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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死魚

蘇沐陽忽然做了一個夢,夢裡他身處一處巍峨宮殿,宮殿通體都是用藍色玉石建造,看起來宛如寒冰築成一般,而這宮殿也確實如寒冰一般冷。冷,而且冷清,像是一處荒無人煙的古蹟,卻明明雕樑玉柱完好如新。

蘇沐陽環顧四周,只見清冷宮殿上懸著一輪明月,十分巨大,好似月亮就在宮殿上一般,月光冰涼,讓人心生寂寞之感。

宮外有一株巨大桂樹,開著朵多細小黃花,香氣撲鼻,花粉都閃爍著光芒,像是寶石粉屑一般晶瑩。

桂葉上都有著露水,一滴滴宛如珍珠,不時滴落,滴進一汪清池之中。池上有著玉橋,欄杆上刻畫著花鳥,池中有不少青色鯉魚,藍色蓮花開放,花蕊蓮臺上竟有著細小花仙在跳舞。

忽有鸞鳥飛來,渾身青色,嘴裡銜著竹筍,待落在桂樹樹梢上,便將竹筍啄食。

“這是青烏?”蘇沐陽看著這鳥胸前的第三足,只有金烏和青烏兩種神鳥有三足,這鳥是青色,定是青烏無疑了。

忽而樹後又跳出一隻玉兔,絨毛雪白,眼珠卻不是紅色,而是藍色,耳朵透出些粉嫩之色,十分可愛。

又有蛙聲響起,一隻碧藍色蟾蜍跳上玉橋,渾身散發著神光。

繼而月光大亮,天地間瞬間變得白茫茫一片,蘇沐陽醒了過來。

“方才夢到的,是太陰星上的廣寒宮?”蘇沐陽揉揉自己的臉,讓自己清醒一些,回想著剛才的夢境,他很少做夢,但是每次做夢都有著寓意。

“這次倒沒有什麼變化。”蘇沐陽看看自身,並沒有多出什麼東西來,便不去管,反正後面自然有應驗之處。

這時洛紫言敲門,似乎是有急事,蘇沐陽連忙拉著蘇沐雪起床,將門開啟,就聽洛紫言道:“出事了,你們快跟我去一趟。”

蘇沐雪原本還迷糊著,此時一聽,立馬驚醒,三人出了門,急匆匆往山下走去,路上見到不少村民,都是往山下走。

“洛水中發現了大量的死魚,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們先去看看。”洛紫言簡明扼要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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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河岸,已經圍了不少村民,他們用長長的竹竿橫在水面,將飄下來的死魚攔住,又拿網兜網住,拖回岸上,此時已經堆了一座小山,河上的魚卻還有不少。

蘇沐陽定睛望去,只見原本煙波浩渺的河面上此時全是翻白的魚腹,幾乎將河水堵住,不知道洛水裡的魚死了多少。洛水是巫族聖地,裡面的生靈都是受巫族人保護的,他們先前去巫鹹山時遇到暴雨,還是水中的魚幫他們穩住竹排,這時看著死了這麼多生靈,幾人都心疼不已。

“怎麼回事?”洛紫言來到場間,就問著,她是與青山司祭的孫女,這裡人都認識她,就有守衛說道:“今天早上開始,就有很多死魚漂了下來,不是我們這裡死的,應該是上游出了問題,洛姑娘,快稟告司祭大人和司命大人吧,死了這麼多生靈,洛神大人會發怒的。”

“我知道了,你們先別著急。”洛紫言安慰著眾人,又取出通訊的符詔,即時通訊的那種已經沒了,那種符很珍貴,也只有上次出遠門,洛青禾才給了他們三人一人一張,此時用的是傳音的符,洛紫言說明情況,符詔就燃燒起來,化作一隻蝴蝶飛走。

“你們繼續打撈魚屍,洛靖,你回村子裡,用神像與青桑山聯絡,問問他們那裡有沒有死魚,再問問南屏山。”巫族村子裡都有神像,除卻是水源外,還有著與巫山其他山峰聯絡的功能,只不過聯絡範圍比較小,也要消耗很多的信仰之力,一般情況下很少動用,還是用符詔比較節省。

洛紫言處理起事物來井井有條,讓人撿來木柴,又將魚屍都堆在上面,就放出青烏火,將魚屍都燒掉,免得屍體堆積腐爛,演變成瘟疫。

“撈上來的都燒了,我先去上游調查一下,你們不要害怕,等調查清楚了就沒事了,先不要到處傳,等司祭大人和司命大人回來自然能解決。”洛紫言吩咐著,又招呼蘇沐陽和蘇沐雪,三人飛在低空,循著死魚漂來的方向飛去。

路上蘇沐陽召出白鹿,三人騎著白鹿踏浪而行,白鹿還未成年,但是載三人已經沒有問題,這又是在水上,白鹿藉著水氣奔跑十分迅速,似乎絲毫不費力氣。

白鹿自從有了靈犀陪伴,修行就又快了許多,又是在山河盤內,靈氣充足,已經快要突破煉氣後期,蘇沐雪都十分羨慕。

白鹿比三人的速度快很多,與青山處的洛水河段本就是上游,他們再追溯而去,半天時間,已經出了南澹洲的範圍,到了大西洲,河面上還是有許多死魚,看起來觸目驚心。

“難道是通天河出了問題?”蘇沐陽看著這景象,說道,短時間內死了這麼多生靈,他們這種還不算入道的小仙人都能察覺到天地之間的戾氣。

巫鹹山,神殿之內,洛青禾和巫明雅正跟隨大司祭和大司命研究從洛鳴處拷問出來的煉屍之法,他們都看過《屍經》,如今得了洛鳴的研究成果,對《屍經》裡的內容也是一種補充。

雖已列為禁術,但是從道法的層面來講,研究下去總是有好處的,最差也能給後人提供一種新的思路,說不定就有人以此為契機想出些別的能用的巫術呢?

這時一隻蝴蝶飛了進來,洛青禾聞言臉色一變,此間其他人也都聽到了洛紫言的話。

洛青禾看向大司祭,大司祭便道:“你們先回去,處理完再過來,若是人為,定要嚴懲,竟敢在我巫族聖地屠殺如此多的生靈。”

大司命也點點頭表示同意,於是大司祭施法將兩人送回與青山,節省了一些飛行的時間。

洛青禾和巫明雅來到場間,巫族眾人便像是吃了定心丸一般安靜了下來,都看著兩人。在巫族,司祭和司命就是一種信仰,族裡大小事務只要是兩人發話,必然有著極大的推動力,這是兩個職務長久以來積累下的威望,而歷代司祭與司命也沒人砸掉這個招牌。

“怎麼回事?”洛青禾看著正在焚燒的死魚,臉色鐵青問道。

洛靖是村中守衛,便道:“今天早上開始出現的,紫言和沐陽他們已經去上游調查去了,我用神像聯絡了青桑山,他們那邊也有這樣的情況,南屏山倒是沒有,出現問題的應該只是洛水上游河段,不過再過幾天,估計漏網的死魚就要漂到南屏山那邊了。”

這裡雖有不少人在打撈,但是有許多凡人,不敢去洛水中間,洛水兩岸相隔幾十裡,絕大部分的死魚還是順著水流了下去,想必青桑山那邊也是這樣的情況。

“去把山中有修為的人都叫來,一起打撈,不能讓死魚繼續漂下去,等腐爛了形成瘟疫,水中有更多的魚要死,人也有危險。”洛青禾下令道,幾個守衛連忙去叫人。

洛青禾又施展法術,洛水水底的水草憑空生長一大截,露出水面,又糾纏成網,將死魚從水中過濾出來,像是一道河壩一樣。

“司命大人,請你施展神術,淨化水質,免得釀成災難。”洛青禾又對巫明雅道,司祭和司命,一人掌握死亡,一人掌握生機,巫明雅對生機的理解更加深刻,淨化這些魚屍要比他輕鬆許多。

巫明雅點點頭,背後浮現神女虛影,一道聖潔神火飛出,落在水中熊熊燃燒,彷彿以水為薪柴。

神光照耀,死魚的腥味都被燃燒掉,反而有著異樣香氣瀰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