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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靈石

“說起來這地仙也真是奇怪,明明是個火仙,卻偏偏來了海上,拜火島就算靈氣充足,應該也是水靈氣比較多吧,對火道修士明顯不利啊。”景琅沉吟片刻,說道。

葉蟬抱著妹妹,突然說道:“如果那島上有座火山呢?”

鹿一鳴一拍大腿,眼前一亮,說:“對,肯定是這樣,不然他千里迢迢去吸收水氣幹嘛,肯定是有火山,火屬元氣比較豐富,而且他手裡必然有許多火屬的材料,這些人才會人手一顆畢方珠。”

“那我們怎麼辦?地仙和人仙不好對付啊。”蘇沐雪問道。

“先去看看吧,這種賊窩,必須要剷除,跟魔道有什麼區別?”景琅正氣凜然,道。

於是眾人也顧不得休息,連夜下海,往拜火島的方向走去。到了深夜,便到了拜火島,只見遠處一座島嶼上燈火通明,還有著哨塔,看起來守備森嚴。

蘇沐陽感受著火屬元氣,卻沒看見火山,就疑惑道:“這島上看起來沒有火山,難道是有地下通道,能接引出地心之火?”

這時哨塔上一道光照來,幾人連忙藏進水下,景琅道:“有些島嶼確實是海底火山噴發時形成,有著岩漿流過的通道,這種地方火靈氣豐富,還會有許多珍稀材料和靈草。”

“我們對付不了人仙和地仙,不如就進去盜些寶物,也算是小小懲戒一下這些賊人。”鹿一鳴說道。

幾人都是點頭,便商量著潛入拜火島的辦法。

“既然有地下通道,不如我們就從地下進去?”葉蟬說道。

景琅搖搖頭道:“我們都不會土遁,難道要挖進去?而且說不定有著陣法,驚動了地仙就完了。”

葉蟬卻笑道:“我有辦法。”

於是眾人跟在他身後潛入水底,來到拜火島下方,葉蟬就祭出玉如意,念道:“和其光,同其塵,湛兮,似若存。”玉如意放出白光,將幾人都包裹在內。

葉蟬伸手,碰觸到土石,卻宛如在水中一般,直接沒了進去,幾人都面露驚異,又跟在葉蟬身後,紛紛步入泥石之中,玉如意懸浮在眾人頭頂,保持著白光。

他們走在泥土岩石中,卻如履平地,一點阻礙都沒有,無論碰到什麼,都一穿而過,十分神奇。

“這是什麼法術?”鹿一鳴問道。

“眾妙之門。”葉蟬隨口答道,尋找著道路。眾人現在是在島嶼內部的地底,他們對這島不是很熟悉,也不知道走到哪裡了,但是估算著島嶼的大小和幾人走過的路程,葉蟬覺得,應該很快能進入那個岩漿流過的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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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沒多久,果然到了島內的一處地下空間,眾人從岩石中走出,都感覺身上一輕,先前雖然有著眾妙之門的法術加持,但畢竟是在地下行走,還是有著重力,就有些壓抑,彷彿揹著重物前進,現在驟然出來,便感覺身體上的重物消失,走起來都輕快不少。

這地下空間很寬闊,中間有條岩漿河,散發著紅光,有灼熱的氣息散發,使得這空間十分灼熱,凡人若是進來不用一個時辰就要被烤成人幹。

蘇沐覺得這裡有些古怪,除卻火靈氣,竟還有濃郁濁氣,雖說是地下,濁氣聚集很正常,眾人都是元氣道修士,也沒什麼阻礙,但是這麼多濁氣飄散就很奇怪。畢竟濁氣較重,就算密集,也應該是沉積在地下,這裡的濁氣都還是漂浮的,顯然不正常。

“難道這裡竟然藏著魔修?”蘇沐陽想著,不過沒有確定,卻不好與眾人說,只道:“小心些,這裡濁氣很重。”

其他人也有感覺,都是點點頭,雖說都是很基礎的元氣,但是濁氣與靈氣還是不同,濁氣汙濁,就算煉化吸收,也會有殘留,久而久之就汙染人的道心,魔道修士就是這樣被影響心智,變得嗜血好殺,脾氣殘暴陰邪,總之都是負面影響。

要去除這些弊端,就需要反覆煉化,這樣修煉就比較慢,元氣道人還不如直接去吸收靈氣,而魔道修士本就是為了追求修煉速度才修的魔,自然也不會因為這點弊端而拖累速度,只是在體內濁氣鬱積時想辦法排出體外,被影響了心智的,殺戮一頓便也能清醒過來,等下次再發作時又去殺人就是。

這是一個地下洞穴,除卻岩漿河流外,便沒有其他光源,顯得有些晦暗,蘇沐陽也不敢用法術照明,怕被人發現,幾人便儘量藉著岩漿的紅光看路,又有神識感應,不至於絆倒。

走到岩漿邊,感覺灼熱之氣更甚,熱氣撲面而來,幾人雖都是不懼寒暑的仙人,在這熱氣之下也都不由得流汗。

河邊長著些靈草,蘇沐陽仔細辨認,這些都是火焰花,是火屬的靈草,只能在火靈氣充足的地方生長,到其他地方便很難生存,便採了一些,又收集了些種子,山河盤裡現在還種不了,但是以後拿材料配製些赤丹土便能種。

“那是什麼礦石?”洛紫言忽然指著洞穴的石壁道,那裡有一塊伸出來的石頭,反射著岩漿的光,不仔細看很難看清楚。

“去看看。”景琅道。

那石壁在對面,幾人小心過了岩漿河,鹿一鳴變出劍魚,輕輕將這石頭切了下來,拿在手上一看,就被燙得脫了手。

“起碼是五品的火屬礦石,先拿儲物袋收著,太燙了。”鹿一鳴不斷吹手,緩解被燙到的疼痛,景琅祭出玉瓶,倒了些淨水在他手上,才將熱氣消弭,但是手已經被燙紅了。

蘇沐雪便拿出先前煉製的靈鵲卵,鹿一鳴吃了一粒,手上紅腫便消失。幾人繼續沿著牆壁走,又採集了不少這種石頭。

走到一處拐角,忽然就看見了火把,又聽到有人走動的聲音,眾人馬上停下,屏住呼吸,生怕被人發現。

蘇沐陽趴在地上,小心探出頭,就見一個赤著上身的修士推著個推車經過,不時拿毛巾擦汗,裸露的皮膚都很黑,還有不少傷痕,推車裡都是紅色的透明石頭,看起來像是玉石,散發著驚人的靈氣。

“那是靈石,這些人居然在挖掘靈脈,這不是殺雞取卵嗎?”景琅也看了一會,低聲說道。

一些靈山福地之所以靈氣比其他地方濃郁,便是因為有著靈脈,靈脈是天地自然形成,就像山的龍脈和水的水脈一般,有些修士專門研究風水堪輿之術,便能輕鬆找到這種靈脈。

靈脈是靈氣集結之處,濃厚的靈氣結晶化,就形成這種宛如玉石的石頭,內裡靈氣豐厚,一塊趕得上一滴月露。因此有段時間修行界是拿這種靈石當做貨幣交易,但是大量開採靈石,就導致靈脈枯竭,不知道毀了多少靈山,還有不少專門挖掘靈脈的人獲罪於天,被天劫打死,後來才慢慢研究出凝聚靈露的法術,以靈露代替靈石交易。

“這是在破壞天地,這些挖掘的人,日後渡劫劫數必然十分深重。”葉蟬也面色凝重,說道。

說到底修行雖是吸收天地間的靈氣,但都是天地間逸散的靈氣,像這種以破壞山河靈脈換取的靈氣,雖然確實比吸收天地靈氣快許多,但是天地雖沒有靈智,卻有神律。天地以神律的標準評價哪些人對天地有功,便賜予功德之氣,而破壞天地環境的人,便於天地有罪,罪孽不深,便累積到一定程度再結算,罪孽深重,便直接是天劫降下,灰飛煙滅。

因此從古至今,修行界的各種法門都是在尋求如何在人與自然之間取得平衡,在不破壞天地的前提下增進修為,尋找天人雙贏的模式,就算不得已要破壞天地,也要想辦法修補,那種對天地造成很大破壞的方式都是在第一時間就被消滅。靈石發展到靈露就是其中典型的例子。

所有人都遵守著這種默契,修行之道才能一直發展至今,若是真的大舉破壞天地,這天地早就靈氣枯竭,轉而無法供這麼多生靈修行了,那這種文明也會倒退。保護天地才是長久之道,就算是魔道中人,也明白這個道理,只是不一定這麼做罷了。

說到底修士與天地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係,天地若是毀滅,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生靈全部進入混沌之中,有幾人能夠在混沌之氣下生存?而天地若是越來越強大,元氣越來越豐富,生靈修煉也會越來越輕鬆,這種水漲船高的道理沒有人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