夫,就是被狼咬了。”
眾人七嘴八舌,薛凝墨卻緩緩抬起了頭,她眸色宛若鋒刃,一霎就切斷了眾人的猜測。
眾人都底微涼,覺得這個平日裡總是笑眯眯的小丫頭今日似乎有些不一樣了。
“是啊,我遇到了豺狼,不過是地主家的豺狼。”
薛凝墨目光在眾人身上掃過,腦海裡掠過那些不堪的追逐、狼狽的逃竄畫面。
她咬牙切齒的道:“那豺狼就是地主家的兒子!他昨日在山中遇到我便想用強,我抵死不從,慌亂中墜下山崖落入河中!”
人群一片譁然,薛娘子頓時義憤填膺的道:“這殺千刀的,我去縣衙告他。”
“薛家娘子,我看就算了吧,反正你家女兒也沒事。”
“就是啊,地主有錢,聽聞和縣衙的什麼人還是親戚,你討不到好處的。”
薛娘子聞言怒道:“我可不是為了討好處才告他的,我女兒受此大辱,不能就這麼算了。”
“那你當如何?無憑無據,到時候被人反咬一口,豈非壞了你女兒名節?”
薛娘子聽見這話,臉上掠過一絲難色。
自己女兒正值豆蔻年華,尚未許親,若是真的壞了名節可怎麼辦好。
眾人見薛娘子沉默,也都紛紛勸說。
薛凝墨坐在地上瞧著這個把自己護在身後的女子背影,心中無端湧起一陣陣的暖意。
從小到大,要什麼她都是自己爭取,摔倒了自己爬起來,受傷了自己舔舐傷口,從來沒有人這樣維護、關心過她。
她怔怔看了半晌,忽然勾起唇角。
老天爺總算待她不薄,讓她重活一世,還有了一個這樣愛護她的母親。
思及此,薛凝墨起身扶住婦人道:“娘,我們先回去吧。”
薛娘子回頭看向薛凝墨,眼底的愛憐之意直讓薛凝墨鼻頭發酸,她急忙垂了頭道:“我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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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娘子聞言立刻道:“好,我們回家!”
她撇開眾人,扶著薛凝墨一路向村東頭而去,那裡有一棵碩大的槐樹,樹下一個院落安靜的矗立在夕陽裡。
兩個孩子焦躁的站在門口翹首眺望,遠遠的看見薛凝墨母女便奔了過來。
“阿姐,阿姐,你沒事吧?”
“阿姐,你渾身都溼了,快去換身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