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
秦怡的暗示已經足夠明顯了，然而當二皇子猜透的時候、還是帶了幾分不敢想象。
這競爭皇位的事情，本就是父皇安排出來的；為什麼父皇要在這件事情上面插手，難不成真要自己和四皇子拼個你死我活？
這樣做，父皇就不擔憂動搖本國的根本麼？
見二皇子臉上的神色越來越奇怪，秦怡也猜得到二皇子想歪了。
“殿下，皇帝陛下並不是想要插手皇位競爭這件事情；他老人家的目標從一開始，就一直在宰相的身上。”
“宰相？”
秦怡這句話讓二皇子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又升起了些許的疑惑；二皇子跟四皇子可不相同，他可是參與到政事之中的。別說最近了，自從二皇子參與到這件事情裡面來，父皇和宰相之間就沒有過什麼正面衝突；要說功高震主吧，大將軍明顯更適合一點，也沒見父皇把大將軍怎麼樣了。
怎麼，父皇就偏偏盯上了宰相呢？
見二皇子還是想不明白這件事情，秦怡只好將這件事情重頭說起。
“殿下可還記得，當年陛下冊立皇后娘娘的時候、百官反對的事情？”
“自然記得。”
這件事情可是造成了極大的影響，即便是年紀尚輕的二皇子也記憶猶新；雖然不知道秦怡為什麼這個時候突然提起，也還是忍不住感嘆幾句。
“當時百官都說皇后娘娘生不了子嗣，按照祖宗的力法，也沒個確切的繼承人，鬧了一個天翻地覆；就連皇後娘娘也明言不追求這個身份，還是父皇死撐著不放，這家事情才逐漸沒人提起了。”
不然的話，也沒有自己和四皇子爭奪皇位這件事情。
心中這般感慨，二皇子卻還是不明白秦怡為什麼在這個時候提起這些來；於是下一句，二皇子將自己心中的疑問說出了口。
“難不成，這兩件事情有關係？”
“當年帶著百官鬧這件事情的，恐怕就是宰相了，這件事情我之前就跟殿下談到過；今日發生的這些，算是將我之前的想法坐實了。”
聽秦怡這麼一說，二皇子才想起來、之前秦怡似乎還真提過這麼一嘴；但當時自己並沒有機會拉攏宰相身邊的人，更別說宰相本人了，這件事情也就這麼不了了之了。
現在當秦怡再一次提起的時候，二皇子才有些懊惱、那當時自己怎麼就沒有就這件事情追查下去呢？
懊惱歸懊惱，二皇子還是有些想不明白；就算如此，怎麼能證明老狐狸宰相從一開始就在算計自己了。
“可這說明不了什麼啊。”
“這最少說明了宰相並不一定是真的想要保持中立，而是不得不保持中立；不然的話，之前那些已經站隊的人就不會繼續幫著宰相了。”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怪不得大老爺和二老爺都對那樣的說辭十分敏感；雖然搞明白了這一點，可二皇子還是不明白，真跟宰相算計這件事情有什麼聯絡。
“老狐狸宰相可是個明白人，他很清楚自己這個時候不站隊；等著殿下繼位，也一定繞不過他。而到了那個時候，之前站在殿下這邊的官員各個飛黃騰達、也不可能再跟老狐狸宰相一同對付殿下；這麼一來，就連最後的底牌也喪失了。”
聽到這句話，二皇子才總算明白老狐狸宰相現在的處境；之前老狐狸宰相的許多舉動、也就看懂了不少。
但即便這樣，二皇子還是看不明白、今日這件事情怎麼就成了老狐狸宰相安排得了？
“為什麼說這件事情是宰相安排好的？”
“以為從一開始宰相府裡就沒有什麼所謂的三家爭取權，這個訊息一直是宰相那邊打出來的煙幕彈。”
“煙幕彈？”
二皇子下意識的重複了一句，但聯絡上秦怡剛剛的說辭、這件事情看起來的確是這麼一回事；就連疑問，也從一開始的秦怡為什麼這樣說，變成了秦怡是怎麼看穿這件事情的。這種事情夢蝶沒有打聽到、自己也沒有看穿；那麼訊息相對於閉塞的秦怡，又是怎麼看穿這一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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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皇子已經沒有精力去猜測其中的緣由了，於是二皇子很乾脆的將這個疑問拋了出來。
“你是怎麼知道的。”
“也是機緣巧合。”
這麼說了一句之後，秦怡將自己是如何透過秦姝的一個小問題意識到會有這樣的可能；又是如何在之後的行動之中，對這件事情進行了試探，最後才有了這麼一個結論的。聽到這些，二皇子有幾分驚訝；因為秦怡能夠知道這些，真的是上天保佑了。沒有秦姝將這件事情說給秦怡聽的話，任誰都想不到宰相這個老狐狸一早就將這些事情全都設計好了。
聽了這些之後，二皇子也總算明白了秦怡為什麼會如此篤定四皇子和大公子之間的協議一定會破裂的原因了。既然二老爺已經跟四皇子站在了一條戰線上面，大公子也就沒有理由跟四皇子在繼續接觸了。
二皇子雖然將這方面的擔憂放下了，然而另一個不安卻又浮現在了二皇子的心頭，那就是被秦怡這麼對付了一下的大公子會不會記恨二皇子這邊。沒錯，大公子是按照老狐狸宰相的命令去做這件事情的；就算大公子和四皇子之間的合作告吹，大公子也不該有什麼反應才是。
然而在這中間、還有一個二皇子這邊不能迴避的問題；那就是秦怡出手對付過大公子，而且效果還很好，讓大公子被關了禁閉。也正是因為大公子被關了禁閉，二皇子也才需要擔心大公子會不會因為這樣的事情而記恨上秦怡；萬一因為私怨，大公子站在四皇子哪裡的話，事情可就糟糕透了。
見二皇子臉上閃過糾結，秦怡也不用二皇子問、主動將自己為什麼敢做出這樣事情的理由說了出來。
“老狐狸宰相想要拉攏的是未來的皇帝陛下，那麼這樣的人是不是該比另外一個人聰明？”
聽到秦怡這句話，二皇子還是有些放心不下。
秦怡說的沒錯，按照正常狀況、老狐狸宰相應該是跟自己這個在諸多事情上面佔據了上風的人進行合作；但大公子被秦怡這樣折騰，秦怡還是很擔心大公子會不會以為這樣的事情，從而記恨秦怡、轉投到四皇子那邊。
“你說大公子他……”
“就算他有這樣的想法，也不會有這樣的機會。”
聽到秦怡這樣說，二皇子臉上滿是糾結的神色；像是對秦怡所說的話相信卻又擔心一樣。
“從我跟大老爺說起這件事情的時候，大老爺就應該意識到會有這樣的可能；之後不用我們多說，大老爺也會在這件事情上面多做防備的。”
被秦怡這麼一提醒，二皇子才長舒了一口氣。
是啊，宰相這只老狐狸在做出這樣的懲戒時、一定想過大公子會不會因為這件事情而有所怨言。無論大老爺之後是跟大公子推心置腹、希望他不要因為這樣的事情做出什麼不利於宰相府的事情；還是老狐狸宰相加強對四皇子的防備，讓他沒有機會這樣做。
這件事情，都不需要自己這邊費心了。
心裡面的石頭總算在這個時候落了地，不僅於此，老狐狸宰相這件事情做的這麼隱蔽，四皇子那邊、想必也看不透者一點吧；這不就意味著，自己在接下來的行動中佔據了上風麼？
一想到這些，二皇子就忍不住內心的興奮；抬起頭來、想要和秦怡在這件事情上面繼續說些什麼。
然而當二皇子抬起頭的時候，卻發現秦怡一臉的倦容、顯然是在強撐；看到這一幕，二皇子滿腹的興奮都換成了憐愛。
“今日天色也已經晚了，愛妃你早日休息。”
見二皇子總算不糾纏這件事情、秦怡長舒了一口氣；然而將這些正事通通放下，秦怡一時間那竟然不知道該如何跟二皇子相處了，不面帶了幾分、侷促。
“那我就不留殿下了，點下回去之後也早點休息吧。“
二皇子本來是沒有留下來的打算的，但被秦怡這樣直白的下逐客令、心裡面還是有些不舒服；帶著幾分認真，二皇子開了口。
“今日太晚了，我就宿在這裡了。”
這樣的話，讓秦怡的心漏跳了一拍。
之前、二皇子不是沒有宿在過自己的清秋大院裡面；但當時二皇子都在另一個房間裡面，向現在這樣的情況，還真是第一次。
要是沒有發生這麼多事情的時候，秦怡不會有半點猶豫、就會讓二皇子從自己這裡搬出去；但發生了這麼多事情之後，秦怡還真有幾分跟二皇子靠近的意思。
略微遲疑了一下，秦怡才發現自己現在的舉動有多麼的不妥；這種登徒子言論，自己怎麼會有所猶豫呢？
自己和二皇子有名無實不說，自己能成現在這樣、可多虧了吳友勇能夠給自己做支援；大仇未報，自己這樣做、對得起吳友勇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