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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坐井觀天

兩人在房內,一人一張石桌坐著,桌上都堆滿了書籍,蘇沐雪看的是丹經,蘇沐陽看的是陣法書,兩人彷彿另一個世界期末考試之前的學生,蘇沐陽拿了玉鹿筆,又鋪了一大張白紙在地上,不時勾畫幾下,看那草圖,已經初具陣法的樣子。

蘇沐雪則不時拿出靈藥來看,與書中記載的內容對比,在巫山學的煉藥術與煉丹術還是有很大區別,有了這些丹書,她幾乎是把這些東西重新系統學了一遍。

這一研究就是幾個月過去,轉眼天一閣議事的日子就要到,人家星昀真君親自發的請帖,玉璧仙人也不好不給面子,於是中斷關於這陣法的研究,帶上幾人去了天一閣。

同在南澹洲,蘇沐陽在巫山時對天一閣還是有所耳聞,而且先前薊江之事背後的策劃就是星昀真君,按蘇嫦所說,一開始還是星昀真君給她送的訊息,告訴她碧落元辰丹的事情,因此蘇沐陽雖沒去過天一閣,但已經算是半個熟人了。

天仙跨越大州也不過剎那之間的事情,天仙道果已經被天地認可,因此於世界中任何一處存在,只要定好位置,移動過去是很快的事情。

不過真正到達天一閣,他還是被那棟高達百丈的雄偉高樓所震撼,這摘星樓看起來簡直是一根天柱,以他的紫陽靈目都很難看清最高處的景象,那樓高聳入雲,看起來真個是手可摘星辰的氣勢。

玉璧仙人曾來過幾次,就道:“你們隨我上去,還有更好看的。”這時天一閣前來迎接的弟子也到了,這是天仙駕臨,萬不可失了禮數,因此這弟子又往樓上發了信,請地仙前來迎接。

“不用了,我自己上去就行,你自去忙吧。”玉璧仙人閒雲野鶴慣了,對這種小節並不在意,直接帶著三人上到樓上,半路上穿過雲層,又道:“你們看,這就是坐井觀天。”

蘇沐陽聞言看去,之間這高樓到了接近頂端的位置,又從四面八方延伸出去幾個廊橋,另一端又有樓宇,除卻中間這一棟主樓以外,還有八個分樓均勻分布在八方,全是靠廊橋連線在主樓上,下面完全浮空。

而這八個樓比主樓頂端稍微低一點,呈拱衛之勢將摘星樓圍在中間,九座空中樓閣如棋盤分佈,正好中間空隙是一個“井”字。

星昀真君坐在主樓頂上觀測天機,倒還真是“坐井觀天”,只是這話多是用來開玩笑,並沒有人會真的認為星昀真君是井底之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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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八座樓上都設有陣法,又各有一面寶鏡,將從四面八方照到的星辰景象反射到中間的樓上,中間的陣法將八方的影象匯合以後形成完整的星圖,比單有這主樓看到的星圖要全很多,而且這寶鏡可穿透雲霧,直接接引天幕中的星光,因此無論日夜陰晴,摘星樓始終可以觀測天象。”玉璧仙人給眾人解釋道,說完已經到了樓頂,星昀真君聽著這話淡然一笑。

“好厲害。”蘇沐雪感嘆著,她一直以為推衍之道不需要藉助外物,現在才發現原來用這精妙的構造也可以省下不少的工夫,跟哥哥常跟她說的那句“人跟野獸最大的區別就是人會利用工具”有異曲同工之妙。

蘇沐陽也十分震撼,這構造簡直是蘇晚陽那個世界的天文望遠鏡了,還是超級高階的那種鏡,整個銀河運轉都在這小小一棟樓中可以見到。

“這心思巧妙,真當得起匠心獨運這個詞。”蘇沐陽也修習天機之術,從中看出不少東西,心中讚歎道,對自己未來在這方面的發展也有一些新的感悟,推衍之道,觀測天星是十分重要的一環,若能如星昀真君這般將整個天幕都納入掌中,對世界命運都能有幾分把握。

“難怪他能修改人的命數,有這完整星圖在,誰的命軌看不出來?”幾人走到星昀真君身前,他身後就是一個巨大的石臺,石臺也設有陣法,將整個星圖投影在此間,他們到這樓頂,就宛如走進了一片星空之海,身周全是星星點點的星辰光芒,虛實重疊,給人一種夢幻般的景象。

“玉璧真君,久仰久仰。”星昀真君微笑道,又看像他身後的幾人,目光在蘇沐陽身上停頓許久,他從不少渠道知道這個少年,但此番還是第一次見,以他的天眼,一眼就看出這少年命格不凡,是個幹大事的人。

“抱歉,來得有些晚了。”玉璧真君也寒暄道。

星昀真君忙道不晚不晚,又與他閒聊片刻,才喚來人將幾人送到樓下的居所。此時離請柬上約定的議事日期還有幾個月,但受邀參會的人其實已經來了許多,剩下的要不就是派出弟子前來,還在趕路,要不就是無暇抽身,不能來了。

玉璧真君作為天仙,安排的房間就在第二層,而蘇沐陽等人的房間就要靠下一些,但相隔不遠,進了房間,蘇沐陽掃過四周,發現佈置還不錯,房內還燃著香料,給人一種溫馨的感覺。

窗外就有流雲飄過,蘇沐陽看著雲層,重重遮掩下都看不到地面,不由想著這樓若是讓有恐高症的人來住,只怕是要嚇死。

“另一個世界也有這樣的高樓,但可不是木頭就可建的,也不知道這摘星樓耗費了多少人力物力,那邊神話中商紂王為妲己修建摘星樓,可是亡國之始。”這樓完全是木製結構,用的全是靈木,修這麼高不知道得砍多少樹,蘇沐陽粗略算了下自己是修不起的。

過了一會便有人來敲門,蘇沐陽打開門一看發現是元嘉,驚喜道:“你也來了?”

元嘉點點頭道:“晗光和子漁他們也來了,聽說鹿一鳴也會來,不過應該還在路上。”

他們這些人在薊江相熟,也算是並肩戰鬥過,因此在這天一閣上聚齊也十分開心,其實更早之前在夏姑山他們就一起對付過魔修,不過那時元嘉不在。

聊了一會,洛青言和洛君遷也找了過來,蘇沐陽本想問師姐去哪了,不過轉念一想,少司祭和少司命應該是大司祭或者大司命帶來的,洛紫言估計沒來。

元嘉雖在巫山等蘇沐陽時住了一段時間,但還未見過少司祭和少司命,此時見著兩人也在蘇沐陽介紹之下熟絡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