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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夜魘

魔道修士的弱點世人皆知,由於追求修煉的速度,他們吸收的濁氣並沒有完全煉化,久而久之參與的濁氣沉積在體內,每隔一段時間就會爆發一次,被濁氣影響心神的人,完全就是一個沒有理智的怪物,見到任何生靈都會攻擊。

若是在門派內部發作還好,可以借用陣法禁制之類的限制行動,等濁氣的影響降低便可恢復。但若是在外界發作,那對那裡的生靈來說便是一場災難。

有無數的凡人和野獸死於濁氣爆發的魔道修士之手,沒有理智的魔道修士殘忍暴烈,嗜血殺戮,所過之處令人慘不忍睹。

因此自古以來,仙道修士見到魔道修士都會想辦法消滅,不然就是一個隨時可能爆炸的炸彈。

這位天仙修行這麼久,在他的修煉生涯中,不可能沒有濁氣爆發的時候,也不可能每一次爆發的時候都在門派中。事實上很多魔道門派在弟子的濁氣累積到一定程度時,便會派他們出去執行任務,一方面製造殺孽,四處樹敵的弟子只能依託於門派庇護,無法叛逃;另一方面,在這樣的無意識的殺戮中,這些弟子的修為也會得到一些提高,同時搜刮一些寶物。

天仙聞言笑道:“你說得不錯,早年我確實殺過許多人,只不過後來我發現魔道難以飛昇,便開始研究退魔為仙的辦法。”

三皇五帝之前,魔道就已經有了苗頭,那時還沒有如今這樣多的門派,但勢力也不容忽視,如今的魔道門派,多半是從那些遠古魔門發展而來,雖然改頭換面,可功法中依然有著古魔道的痕跡。

但隨著三皇五帝相繼飛昇,天外的仙人有了組織,聯手駐紮在天外,此後飛昇的魔道天仙便沒了去路,無一例外,全部在飛昇之時便被斬殺。

這位天仙便是看見這個情況,才準備著手化去自己體內的魔氣,然而要在維持天仙境界的情況下化去濁氣,轉而換成於自己而言有毒的靈氣,這其中的過程十分困難。

他嘗試了許多辦法,也未能奏效,體內的魔氣雖然化去大半,但依然有著根深蒂固的濁氣殘留,於仙道而言,這是一眼就能看出來的破綻,他沒辦法偽裝成一個仙道的仙人飛昇。

後來他被人發現,偷襲之下被困在這裡,如此一困就是數十萬年,時過境遷。為了嘗試逃出去,他將自己的血液都放了出去,以魔道秘法煉化成血魂,試圖逃出陣法。

然而血魂並不完全聽他掌控,靈智又只有尋常野獸的程度,根本不知道如何救他出來,失血過多的他就此失去意識。

直到如今醒來,卻又馬上遇到了姬百淵這位新晉的天仙。天仙之間境界也有差距,按理說姬百淵剛剛成為天仙,修為絕對不如他。可他損失大半元氣,如今虛弱之極,反而不是姬百淵的對手。

這對他而言十分危險,但也是被鎮壓以來最好的機會。一旦逃出生天,他便可以在恢復傷勢以後繼續嘗試,改頭換面,以仙道的身份飛昇,完成他數萬年來的最終理想。

姬百淵道:“你不要試圖感動我,就算你願意改入仙道,仙道也絕不會接納一個殺人無數的魔頭,今日你在此只有死路一條。”說著他張開手掌,金色的軒轅劍出現在他手中。

這把劍不是仿製品,而是當年黃帝手中的真品,以首山之銅煅冶而成,日月星辰,山川草木,花鳥魚蟲,世間永珍都在這劍上。這劍上帝王之氣濃郁,化作金色的神龍,比起長安上空的龍氣還要可怕。

自神農以後,人族共主便是黃帝,雖然功績不如神農,卻也做出過許多傑出的貢獻,他手中的軒轅劍便是世間第一件帝王之氣,有濃厚的人族氣運附著,是象徵王道的聖物。

與姬寧先前的做法一樣,姬百淵將軒轅劍插入身前的地面,隨即一道軒然大波從劍身上傳出,劍氣開始劃分疆域。

瞬間整個宮殿都被納入軒轅劍的領域,在這領域內,沒有人是軒轅劍的對手。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在這個領域之內,軒轅劍就是唯一的王,內裡的一切都是它的領土和子民,無論如何都要受它的掌控。

蘇沐陽雙目泛起紫光,這領域並非針對他,因而他還可以施展法術,只見領域內大地翻湧,不斷有龍蛇起陸,這就宛如群雄逐鹿,只等最後某一條龍吞併其他的龍蛇,一舉化為真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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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道天仙依然面帶微笑,似乎並不懼怕軒轅劍,他雙手掐訣,身下便有黑色的夜幕張開,將軒轅劍的領域隔絕開來。

他整個人宛如一隻烏鴉融入這片夜色中,隨後夜色開始翻湧,如同風雲變幻。

地面龍蛇匯聚而來,大地上的黃氣如同一匹匹烈馬在奔騰,夜幕被龍蛇包圍,龍蛇張口撕咬,卻始終無法將夜幕撕破。

“縱橫四海!”姬百淵將軒轅劍拔起,揮出一劍,劍氣化作無數兵馬衝入夜幕,瞬間將夜幕斬得支離破碎,天仙的身形從中狼狽遁出,隨即他又將夜幕一展,再次遁入其中。

“同樣的手段,第二次用可就沒用了。”姬百淵笑道,再次揮出一劍,魔道天仙只得從夜幕逃出,還未來得及再次施展法術,便有無數劍氣來臨,劍氣中演繹有史以來各國之間的戰爭,金戈鐵馬之聲將一切都斬碎。

天仙身形一晃將這劍氣躲開,伸手拔下幾根頭髮,吹了口氣,便化作幾條黑色的蛇,黑蛇朝四面八方走去,與大地上的龍蛇混在一起,他自身則踩上一朵黑色蓮花,走了幾步,便消失在疆域內。

姬百淵閉上眼睛,以軒轅劍感應天仙的位置,隨即將劍丟擲。

軒轅劍砸中虛空中的一處,天仙身形從中遁出,姬百淵正欲繼續攻擊,忽而身後一片陰影閃過,他只得暫時離開,那陰影瞬間衝入軒轅劍的領域,將天仙救了出來。

“魔道的天仙,這是夜魘真君?”蘇沐陽吃了一驚,難怪這天仙敢在這裡動手,原來早就料到會有人來救。

畢竟如今魔道式微,魔道天仙更少,而且在仙道的監控下,幾乎不可能有魔道的地仙突破,在這樣的情況下,每一個魔道天仙都是其他人需要保護的物件,畢竟同伴死一個少一個,若是不幫忙,魔道門派一個個覆滅,遲早落到自己頭上。

對天仙們而言,門下弟子都是隨時可以犧牲的物品,畢竟魔道修行快速,就算滅門,只要道統還在,不出千年又能培養一匹,可天仙就不是那麼好培養的。

這天仙是古魔道的道統,與如今的幾個魔道門派都有些關係,在他施展天仙法門的時候,其他的天仙便有所感應,其中最擅遁術的夜魘真君這便趕來救人了。

莫名多了一個天仙,對魔道的勢力也是一個極大的補充,雖然很有可能面臨勢力的重新分配的,但如今幾個魔道門派相繼被滅,不得不移走洞天,如此嚴峻的情況下,多一份實力也顧不得其他。(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