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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 繭

蘭朵莉雅同樣將卡爾帶回了別墅,就將他安置在米莉隔壁的房間,不但沒有限制他在別墅內的人身自由,連施法能力也沒有加以封印。在魔女的法師塔中,就算把米莉也算在一起,兩位中階法師而已,蘭朵莉雅也不怕他們鬧出什麼亂子。

妃莉跑去偷聽自家姐妹的八卦,庫恩也返回了城衛軍本部,而劉璃和蘭朵莉雅,則是回到了別墅的書房。副院長大人沒有再去關注剛剛帶回來的一對小情侶,她現在更擔心劉璃的問題。雖說不必馬上趕往西境,但她仍需要確定一下,翠瓦什麼時候能恢復如初,讓劉璃能重回中階戰力,畢竟……戰場可不是什麼鬧著玩的地方。

“如果按照現在的速度,最快也要三個月吧。”翠瓦蹲在書房的長桌上,前爪捧著一顆美味的堅果,尾巴翹在身後左右甩動著,時不時輕咬一口,隨後眯著眼睛露出一臉享受的表情。看著白龍姐姐如此作風,劉璃也不禁感嘆,即使是只剩下龍魂存在,吃貨……永遠都是吃貨。

“不過……如果想再快一些,也不是沒有辦法。”上一句話還是直接說出來的,這一句就已經在使用意念傳達了,性情溫和的白龍覺得這樣不會影響它繼續進食,“最快速度吸收元素需要滿足兩個條件。第一個倒是不難解決,只需要找到一個白色元素足夠充沛的環境……你們這裡是魔法學院,隨便空出來一座訓練場就可以,只是魔晶消耗有點大。或者你們前段時間完成的那架馬車也行,那些神力結晶……咳,劉璃凝聚的那些元素結晶足以供給我恢復所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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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個條件是什麼?”劉璃迫不及待地問道,現在的狀態讓他很不適應,就好像身體裡蘊含著強大的力量,明明能感受到,卻沒辦法調動一絲一毫。

“如果追求速度,我恢復起來大概需要一個月時間,但這一個月裡,你會完全失去意識,最難辦的是,你可能會餓死。”白龍姐姐將最後一塊堅果塞進嘴裡,然後繼續說道:“這麼說吧,中階施法者已經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吸收遊離元素補充日常消耗了,就以你的實力來說,十天半個月不吃不喝也不會出現什麼問題。但若是我盡全力恢復,在你附近其他顏色的元素會被白色元素排斥,而這些白色元素,將全部為我所用,一點都不會留給你,這是我自己也沒辦法控制的。”

“也就是說,現在需要一個既能供給足夠的白色元素,同時又能維持劉璃生存所需的環境?”蘭朵莉雅很快抓住了重點,而她唇角掛著的微笑同樣也證明了,想找到滿足翠瓦要求的地方,對她來說並不困難。“劉璃,我記得你曾經說過,在生命古樹的樹洞裡,有一潭生機濃郁的泉水吧?”

聽到蘭朵莉雅的話,劉璃哪還不知道自己這位老師在打什麼主意。不過他也沒有反對,憑藉與生命古樹共享綠色符文的關係,取用一些泉水應該沒什麼問題。其實若不是考慮到戰爭在即,沒有時間休養,劉璃完全可以憑藉自身的“不死”特性硬抗。餓死什麼的……對於有著強大生命力的他來說,基本是不可能的。

……

“黑洞魔女”從來不喜歡等待,在敲定翠瓦的恢復細節之後,就直接展開“暗行穿梭”,前往精靈之森了。劉璃並未與老師同行,他現在的狀態,也的確不適合繼續進行元素化形體的轉換。

“翠瓦。我知道有很多事情,現在你還沒辦法告訴我。雖然不知道是誰做的這種限制,但是能不能把我可以知道的部分……跟我說說。”坐在陽臺上,看著繁星當空的劉璃懷裡抱著黑貓,一邊給小家夥兒順毛,一邊問出了心底的疑惑。這個問題已經在劉璃心裡憋了很久了,按照翠瓦的計劃,當它全力恢復時,自己也將陷入沉睡,而在那之後,它就要返回“那個地方”,劉璃可不想將問題留到重逢之時。

“我就知道你早晚會問這個問題,不過正像你說的,很多事情,我現在還沒辦法告訴你。”元素凝聚的迷你版白龍彎曲著修長的頸子,梳理著羽翼上的羽毛,乍看上去與尋常鳥類一般無二。它抬起頭來,看了看劉璃希冀的目光,最終還是嘆了口氣,繼續說道:“好吧,讓我想想,究竟該從哪裡說起呢……”

“在很久很久以前,具體是多久我也不知道,那段歷史並非我親身經歷,我也只是從‘祂’的口中聽說的。究竟是‘祂’創造了這個世界,還是這個世界孕育了‘祂’,這件事就連‘祂’自己也說不清楚。但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包括我在內的五條太古龍王,都是在‘祂’的需要中誕生的。而龍王們掌管的世界,原本也不過是屬於這個世界的一部分。那些小世界是在我們誕生之後,才從奧德大陸分離出去的。”

劉璃原本根本沒抱什麼希望,卻沒想到翠瓦竟然真的開始講述那段不為人知的歷史。只是他同樣沒想到,白龍姐姐居然是從世界起源開始說起。現在劉璃十分懷疑,當蘭朵莉雅從精靈之森返回時,自己究竟能不能聽到故事的結尾。

“最初那幾個小世界剛剛從奧德大陸分離的時候,‘祂’也是一頭霧水,搞不清楚究竟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變化。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祂’還是找到了產生這種變化的原因——主世界漸漸無法承受那麼繁雜的元素,所以將表現出的特性不甚明顯的幾種元素分離了出去。‘死亡’、‘混亂’、‘真實’、‘秩序’和‘虛幻’的分離,讓奧德大陸向著更平穩的一面發展,一切看起來都是那樣的美好。可是……哦,不對,接下來的那一段歷史暫時還不能讓你知道。”

白龍姐姐這次倒是及時地收住了話頭,搞得劉璃心癢難耐。

“嘛……總之大概一萬幾千年前,世界出現了一些變故,變故產生的原因同樣不能告訴你。不過那場災變造成了影響是……我的‘天界’徹底崩潰,達裡迦消亡造成了‘惡魔界’的失控,德洛馬的‘幻界’飄蕩到空間的夾縫之中至今沒有脫離,麗絲也在災變中受創嚴重陷入沉睡,也只有克羅希司和它的‘死靈界’靠著強橫的實力撐了過來。”

“在那場災變中,‘祂’不知所蹤,疑似流落到了另一個極為遙遠的世界,而你的出現也確實證明了這一點。”

死死地盯著沉默不語的翠瓦,劉璃現在只想掐著白龍姐姐的脖子,把它拎起來搖一搖,看看還能不能再倒出來點秘辛。只是考慮到雙方實力上那巨大的差距,他還是按捺住這種不切實際的妄想。

劉璃本以為這次終於能瞭解一下自己穿越到這個世界的真相,哪成想翠瓦的講述到了這裡卻戛然而止,停在了這樣一個不上不下的位置。

“好啦,小劉璃,有些事情過早的知道了對你其實沒什麼好處。”人老……龍老成精的翠瓦哪會看不出劉璃的不滿,只是現在,它實在沒辦法說出更多了。“放心吧,早晚有一天你會知道一切的,你現在只需要儘快晉升高階,獲得前往‘那個地方’的資格,到時候克羅希司自然會告訴你更多的東西。”

“……好吧。”自知無法再問出更多東西,劉璃認命地點了點頭,放下心中的糾結。蘭朵莉雅還沒有回來,劉璃倒也沒有太過在意,畢竟此時夜色已深,剛剛聽完睡前故事,雖然並不完整,但他依然覺得,今晚應該能睡個好覺。

……

一夜無話,當第二天劉璃醒來,洗漱完畢之後來到餐廳時,蘭朵莉雅已經準備好了豐盛的早餐。這可能是這棟別墅自建成以來,蘭朵莉雅準備的最豐盛的一頓早餐了。餐廳的長桌邊,妃莉、米莉與卡爾三人悉數在列,魔女甚至還好心地為翠瓦準備了一個位置。

“那個……親愛的,不會有什麼問題吧?”卡爾偷瞄了一眼仍在廚房忙碌的魔女,輕聲向坐在身旁的心上人問道。傻小子心中是忐忑的,他之前一心只想見到米莉,卻沒有想過落在魔女手裡會是什麼下場。

“安心吧,偉大的‘黑洞魔女’想要對付你哪會用這種不入流的手段。”一夜過去,米莉心中仍有對卡爾不惜以身涉險的惱怒,但更多的卻是甜蜜與喜悅。此時法師姑娘看到心上人坐立不安的樣子不由得展顏一笑,卻是忘記了自己剛剛被抓到這裡時,狀態也並沒有好到哪裡去。

“嘛,說的也是。”卡爾倒是完全安下心來,開始享用面前豐盛的早餐。能孤身一人跑到敵國,只為尋找心上人的下落,可見他的心有多大了。

“嗯,放心吧,最多也就是讓你配合著做一些實驗罷了,死不了人的。”妃莉看著米莉與心上人秀恩愛的樣子,總感覺自小一起長大的姐妹要被搶走一樣,不由出言恐嚇道。不過她說的倒也是實情,米莉在這一個月裡沒少被魔女折騰,雖然實力上也有不小的增長,不過同樣參與到試驗中去的刺客姑娘,哪怕在一旁看著都感覺心有餘悸。

……

“好了,還有什麼其他需要的嗎?”

簡易法師塔依然停放在別墅的地下訓練場中,身處馬車車廂中的劉璃完全沒有注意蘭朵莉雅的問話,只是呆呆地看著眼前的……“浴缸”,這東西隱約給他一種熟悉的感覺,似乎正是之前在圖倫鎮受傷之後,莉蓮導師提供的那個箱子的放大版。

“啊,這樣就足夠了。”回答蘭朵莉雅的,是以元素凝聚出龍形的翠瓦。白龍姐姐一句話說完,直接調動元素,託著劉璃落入“浴缸”之中。隨後那凝而不散的白色元素衍生出一條條極細的絲線,只消片刻就將劉璃裹在其中,形成一枚散發出柔和光芒的巨繭。

在這溫暖平和的環境中,劉璃……也漸漸陷入了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