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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4章 惶恐

司青竹是在夜間被秘密抬回府的,藺鄔見他時,已經是人事不省的狀態。

他躺在擔架上,背上蓋了麻布毯,裸露出來的雙肩全是咬痕,不是整齊的牙口,那是凌亂錯綜複雜的獸牙印。

藺鄔當即就嚇得膝蓋發軟,負責的公公尖刻的解釋:“今日貴妃召見他入宮,結果不幸被沒關押好的狼狗咬傷,太醫院已經上了藥,沒什麼事,舍人就走了。”

他也不等藺鄔反應,待著一隊宮人大搖大擺的離去。

司青竹好像是已經死過一遍,發冠早就不知所蹤,垂下的部分青絲已經粘連在肩上的傷口處。

藺鄔咬牙揭開一點順著往下看,還沒落到實處,就嚇得把人重新籠蓋好。

“不要告訴他。”司青竹虛弱的抬起眼皮,似乎是還吊著一口氣,艱難的抽出一隻沾有斑白粘液的手臂,“這個收好。”

藺鄔接過一看,驚得魂飛魄散。

是玉璽和兵符!

司青竹居然還能笑出聲:“用這滿身髒汙,把這兩樣東西偷天換日,月貴妃恐怕是到死也想不到吧。”

藺鄔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蹲下身,儘管不知他到底是如何辦到,此時此刻只能將人裹好抬入房中。

“去打盆熱水,準備些乾淨毛巾。”司青竹聲音沙啞乾澀,“我自己來處理,等會你就給威遠將軍寫信,告訴他們,現在萬事俱備,就差他舉兵回京了。”

翌日的太陽照常升起,司青竹也照常穿戴好衣物準備上朝。

自從李千爾在府中不必裝瞎子後,日常的吃食都是她在負責,所以早點是一如既往的難吃。

司青竹渾身的骨頭都向上拆散一樣,更莫說有胃口去吃放了重鹽的清粥。

休息一晚,他的嗓子依舊沙啞:“估計月底,威遠將軍就會回京。”

李千爾沒懂他是何意思,收拾杯盞的手一頓。

“在那沒多久,一切都會塵埃落定,你怎麼打算?”

說實話,李千爾還真沒想過。

司青竹將她的反應不動聲色的收在眼底,淡聲道:“聽說你曾經在軍營還幹得不錯,那位老軍醫年邁,要願意,還可以回去。”

“多謝大人的好意,以後的事再說罷。”

他的好意,李千爾明白,心中不由得泛苦,感情這種事是不能強求,威遠有自己中意的姑娘,她就算是想去臨門插上一腳,都沒那個機會。

不過想到此,李千爾突兀的開口:“關於紅姑娘的事?”

紅姑娘有問題,她欲盜取虎符號命軍師的目的李千爾已經知道,但礙於沒找到確實證據,只能借司青竹的口來提醒威遠。

“已經處理了。”

直到現在,李千爾才終於明白司御史的意圖。

“我要回西域。”

威遠將軍是有多愛紅姑娘自己最清楚,手刃心愛的女子,莫過於在心尖凌遲,莫名,李千爾也跟著難過起來。

司青竹早就料她回是這個答案,滿意的默許點頭道:“馬和乾糧一直都有準備,隨時都可以走。”

李千爾走得好不猶豫,她快馬加鞭日夜兼程的趕路,臨到西域時,整個人都虛脫了。

之前裝瞎,以至於營中的小兵見她一路走得行雲流水,都不帶喘氣的,均側目打量。

她直奔主營帳,親信熟悉她,還沒等人進去,就先大步上前:“老天爺,可算來了。”

李千爾沒理會他的感嘆,開門見山的發問:“人呢?”

親信有包含深意的眼神看了她一眼,意義不言而喻——就在裡面,親自去過目吧。

威遠整個人比離京前還要形銷骨立,甲冑完全支撐不了,鬆垮的壓著。

滿地都是狼藉,酒壇子還碎一個,本人毫不在意,此刻一本正經手持書卷看得認真,李千爾伸長脖子去瞄了一眼,發現居然插畫版,畫是群牛鬼蛇神在狂魔亂舞。

威遠的注意其實並不在書上,但也沒注意她的倒來,雙目漂浮,不知道在想什麼。

跟進來的親信輕聲道:“將軍已經一連數日對著這本閒書看,滴米未進。”

李千爾心頭抽搐,忙不迭的垂下眼睫遮住眸底閃過的憂傷。

“倒不是不想吃,前些日子對著肥肉生食胡吃海塞,明明撐得不行,還不停的吃,以至於最後塞不下都全吐了,所以現在是吃啥吐啥,太醫說他這是厭食,在這樣下去,身體怕是垮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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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她來也幫不上忙,唯一能做的就是守在他身邊。

天色漸黑,賬外居然開始飛起了鵝毛大雪,伴隨著呼呼的風聲,整個帳篷都被吹得不斷鼓動。

李千爾去把快要燃盡的油燈重新換上燈芯。

察覺到眼前的視線又明亮來時,威遠才肯活動脖子側頭看她,表情並不意外,可卻還是嘆口氣,擺手無聲的趕人。

他連話都不願多說一句。

李千爾滿腔的悲傷一通亂砸,最後砸成碎片沫子,疼得她連呼吸都不敢。

等好不容易可以輕輕吐氣時,她突然生出了股頂風而上的倔強,邁步走近,抓過他揮動一半的手,空出的左手劈奪他緊握不放的書,放肆的翻動幾頁,其內容非常無聊,將的是只妖怪和人相戀,最後卻被拋棄的故事,然而那只妖痴情不改到,臨到死也是為了人。

這爛俗的故事唯一清奇的時,此妖是雄性。

李千爾心想:難道他是在影射自己就是書中情根深種的妖?

她還沒想完,威遠已經重新將書奪回,死灰的表情燃起一星憤怒。

這讓他看起來,似乎有鮮活起來。

李千爾從中得到點啟發,閉上眼,乾脆拋開所有的禮義廉恥,壓住他雙肩冰冷森然的甲冑,將唇瓣顫抖的貼上對方的額頭。

威遠的表情幾乎是空白,隨後才錯愕的站起身,嘴巴一張一合,最後什麼也沒說。

李千爾也被自己這樣膽大給驚到,可對方的反應讓她連一點希望都看不到,悽慘的扯開嘴角。

她不走,威遠也不好再次趕人,只得重新坐下來,沉聲道:“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司御史派我來的。”心如死灰的時候,李千爾居然還有活力耍心機,“真是遺憾,恐怕在你恢復精神以前,每日都得面對我。”

威遠敏銳的捕捉到字眼,眼皮一跳,似乎想要質問,可最後還是有氣無力的嘆氣。

“在取得勝利以前,我一切都好。”

李千爾沒有反駁,言外之意就是現下不用為他操心,等到了事情徹底了結的時候,是死是活都由不得她決定。

然而很快,威遠就被這番話打臉,因為他壓根吃不下任何飯菜。

不得已,李千爾只能去求助軍醫。

老軍醫比起上回見面,半白的頭髮已經是全白,原來只是鼻子不好使,現在連眼睛都不太行,盯著李千爾好半天,要不是親信介紹,他還真認不出來,眼前這位就是曾經做他助手的小千。

“真是女大十八變。”軍醫有些感嘆,其實細看,模樣並沒有改變,但總覺有什麼地方不對,硬要說,那時她初來乍到,渾身上下都是死氣,沉默寡言只知道悶頭做事,偶爾不經意間還能流露出某種恨之入骨的情緒。

而現在,就覺得她像一位真正的姑娘,有點小機靈但並不心機。

“大夫說笑了。”

李千爾和他寒暄幾句,便開始詢問是否有藥能夠緩解目前威遠的厭食。

“若是有辦法早用了,這是心病還是心藥醫。”軍醫對此也無可奈何,在對方眸光暗淡前,又話音一轉,“不過並不是全然沒有希望。”

西域這地方雖然貧瘠,但總會有商人往這裡趕,就是因為此地一直往西,便是真正的大漠,而在沙漠中心,相傳有遠古留下的秘寶和金銀存在。

“別的我不敢保證,但是那裡生長著一種草,荒漠的很多動物都是靠食他而活下。”

李千爾旋即明白,若是能給威遠吃下,照樣形同食五穀一樣,不過她不激動,若是真能輕易得到,恐怕軍醫也不會束手無策了。

但眼下已經顧不得那麼多,李千爾沉吟半響才道:“有那裡的地圖嗎,給我一份。”

親信驚訝的瞪眼眼珠,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去了就是九死一生,本地人都不敢去,瘋了嗎?”

說完才意識到自己的無禮,頃刻又扭頭閉嘴。

李千爾知道他的好意,也沒計較,而看他這反應,估計他手中是有地圖的,於是攤開手:“給我罷,速去速回。”

沒料到她思維居然又如此快速敏捷,親信一時無言,但考慮再三後,決定還是交出去。

大漠綿遠亙長,舉目望去,全是黃沙。

地圖上標記的位置其實並不遠,按照正常的速度三天就能往返。

然而他派出去的人全都有去無回,威遠是主帥,身體出現問題,很容易造成下面的惶恐,所以又不能大張旗鼓的派人尋找。

那麼這位小千姑娘有會多大希望?

他不知道,只是單純的認為小千是自己所認識的女子最與眾不同的那位。

她的漂亮不是紅姑娘那般驚鴻一瞥後的戀戀不忘,而是清秀耐看,五官柔和沒有攻擊性,但絕不柔弱到任人可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