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他同意讓馬醫生出來做手術，估計段江顏現在就是死人一個了！
“那就照著辦。”
他的語氣堅定又冷漠，完全沒有考慮到段江顏現在的處境，她經過了整整七個小時的手術，再加上出車禍時候的大出血，要是從她體內抽取一部分的血液，估計會對她的身體造成難以挽回的傷害。
“這……葉總裁的意思呢？”
馬醫生一臉為難地看向了葉恆軒，他皺緊兩道劍眉，薄薄的紅唇緊緊地地抿成一條線，暫時沒有給出一個確切的回答。
“讓我先考慮一下。”
他猶豫不決地說出一句話來，林安辰一臉不滿地瞪著他，強忍住要伸出拳頭揍上去的衝動。
要是繼續拖延下去，躺在病床上那麼多年的林安瑤究竟算什麼？她當初為了葉恆軒不惜付出一切，難道這些在他面前都沒有意義了嗎？
“你究竟想要怎麼樣？只不過是抽走她的一點血，就有希望換回瑤瑤的一條命！究竟有什麼好考慮的？”
林安辰被弄得氣不打一處來，他開始後悔自己同意讓馬醫生救治段江顏，乾脆讓她直接死去算了。
站在門邊偷聽到這一切的慕笙默不作聲，他知道葉恆軒在猶豫什麼，考慮到段江顏的狀況，抽她的血確實很殘忍，如果經歷這些事的人是慕雅，作為哥哥，他也會有所猶豫。
跌坐在長椅上的葉恆軒似乎在做一個會影響終生的選擇，一邊是有所虧欠的林安瑤，一邊是出事的契約妻子段江顏，他很難做出一個合理的取捨。
不管他做出什麼樣的決定，都意味著要傷害到其中一方。這對他來說比處理商業糾紛還要困難。
“葉恆軒！我警告你，要是你敢斷送瑤瑤恢復過來的希望，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就算是賭上一整個林家，我也會跟你鬥個魚死網破！”
林安辰直接使出自己的殺手鐧，他從來都是一副謙謙君子的樣子，很少會在公眾場合發火，這次也是被逼急了。
賭上一整個林家？葉恆軒的嘴角揚起一個輕蔑的弧度，他倒不擔心葉家和林家的爭鬥，而是擔心段江顏醒過來後知道真相會做什麼樣的想法。
她一定會怨自己是一個無情自私的壞男人，估計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他，把他當作是仇人，更不要說是契約婚姻了。
反正，他一直是用壞人的冷傲形象示人的，再做一次壞人也無所謂。
“好，我同意用她的血去救林安瑤。”
他抬起頭來直勾勾地盯著林安辰，那張白皙的臉上多了一份堅定和決絕，讓林安辰頓時怔住，愣在原地無話可說。
心中即便是有再多的火氣也發洩不出來，他轉身去聯絡馬醫生，嘴角突然揚起一個勝利的微笑。
在病房裡的慕笙默默地嘆了一口氣，感覺到一種精神的解脫，這個結果對林家和葉家來說是最好的，只是要受委屈的段江顏比較可憐。
看在她出手救了慕雅的份上，之前的糾紛矛盾他就不跟她繼續計較了。
“你好自為之吧。”
慕笙轉過頭去衝著昏睡不醒的段江顏呢喃了一句，便邁開步伐離開醫院、
帶著慕雅去護理站處理好傷口的霍銘接到了慕笙的電話，在結束之後就拉著她回慕家去，只剩下葉恆軒一個人呆坐在段江顏的病房邊，他的眼眸中多了一份愧疚和哀傷。
要是沒有發生這件事，或許兩個人還在小公寓裡安靜地過平淡的生活。
老天爺正是喜歡玩弄人心啊。他伸手牽起段江顏的小手，手背上被插上好幾個針管，五指都很涼，不像是一個人應該有的溫度。
“這次對不起了，下次我會好好補償你的。”
他衝著她輕聲道歉，可是病床上的人沒有半點回應，只有均勻的呼吸。
被林安辰吩咐好的馬醫生提著工具箱走了進來，說實話，他內心還是很忐忑不安，畢竟這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沒有經驗的話就拿捏不住分寸，出事的可能性也會變大。
“葉總裁，段小姐剛剛出了車禍，又經過兩次大型手術，確實不適合抽血，你確定要這麼做嗎？”
馬醫生出於醫生的職業道德，還是耐著性子提醒了一邊，他的話從來都不是危言聳聽，而帶著一種嚴肅正經的感覺。
聽到這些話的葉恆軒緊緊地抿起嘴唇，他已經不能夠繼續猶豫下去，林家那邊逼得很緊，他必須犧牲段江顏。
“動手吧。”
葉恆軒站起身來，直接給馬醫生騰出最好的位置，臉上的表情十分平淡鎮定，讓人完全看不出他心中泛起的波瀾、
過來幫忙的護士小姐看到了病人纖細的手臂和蒼白的臉色，頓時有種不忍心下手的衝動，一臉為難地看著馬醫生，直到他再次發號命令，冰冷的針管才刺進段江顏白皙的皮膚。
鮮血汩汩地從她的身體裡流出來，睡著的段江顏的臉色又蒼白了幾分，比一張白紙還要嚇人。
馬醫生和護士都沉默地做完採血的工作，他們也心存愧疚，知道這麼做對段江顏來說過於殘忍。
可是又有什麼辦法呢？林安瑤的性命也同樣重要，他們擔心再繼續拖延下去，林小姐就會永遠離開這個世界。
好不容易抽完了需要的血量，馬醫生和護士便匆匆忙忙離開病房，火急火燎地投入到研究工作。
葉恆軒坐在病床邊牽著她的手，眼眶居然有點溼潤，整個人的情緒低落到谷底。
在接下來的幾天，他都沒有去葉氏集團上班，而是把工作都往後推延，守在病房裡等待段江顏清醒過來。
或許是因為被抽取了一部分的血，她恢復需要更長的時間，好在終於還是熬到了那一天。
“我在哪裡？這裡是天堂還是地獄？”
緩緩睜開眼睛的段江顏愣愣地看著頭頂的白熾燈，對於這一切都有種熟悉又陌生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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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她記得自己還是在機場門口攔著慕雅做傻事，誰知道一醒過來就在這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