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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畫龍點睛

蘇沐陽聞言往遠處看去,果然一些還未開闢的山峰中有人拿著飛劍在砍石頭,他們修建石階是從上往下砍,也不追求速度,只一片一片削,像是雕刻一般慢慢切出石階,砍下來的石頭都是一片一片的。

石頭堅硬,哪怕他們拿的是仙鐵所鑄的飛劍,一路砍下來也多有磨損,因此更考驗人的技術,蜀山弟子入門需要先砍山十年,十年以後才會授予劍訣,此前只有劍招,對凡人而言,十年砍下來就是劍道高手了,對蜀山而言,不過是入門。

莊少遊從高空飛落,踩著一隻白鶴落地,徐慶瑜早就算到他要來,派了個劍童在山崖等著。

莊少遊將幾人從玉壺裡放了出來,眾人一起走進蜀山人宗的大殿,這宮殿修建得宛如水墨畫一般,用的都是黑白兩色材料,看起來頗為古雅,殿前廣場中央有玄鐵鑄了一把大劍,足有一丈餘高,直插入地面,又以鐵鏈鎖著,鐵劍上面鏽跡斑斑,可眾人走過時,都感覺有一股鋒利的氣息撲面而來,若不是鎖鏈鎖住,從這劍前走過,就要被劍氣割傷。

“這是藏鋒。”劍童知道這幾人沒來過,便主動解釋道。

蘇沐雪好奇問道:“為什麼叫藏鋒?”

“這劍若是出鞘,這山峰便毀了,只能鎖起來,收斂鋒芒,因此叫藏鋒,是人宗一位前輩的佩劍,死前留在山中,作為鎮山之物。”莊少遊解釋道。

劍童又道:“天宗殿前有卸甲,與藏鋒一樣,是前輩遺物,不過沒有鎖鏈鎖著,卸甲藏鋒,是一對師兄弟的佩劍,卸甲鋒芒內斂,不傷人,藏鋒修為差些,展露鋒芒,便要鎖著。”

所謂返璞歸真,並不是所有劍仙都盛氣凌人,反而臻至化境,渾身鋒芒內斂,宛如劍在鞘中,只有需要的時候才出鞘傷人,不到火候的人,才鋒芒外洩,看起來盛氣凌雲,但徒增消耗,劍乃殺器,不好好收斂,劍仙自身也要被劍氣所傷。

卸甲藏鋒之主,是蜀山很久以前的兩位弟子,卸甲是天宗弟子,藏鋒是人宗弟子,兩人是兄弟,因此雖分屬兩宗,感情卻依然極好,修至地仙境界,本來都有望天仙,可惜後來下山歷練時出事,按蜀山規矩,死後飛劍歸山,兩劍卻因為太過厲害,無法收入萬仞山,當代掌門便乾脆放在兩宗殿前,用以警醒後人。

卸甲劍有破甲之力,無論多麼厲害的防禦,都能直接擊破,因此名為卸甲,藏鋒則是因為主人太過霸道,希望他能夠懂得韜光養晦的道理才起名藏鋒。

說話間眾人走進大殿,這殿名為清淨殿,與天宗的無為殿對應,暗含天地之理,人乃生靈,才需求得清淨,專心修行,天乃大道顯化,司牧眾生,只需無為而治,觀萬物自然演化即可。

徐慶瑜見眾人到來,連忙起身,道:“呦,居然來得這麼快,不在幽冥海待著了?”

莊少遊擺擺手道:“真卿,可別提了,御靈神教看上了我的肉身,只能回來了,回頭把御靈神教滅了再進去,又得費一番手腳。”

徐慶瑜笑道:“你可別口出狂言,御靈神教現在是趴著的老虎,也還是有爪牙的,當初仙道各派聯合都沒滅掉,你一個人怎麼滅?”

莊少遊道:“不就是畫皮嗎?真卿你不是有畫壁之術?把那神筆借我用用。”

徐慶瑜哦了一聲,指著他鼻子道:“你小子原來是來借寶貝的,我還真以為你專程來道謝呢。”

蘇沐陽不明就裡,問道:“什麼畫壁?”

兩人這才想起來還有別人,莊少遊連忙給徐真卿介紹,徐真卿貴為天仙,蜀山劍派又是傳承數萬年的道統,對蟠桃靈子自然有所耳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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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真卿道:“蜀山祖師門下有兩個弟子,各自傳下一脈心法,便是如今的天人二宗,祖師給兩宗各留下一件先天法寶,天宗的是無字書,有推演天機,挪移山河之妙,人宗的是畫龍筆,能畫龍點睛,將所畫之物顯為實物。”

這兩件法寶都是極為難得的禁制圓滿的先天法寶,與神農鼎山河社稷圖這種三皇手中的法寶同階,威力巨大,但輕易不能動用。

蘇沐陽道:“怎麼不留兩把劍?”

莊少遊聞言笑道:“在劍修手中,是不是劍都能施展劍訣,這兩件法寶可都是三十六道先天禁制的寶物,不比什麼劍強多了?”

徐真卿也道:“祖師確實有留下兩把劍,天宗的是坐忘,人宗的是含光,不過都是後天法寶,但即便如此,如今世間也無人可以使得,只能召請,讓法寶自行退敵,蜀山立派數萬年,還只用過一次。”

莊少遊道:“能不能借啊?你要不要去和你們家掌門商量商量?回頭滅了御靈神教,也算你們一份功勞,他們在北冥藏匿萬年,肯定搜刮了許多北冥特有的寶物。”

徐真卿遲疑道:“還真得問問掌門,你且等著,畫龍筆輕易不能動用,雖在我手中,也不是我一人可以做主的。”

說著發了道通訊符給對面山峰的無為殿,這是大事,估計得請諸位長老商議一番,徐真卿讓劍童帶眾人下去安排食宿,又喚了一個弟子帶蘇沐陽等人去蜀山遊覽。

莊少遊早就來過,便在房中休息,等徐真卿的訊息,畫龍筆自有一門畫壁的神通,能將所點之物盡數化作畫像封存,正是剋制御靈神教的寶物,御靈神教的畫皮,只需以畫龍筆一點,便都要化作丹青落在牆上,日後再也無法恢復。

帶蘇沐陽等人去逛的弟子名為唐鏡,是蜀山人宗的真傳弟子,也是這代真傳中的首徒,算是大師兄,地位很高,路上其他弟子見了他都得行禮,不過他沒有大師兄的架子,待人十分和藹,讓人如沐春風。

蜀山真傳都算在宗主門下,除非各位長老看中收入門牆,但入門前也得先在清靜殿入冊,排了名號,顯示長幼有序,唐鏡在這代弟子中最先成就人仙,因此是首徒,如今地仙境界也可期。

除了兩宗大殿所在的山峰,周圍眾多山峰也都有弟子居住,唐鏡帶著眾人往一些風景好的地方走,一面為他們解說,其中景色多有典故,既是自然之景,也有人文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