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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毒害天后

“不……不是。”飛快的憋出兩個字,苡妍心慌的厲害。

青元也懶得再糾纏這個問題,直接問道:“你為何不來找我,那劍法是不想學了?”

她來文典司已經大半個月了,一切早已經安排妥當,有一日帝君路過文典司,進來和典司老伯喝了杯茶,走的時候說讓她安頓下來就去帝君府一趟。

可才剛安頓下來的苡妍就聽說了眼前這位帝君是如何的權高位重,打個噴嚏九重天都要抖三抖,她一下子就慫了,慫的直想逃離,不要和他扯上半分關係才好。

斟酌良久,苡妍笑得甜甜的開口了,“帝君大人說笑了,我是想著帝君大人公務繁忙,不敢打擾。還有啊,我想著那劍法我也不是非學不可,再說,要學也還可以找其他人學。”

青元端坐在椅子上,脊樑挺得筆直,看上去有幾分冷峻,他不滿的問:“你是覺得本君不配教你?”

“沒有沒有。帝君大人文韜武略樣樣全能,斬殺魔族女君威震四方,是我太愚笨,怕擾了帝君的雅興,那可真是真的罪過。”苡妍誠惶誠恐的說好話,陪不是。

青元聽了這番話,臉色卻更加冰冷了,抿著唇不開口。

苡妍顫顫巍巍的站著,心裡哀嚎,這帝君怕是從崑崙山雪域石頭縫裡蹦出來的吧,走到哪裡都自帶降溫效果,一不小心就要被冷成冰塊,比如說現在的她。

她的腿在打寒顫,在考慮要不要給帝君跪下,再來一份悽悽慘慘的哭訴,不是帝君你不配,實在是我不敢高攀,啊,怕哪天還沒學,一個不小心惹你不高興,就把我給秒了。

就在苡妍真的準備要跪的那一刻,帝君適時的開口說話了,苡妍連忙站得筆直。

帝君說:“我不嫌棄你愚笨就是了。”

帝君又接上:“你這典司這裡上課是隔天隔天的上,那你沒課的時候就來帝君府找我。”

“……”

你不嫌棄我,可我嫌棄我自己啊,求求你嫌棄我一下吧,苡妍苦著臉都快哭出來了。

“怎麼,我惹你不開心了?”

“不敢。”即使有,可豈敢這樣說出來啊!苡妍覺得自己這個“不敢”用的含蓄有直率,簡直是在恰當不過了。

稍微懂點人情世故的人都應該聽得出來這其中暗含著怎樣的思想感情。

“那你就是感動的快要哭了?”帝君說完這話就起身離開。

留下目瞪口呆的苡妍。

走到門口還特地說:“明日辰時。”

天后居住的正華宮內,表面上看著一切如常,腳下的水波依舊盪漾,空氣裡的霧雨依舊潺潺的浮著,黃蕊白梨花依舊亙古不變的怒放著,想來這些梨花和月神殿那些用仙法凝成的杏花有異曲同工之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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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天後寢殿卻是一派的肅穆之氣,天后遮蔽了眾人,只留下了靜鳥仙使和一個戴著斗笠加黑紗的怪人。

那戴斗笠的怪人檢視完天後的病情,面色凝重的從懷裡拿出一個白瓶子,聲音沙啞難聽,好似地獄之人發出的廝喊一般,“天后這般情況怕是最多撐不過一千五百年了。”

靜鳥仙使恭恭敬敬的從他手裡接過小白瓶,卻聽他說到“活不過一千五百年了”這句話的時候,腳下一個踉蹌,差點就要暈厥過去。

一把抓住斗笠人的手臂,問道:“怎麼會這樣,天后回來的時候,明明還可以再活個兩千年,這又是怎麼了?”

“你可還記得你們離開的時候,佛祖說的話。”斗笠人嘶啞的聲音好似阿鼻地獄派來招魂的人。

“當然記得了。”靜鳥仙使一下子就心如死灰了,“佛祖說天后本就不是修行之人,這般強迫自己,早就傷了仙本。將我們逐出梵境也是希望她可以開啟心中死結,好好度過剩下的兩千年,如若不然,如若不然……”

靜鳥仙使再也說不下去了,如若不然,回天乏力!

斗笠人又問道:“最近可是有魔族人接近過天後?我看她的氣息有些不正常。”

靜鳥仙使早就禁受不住打擊,靠坐在椅子上了,一聽這話,頓覺不妙,腦海裡閃過,天后硬要交出萬物令那天傍晚,身上出現的異樣。

仙族人不論修行五行中的什麼法術,都不會產生紫和黑光,為魔族人卻是不論修行什麼法術都是紫黑色的光芒。

可那天下午,她似乎看到天后眼裡有一束紫光一閃而過!

如果那是真的,那可真是細思極恐,這幾個月以來竟然沒有人發覺,就連藥王殿的老藥王都沒有看出異樣。

可這樣似乎就解釋得通為何天后在梵境修行多年,也可以說是黯然神傷多年,明明性子早就不以前淡漠了很多,卻接二連三的發火,狀若癲狂。

靜鳥仙使喃喃自語:“天后娘娘從梵境回來到現在,不過是小半年,魔族的手何以伸得那麼長,足矣,足矣……”謀害天后。

斗笠人適時的提醒,“防人之心不可無。”

說完又覺得自己失言,說了句南無阿彌陀佛,就告辭離開。

靜鳥仙使連忙起來對著虛無之處行禮,這個斗笠人神秘至極,寄居在西方梵境,可卻又不像梵境中人,雌雄莫變。

連忙喂天后服下藥丸,就聽聞外面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腳步聲急切而匆忙,來人正是堇珵和堇霄,靜鳥仙使連忙迎了出去。

“兩位殿下,天后剛剛睡了,不便打擾。”

堇珵是聽說了昨晚父君打了母后一巴掌,放心不下,可奈何有事情耽擱了,現在才急匆匆的趕來,聽聞母後已經睡了,說話聲音都小了許多:“仙使,母後……母后和父君……”

這些話似乎有點問不出口,堇珵彳亍著。

靜鳥仙使卻一副瞭然的樣子,說道:“天后還不是為了你,唉,為了你和帝君。”

她沒有再說下去,剩下的話想必堇珵也想得到。

果不其然,堇珵稍一沉思就想到了,“我和青元哥哥很好,不會出什麼事情的,還望仙使多開導開導母後,不必那麼操心,我的事情我自己有分寸。”

三人又聊了了幾句,靜鳥仙使就打發他們走了。

打發完堇珵和堇霄,靜鳥仙使還在思考天后身上的魔族氣息是怎麼回事的時候,天后就悄無聲息的從寢殿裡走了出來。

她連忙迎了上去,“你怎麼不多躺一會。”

天后扯著蒼白的嘴角搖搖頭,“不了,我想去梨花林裡坐坐。”

靜鳥仙使帶她到梨花林裡,她就那樣痴痴的坐著,好像有個毫無生氣的木偶人,靜鳥本來想安慰幾句,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也不知過了多久,天后終於開口了,她說:“靜姨,我想念霧雨山了。”

靜鳥仙使一陣默然,沒有接話。

天后自嘲的笑笑,“可我回不去了,那裡已經沒有我的親人了。”

靜鳥仙使還是默然。

繁花深處,天后一個人在自言自語,她喃喃的說著:“我剛剛夢到姐姐了,從小到大都把我護在身後的她,拿劍指著我,問我為什麼不救她的孩子,問我為什麼還活著……”

“天后。”靜鳥仙使不忍心再聽下去了叫了她一聲。

天后這才回過神來,不再言語,只痴痴的看著眼前紛落的梨花。

走在路上,堇霄問:“大哥,聽說你昨晚在戰神司設宴,宴請帝君了?”

堇珵似乎早就料到他會問,開口解釋道:“嗯,青元離開九重天許久了,我也好久沒見過他,這次正好敘敘舊。”

覺得此事不妥,堇霄又道:“可他現在是帝君了,帝君之位可不只是叫著好聽的,大哥要多加小心啊。”

堇霄暗歎自己大哥心太大,湊到他耳邊說:“帝君是父君冊封的,父君還能勉強壓得下他,可以後……”

堇珵默默他的頭,眼裡依舊盛滿了笑意,安慰道:“我的堇霄真的長大了,不過你不用擔心,我信得過青元,若以後他當真想要那君位,我也不是非要不可。”

“大哥!”堇霄和青元沒多少交集,只是擔心自己大哥,卻又恨鐵不成鋼,“你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還有為什麼還要青元青元的叫,現在他是帝君了,你要認清眼前。”

他這一番話自認為說的沒有半分差錯,青元是前任天君遺腹子的兒子,身份本就十分敏感,如今又做了那唯一的帝君,日後豈不是隻手遮天.

見堇珵還是一副毫無戒備的樣子,他心裡就來氣:“大哥還是早做準備吧。”說完就憤憤的向前走去。

堇珵站在原地看著他離開的背影,蔚藍色的長袍,長身玉立的少年郎,堇霄真的是長大了,算算堇霄和堇蓉也成年了。

堇霄出生不久,青元就與天君決裂,獨自離開了九重天,這五萬年來,神龍見首不見尾,直到三萬年前魔君女君偷襲仙界,天君命禾荼神君帶兵出戰,才從鎮魔淵傳來了青元的訊息。

他悄悄的跟著大軍,急匆匆的趕往鎮魔淵,果真在那電閃雷鳴的鎮魔淵再次見到了青元。

彼時笑傲九重天的俊朗男兒,已經變成了面冷心硬的冷麵仙君。

那一戰過後,聽聞青元的修為已經達到了上神階品。

父君想召他回來見他一面,特地封他做了戰神司的掌司,可青元是接了旨意,卻不願意被這些事情纏繞,託付自己打理戰神司,這一晃又就晃到了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