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氤氳的霧氣散得一乾二淨，裸露在空氣中的皮膚有些發涼。顧舟直起身子，已經沒了之前的失態，他站起身出了浴室，鄒俊卿才松了勁兒。
不過幾秒時間顧舟就折了回來，拿著浴巾進來把鄒俊卿給裹住。
“我自己來。”鄒俊卿很是疲憊。
“好。”顧舟沒有堅持，松了手站了起來，“浴袍也在門口，你自己穿上。”
“顧舟，別碰我。”
顧舟沒有說話，只是取了浴袍給人放在了洗漱臺上，就關上浴室門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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鄒俊卿沉默著用浴巾擦著自己的身體，他可真是下作啊，就這樣赤身裸體地跪坐在那個男人面前，也不覺得可恥。
本來是沒有打算穿浴袍的，太容易被剝下來了，但是自己的衣服也被又被打溼得差不多了，除了浴袍別無選擇。
上衣口袋裡有著自己的手機，被水浸泡後已經完全宕機了，鄒橙這時候在哪裡？中午給她留了紙條叫她回家，應該現在回家了吧。
本來以為沒有人會知道他的存在，誰知道回去的第一天就被鄒橙發現了，四年前的那個小小姑娘高了不少，性子也張揚了不少。本來想躲的，卻被那個小姑娘給抓得死死的，直接按著他就在滿是灰塵的醫館裡一頓批評，說得那叫一個頭頭是道，自己只有認錯的份。
他缺席了鄒橙的四年時光，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她已經成長得強勢，變得堅強變得獨立，那個總是追在自己身後看著自己一臉憧憬的孩子，已經學會長篇大論了。
鄒橙想他回家，但是鄒俊卿自己明白，自己已經不可能回去了。所以他不敢回家，也不敢告訴她真相，不敢告訴她這些年他到底去哪裡了，到底做什麼去了。
怎麼告訴她？
怎麼把這一切告訴那個單純的孩子？
他已經沒有退路也沒有前途了，我這輩子都已經廢了，但是他的妹妹這麼固執地想讓他振作。
“橙橙……”
鄒俊卿攏緊了浴袍才走出去，開門就看見顧舟站在門外，手裡端著一個熱氣騰騰的杯子。
顧舟見人出來了攤著左手說：“這是一些感冒藥，你先吃了預防一下感冒。”
“我沒這麼嬌氣。”鄒俊卿想躲，卻又被人堵在了門口。
顧舟湊到鄒俊卿耳邊低聲威脅道：“如果你不想我親口喂你，你最好老實點。”
捱得太近一個不留意唇瓣就擦過了鄒俊卿的耳廓，激得他身子一僵，顧舟也不過是個不經意的行為，看人臉紅得異常難得好心情。
“就這樣就臉紅了？”
“沒有。”
“明明就是臉紅了。”
鄒俊卿抬眼淡漠地看了他一眼，突然覺得腳軟了一下，踉蹌了一步被顧舟護在懷裡。
“你怎麼回事？”顧舟把杯子和藥放在一邊把人給扶起來，鄒俊卿臉紅得有些過分，一開始還覺得是霧氣燻得也沒有上心，不過這麼久了臉上的熱度只增不減。
他抬手按上人的額頭，極其明顯地嘖了一聲。
發燒了。
顧舟不顧鄒俊卿的反對把人打橫抱起來送進了房間，不由分說地把人塞進了被子了不準他亂動。
鄒俊卿本就昏沉，陷進床裡更是綿軟無力，他用自己僅剩的意識叫住了顧舟：“別碰我，我真的會恨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