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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九十七章 雲袖飛舞

果然雁月殿好生熱鬧。兩座漢白玉新砌的拱橋上都是六宮的親眷。慕容的孃家也來了,老遠就看見左司馬臉上自豪的笑。

各宮妃嬪地位低一些的都紛紛看見秦鳶蓉娘娘給她行禮,好不容易到了雁月殿果然看見了龍辰,一身玄色長衣好生英俊,左邊坐的是懷瑜公主的生母,德妃娘娘。右邊就是人比花嬌最近風頭無兩的自己的“妹妹”邵容華。

看見如昭容來了,容華起身給秦鳶蓉行禮,秦鳶蓉亦給德妃行禮。她扶起秦鳶蓉,看著她今日細緻描繪的粉面笑道“咱們都是皇上的人,今日又是公主壽宴不必拘束,按照平日裡的姐姐妹妹相稱就好!”德妃大度得體的微笑。旁邊的龍辰也忍不住稱讚起來“德妃真是擔得起‘淑德’二字!”

“皇上謬讚了,臣妾只是在想帝王之家也是家。一家人和和睦睦的就好,咱們這樣禮尚往來的叩拜行禮,反倒是疏遠了。還不如姐妹相待,共同伺奉好我們的夫君。”

“難得馨薇有這樣的想法,該賞!”龍辰輕笑起來格外的迷人。“你說想讓朕賞你什麼?”

德妃盈盈拜謝“金銀財寶,錦羅綢緞臣妾都不想要!”

“哦,那你想要什麼?”龍辰眼底很是透徹明了。

“臣妾只想能接回懷瑜公主自己撫養,我實在是太想自己的孩兒了……”說著竟垂淚起來。

“哦,你是覺得如昭容對待懷瑜公主不好嗎?”他的語氣戲謔隱約著有些怒意。

“臣妾不敢!只是……”

秦鳶蓉跪了下來“皇上,古語有云‘兒行千裡母擔憂’。懷瑜公主不在德妃娘娘的身邊,她身為人母怎麼會不擔憂?何況懷瑜公主這般的年幼,正是需要母愛的時候。臣妾又是沒有過子嗣的人,不懂得怎麼照顧孩子。皇上,懷瑜公主生母尚在,臣妾懇請您讓她們母女團圓吧!也算是給遠兒積德了!”秦鳶蓉重重磕頭,整個大殿都能聽見聲響。

龍辰手中的茶杯跌落,堂堂一國之君竟也有失態的時候“鳶兒,你是不是都想起來了?你這樣……是在怨朕嗎?”他的聲音竟然有些顫抖。

她沒有抬頭,皮膚貼著冰冷的地面。聽見他一聲輕嘆“罷了,德妃今日壽宴之後懷瑜公主就留在你的雁月殿裡吧。你好生照看著!”

德妃聽了趕忙跪謝“臣妾謝過皇上!”眼角的餘光感激地看向秦鳶蓉。同時她亦展顏一笑,滴水不漏地撫摸這袖子裡藏好的瓷瓶。

等宮眷都坐下,皇上開始說祝酒詞。陳詞一番後,宮娥們皆著粉妝上了大殿。各宮妃嬪分了兩邊就坐。一邊是地位較高的昭容,昭儀之列,另一邊是貴人,美人之列。久不得寵幸的惠嬪打扮的格外俏麗奪目。

玉盤珍饈佈滿了整個桌子,上位的龍辰身邊坐著慕容馨薇和她的寶貝公主,其樂融融的一大家子。而秦鳶蓉身邊坐的正是她的好妹妹,邵容華。

“姐姐,這道翡翠餃子真的很好吃!”說著夾起一隻放到她的碗裡,秦鳶蓉不拂她的好意,細細品嚐起來,覺得這蔬果豐足,中間夾層的肉味鮮美確實不錯。

秦鳶蓉附在她的耳邊私語道“妹妹果然沒有得了隆恩就忘了我,妹妹答應過的話還算數嗎?”

她有些驚慌“姐姐說什麼,妹妹一定照辦!”

秦鳶蓉看著她有些害怕膽怯的模樣有些感嘆,這樣的女子該在這人吃人的深宮裡怎麼生活。“莫怕,姐姐不會害你!”秦鳶蓉拉過她細膩的手,輕輕撫摸。

秦鳶蓉挑過她的臉,在她耳邊輕輕說了一番。邵容華的臉色變得蒼白起來,握箸的手都止不住地顫抖起來。

“姐姐,我怕自己做不來……”她猶豫害怕地看向秦鳶蓉。

秦鳶蓉握住她的手說“好妹妹莫怕,只要你幫我做完這件事以後宮中的榮華富貴盡在你手,怎麼你不願嗎?”

她看看秦鳶蓉欲言還休,最終也是微微點點頭。這時殿裡進來了樂師,琵琶,古箏,笙簫齊奏起,新譜的宮商角徵羽牽動了誰的愁腸。一室的喧囂與奢靡在輕歌曼舞的霓裳舞裙下慢慢展開。

“這舞裙真好看!”

“是啊,是啊……曲子也甚是悠揚”女眷們嘰嘰喳喳地議論,秦鳶蓉獨自在燈火闌珊中飲下一杯自釀的苦酒。不悔,不悔……

雲袖飛舞,顧盼生媚。簫聲的起伏中裙裾翻飛,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殿中幾個妙齡風華的舞姬身上。對面坐著的惠嬪悄悄離席誰也沒有注意。

一曲舞完幾個舞姬穿著紅綃的束腰紗裙盈盈叩拜。“吾皇萬歲,懷瑜公主千歲!”

“不錯,不錯!賞,綾羅千匹,首飾兩箱!”他放下漆紅的鐵木筷子,笑的暢懷。旁邊的德妃在一旁小聲的說著什麼,可惜都被鼎沸的人聲蓋過秦鳶蓉聽不到。

龍辰的目光落在了領舞的緋衣舞姬身上,嬌小玲瓏的身段,豔若桃李的美貌。發現皇上注意她時的嬌羞無措,懵懂無辜宛若森林中年幼的小鹿。龍辰看著她打量了,俊挺的劍眉上挑,召過旁邊的服侍的高公公說了兩句,高公公臉上是奉承的笑意。不一會所有的舞姬和高公公一同都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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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這一幕幕忽然有些心酸,新人笑舊人哭,梧桐樹上鳳凰無。秦鳶蓉收回了視線,裝作什麼也沒看見,可是下面的歌舞她再也看不下去。她想到的是那個豔壓春芳的女子,她緋紅衣裙下白皙的肌膚,他對後宮所有女人的歡情。紅燭暖帳,一夜風流。他的真心,能信幾分?

就在秦鳶蓉出神的時候,雁月殿的門被推開了。一身紅色衣袍繡著朵朵牡丹,這樣的風流不羈,輕佻旖旎除了六王爺還有誰能駕馭?大家的目光都落在遲到的六王爺身上,墨色的長髮下淺白的膚色泛著微紅,一雙帶著霧氣的桃花眼格外誘人。

他上前向龍辰拜下身子“老六來遲了!請皇兄責罰!”

“哦,六弟今兒是皇嫂的生辰罰就不必了。入座吧!”

“謝皇兄!”六王爺剛要坐下,皇上又問道“今天,福晉怎麼沒有來?”

“稟皇兄,霓裳今天身體抱恙還請皇兄,德妃娘娘見諒!”

“好,坐吧!”龍辰目光有些複雜,眼底的那一抹幽幽閃爍誰也看不透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