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殘破的部分,將他的手掌給扎破了,譁啦啦地直接往外淌血。
可是此刻的陳溱,就像是一點兒也沒有察覺到一樣。
他那雙幽深的瞳仁內,泛著點點的微光,像是在夏日之中的螢火一樣。
可是這種光芒,卻並不會讓人覺得恬淡雅適,而是覺得,像是在一片廣袤的深林之中,被一匹可以奔跑千里的野狼,給盯上了一樣。
那野狼,在身後,不疾不徐的。
可是你卻知道,它始終沒有饒過你。
總會有那麼一刻,它會突然間躍出來,一下子銜住你的喉嚨,大力地將你的咽喉給扯開,任由那些髒血流淌了一地,而它就站在原處,優雅地舔舐著自己爪子上的汙漬。
旁邊的侍從,有些害怕,小聲地說了一句:“能者?”
陳溱好似並未聽見一樣,他那高大的身子,彎曲著伏在已經碎了的桌子前。
就好像是一塊已經變得僵硬了的石塊一樣。
見他不肯搭理自己,也不肯出聲說話,那名侍從的內心,越發的害怕了。
侍從乃是陳家本家派來的,說是來伺候陳溱的。
但是監視的作用恐怕是要大過於伺候。
所以自他來身邊以後,陳溱就沒有讓他做些下人應該做的事情。
反而像是家裡來個一個客人一樣,好生招待著。
哪怕是在自己辦公的時候,這個侍從也會毫無顧忌的站在一旁看著,就好像他天生應該如此。
陳溱那高大的身子,緩慢地轉了過來,就好像是一頭黑熊一樣。
那麼的危險,也那麼的沉寂。
他那深黑的眼神,一直緊盯在了侍從的身上。
若是之前,陳溱還有些不太明白,自己的父親,為什麼要做出謀反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來,那麼在這一刻,他就已經全部都想明白了。
他堂堂一個陳家少爺,s市的陸能者,為什麼做事還要被人監視著呢?
自小到大,這個侍從來到他的身邊以後,他就從來都沒有睡過一天好覺。
總是擔心著,自己的睡姿不好,這個侍從是不是就會去偷偷的告訴給姨母。
到時候,姨母他們一家,不給自己家分東西和物資,這該如何是好。
那麼多年的忍耐,可是他們都覺得習以為常一樣。
但是這不應該發生在他們身上的,明明他們也是陳家人的!
在那些卑賤的外人眼中看來,他們是陳家人,也可以享受到一切的好的東西。
可是那些外族人哪裡會知道,在陳家本家人的眼中,他們就像是一群畜生一樣。
否則的話,又為什麼會特意派人來,安插在他們的房中做內應哪。
這些內應,你明明都已經知道,他們前來的目的是不懷好意的。
可是又沒有辦法去拒絕,只能夠接受了。
但是,這種行為,又能夠算作什麼呢。
他們的一舉一動,都被本家人給知道的一清二楚。
這是害怕他們有其他不好的行為嗎?
可既然都是一家人了,又何來那麼多的不信任。
往日都覺得可以忍耐,畢竟從小到大,皆是如此的。
可是自從自己的父親,被關押進了大牢之中,不得被人探監。
陳溱的心情本來就糟糕透頂,也怪在這個侍從是一點兒眼睛也沒有長。
平常總是觸人黴頭也就算了,關鍵是在這個時候,就自己走遠一些好了。
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竟然會想著來詢問陳溱一下。
難道是他認為自己,已經達到了和陳溱平地平起的位置不成?
看來還是本家人給這個侍從的權力過大,而陳溱他平時事務繁忙,也懶得去管他,所以才會令他造成了有一種,陳溱他們都十分的害怕他的假象吧。
陳溱冷笑一聲,挺直了腰板,幾步路就走到了那個侍從的跟前。
他身材高大,就這麼不說話,站在侍從的面前,就令他有些膽顫心驚了。
幾乎都要被嚇尿了一樣……
那個侍從也不知道這陳溱今日是怎麼了。
但是他從最近的風聲之中,隱約打聽到了一些訊息。
那個侍從鼓足了勇氣,問道:“陳少爺,這老爺究竟何時會放回來?”
當時各個地方,都在傳說,這陳能者根本就不是因為身邊,無法移動,所以只好在s市之中長居養傷。可是陳能者一個外男,怎麼能夠住在s市之中呢。
而且依照陳能者的本事,他那一身修為,在這個S市之中,又有多少人,能夠戰勝他的。
再加上邊陲小鎮上,近來也沒有發生什麼意外。
陸能者也沒有聽說有什麼嚴重的舊疾,怎麼就會突然犯病,還如此嚴重呢?
竟然會嚴重到,寸步不能移動,只能夠住在s市之中,安心養病。
而且……
那個侍從小心地用眼神,打量了一下陳溱。
而且依照他的看法,這個陳小能者,如此的急躁和煩心,似乎都是因為今早出門。
他似乎是想要去見某個人,出門的時候,還是一臉的平靜的。
但是回來的時候,卻是騎著自己的白馬。
最關鍵的還是,當時的陳溱,他的一張俊臉上,全部都是怒火。
那怒火一直燃燒了許久,直到他走進了自己的書房內。
侍從在門口站了一會兒,覺得情況有異變,自己是被陳家本家人給派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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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權力和義務,要知道,這一切都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所以這個侍從,根本就沒有多猶豫,就將書房門給推開了。
侍從一推開門,就看到了陳溱那個高大的背影。
他心中有些發虛,這是之前從來都沒有過的情況,所以當時他並沒有出聲說話。
可是,在等待了一會兒之後,陳溱就伸手將上好的梨花桌子給砸碎了。
那巨大的聲響,令還在發矇的侍從,一下子就給驚醒了。
他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這幕場景,覺得自己真的是來對了!
身為陳家人,沒有準守勤儉節約,心平氣和的習慣。
卻還將這上好的梨花桌子,給砸碎了。
這個情況,他要是直接給告到本家的話,恐怕陳大夫人,會賞賜不少的東西給他。
一想到那些東西,侍從就忍不住偷笑。
都說著富貴險中求,看來這老話還是沒有錯的。
他現在的這個情況,不正是應了這句話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