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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學院

分別在即,艾倫諾城已經近在眼前,劉璃也是時候離開了,畢竟他還有很多事要做。一個月的時間讓幾個人漸漸熟悉起來,至少迪倫在面對劉璃的時候已經不會刻意的往泰蕾莎身後躲了。面對離別,泰蕾莎沒有表現出什麼特殊的情緒,如果不出意外,接下來的幾年裡,見面的機會還是很多的。不過兩個小家夥兒倒是表現得十分不捨,劉璃本就是一個很好相處的人,再加上一路上在法術修煉方面也向他們分享了不少經驗,讓兩個小家夥對他的好感度直線上升。現在劉璃需要面對的問題,就是怎麼把這兩個近乎於掛在自己身上的孩子摘下來。

看到劉璃求救一般的目光,泰蕾莎也不禁掩口輕笑。好吧,相處了有一個月了,劉璃是早就看出來了,泰蕾莎平時那嚴肅的表情完全是裝出來的,性格上也多少還有點腹黑,她最大的惡趣味就是喜歡看其他人無奈的樣子,尤其是關係不錯的熟人。對於她這種奇特的愛好,劉璃也是不知該如何評價。

“好了,溫蒂、迪倫,放開劉璃吧,入學之後很快可以再見面的。”

艾倫諾城是一座繁華的城市,地處帝國腹地的它不僅僅是重要的交通樞紐,也是帝國最為重要的人才培養基地。濃厚的學術氛圍帶來的和平景象讓漫步在城中的劉璃第一時間就喜歡上了這個地方。看著街道兩邊的商鋪,做生意的人來自大陸各個種族,剛剛劉璃居然還看到一名高大的牛頭人在和客人們砍價,他店裡出售的牛角飾品貌似很受歡迎。

劉璃不疾不徐地走著,他並非沒有目標,只是始終保持著悠然自得的心態,這是他要去見的人給他帶來的影響。不過道路總會有個盡頭,當劉璃停下腳步,他的目的地也到了。

綠林酒吧比之其他酒館最大的不同,在於它的安靜。很少有人在這裡大聲喧譁,即使是脾氣最為暴躁的傭兵,在這寧靜祥和、貼近自然的環境中,也會沉下心來。酒吧的主體由原木製成,藤條環繞纏繞其上,嫩綠的藤條上開著的小小花朵讓整棟建築物在陽光的映照下恍如林間仙境一般。

推開酒吧的大門,劉璃第一眼,就看到了在場中演奏著的恆。面色略顯蒼白的她心情看起來還不錯,雖然打從進門開始,她的目光就再也沒有從自己身上移開過,但撥動琴絃的手卻始終保持穩定,曲調也依舊平緩如初。雖然環境略有不同,劉璃卻也如初次相遇時一樣,依舊要了一杯度數最低的果酒,隨後坐在無人的角落裡,靜靜地看著她,傾聽美妙的音符在她的指尖流淌,沉浸其中。

“你好,法師。”結束演奏的恆走了過來,在夕陽的餘暉映照下,美麗的精靈彷彿披上了一件霞光製成的外衣,而她的開場白,也如當初一樣。

“你好,美麗的精靈。”看著坐在自己身旁,恆那略顯蒼白的臉色,劉璃一陣心疼,“透支還沒有恢復嗎?”若不是之前分別時恆那最後一支戰歌的效果,劉璃也不可能順利地完成那個超過了自己階位的魔法,“閃衝”即使在一階中級裡也屬於極難掌握法術之一。

“嗯,還要一段時間。”恆對此卻是不太在意,沒有什麼比看到劉璃安然歸來更讓她開心的了。

“鮑威爾他們呢?之後的行程還順利嗎?”

“在另一處旅店,他們……嗯,還是喜歡比較熱鬧的地方。”其實尖石傭兵團完成護送任務之後,聽恆說這裡有一間不錯的酒館還是很興奮的。他們也不是第一次來艾倫諾了,卻從來沒聽說過有哪間酒館能讓一位精靈開口稱讚。隨恆來到綠林的時候,幾乎所有人都為這貼近自然的風格驚歎,不過他們呆了幾天就受不住了,傭兵們還是適合可以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環境。“之後的行程還算順利,至少沒有再遇到什麼危險。”

想想鮑威爾他們的反應,劉璃也是一陣好笑,由精靈經營的酒吧當然不適合他們平時的風格。“走吧,我們一起去見見他們,至少得報個平安。”

見到劉璃,鮑威爾那顆懸著的心也終於放回肚子裡了,若是劉璃在他們返程之前還不出現,他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跟威爾斯和莉兒交代。

劉璃並沒有在酒館多呆,雖然在卡斯菲爾城時他和傭兵們也有過不少接觸,但他還是看得出來,除了鮑威爾之外的其他人,在自己暴露施法者身份之後多少表現的有些拘謹。不過也不能怪他們,能和傭兵們打成一片的法師,鮑威爾這個經常走南闖北的老資格也只聽說過威爾斯一個。哪怕是威爾斯在初到卡斯菲爾城的時候,當他跑進傭兵公會的酒館時,整個大廳也會變得鴉雀無聲。

其實艾倫諾城本就是一座安靜祥和的城市,在繁華方面並不出眾。這段時間之所以如此熱鬧,只是因為恰逢學院招生的時間。當然,劉璃是不需要參加入學考試的,且不說手中持有威爾斯的介紹信,就單憑三十多歲的一階法師身份,學院也斷沒理由放棄一個這麼好的苗子。不過現在,卻有一件不得不面對的事情,擺在劉璃眼前。

“什麼?住滿了?”不只是綠林,整條街上十幾家旅店或酒館逐一問過去,再沒一家有空餘的房間。“唉,這下子頭疼了,還是經驗太少的問題,早知道進城第一件事就該去找住處的,果然書本上得來的知識不夠全面啊。”

“走吧,去我哪裡。”一直陪在劉璃身邊的恆終於開口,其實她之前就有這個打算,所以對於劉璃沒有尋找住處這件事也沒多加提醒。

這要是換一個人絕對會把精靈的提議當做是一種誘惑,不過劉璃卻知道並不是如此,他和恆之間的關係僅限於喜歡呆在對方身邊,享受相互之間由“生命”產生的親近感。至於更進一步發展,劉璃心中也並非完全沒有想過,但審視自己的內心之後還是最終放棄了這個念頭。恆沒辦法放棄自己生命祭司的身份,畢竟那是古樹賦予的,並不是憑藉自認的喜好就能選擇不去做的。雖然生命祭司在婚姻方面並沒有什麼限制,但劉璃知道,隨著兩個人實力的提高,對於綠色元素必定會愈發熟悉,而兩個人之間的那種親近感自然也會愈發強烈。最終的結果,兩個人甚至會把對方當做另一個自己。然而除了特別自戀的人,在這個世界上估計也沒有誰會對自己產生什麼想法。

第二天一早,帶著威爾斯的介紹信,劉璃打算先去學院把入學的事情搞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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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倫諾魔法學院其實並不在城內,而是位於城市東面的平原上,與艾倫諾城比鄰而建。從城市東門向外遠眺,可以看到魔法學院高聳的大門,和學院更深處那些或高或低的法師塔組成的壯觀塔群。

進入學院之後走了許久,劉璃心中突然有些後悔,剛剛在大門口自己怎麼就沒有去問一下蘭朵莉雅住在哪裡。現在看著學院裡那些因入學季而來去匆匆的人們,劉璃也不好叫人為自己帶路,只有獨自向學院更深處走去。“蘭朵莉雅怎麼說也是學院的副院長,向更高的塔那邊走總不會有什麼錯誤吧……”劉璃一面想著,一面邁動著腳步。

“前面發呆的那個,看你晃悠半天了,你是什麼人?”一個悅耳的女聲在劉璃身後響起。不知不覺間走了很久,左右看了看似乎也再沒其他人,那麼“發呆的那個”貌似指得就是自己了。心下一鬆,“帶路的來了。”劉璃心中只有這一個念頭。

轉過頭來,面前是一位朝氣蓬勃的少女,金髮紮成馬尾隨著她的接近在腦後擺動,讓人第一眼見到就感到她的元氣十足。尤其是在清晨的陽光中,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充滿活力。不同於地球上的西方人種,少女的身形高挑卻也顯得十分纖細,皮膚雪白光潤如玉。看到來人的劉璃頓感眼前一亮,一方面是面前的少女長得的確很漂亮,另一方面……髮質真棒,反射的陽光實在是太過耀眼,怎麼可能不“眼前一亮”。

看著劉璃遞過來的介紹信上的名字,少女表情怪異的看著劉璃,並沒有說更多的話,只是留下一句“跟我來吧”然後轉身就走,弄得劉璃也是一頭霧水。反覆看了看交還回手中的介紹信,劉璃並沒有看出有什麼奇怪的地方,然而那夾雜在同情與憐憫的目光中的一絲幸災樂禍又是從何而來的,百思不得其解的劉璃除了把疑問壓在心底也想不出其他更好的辦法了。

沒過太久,大概也就半個小時左右,名為蒂娜的少女把劉璃帶到一處別墅之前。距離法師塔群倒是很近,不過不管從哪方面來看,這裡也顯得太過平凡了一些,完全不像是一名高階法師的居所。

“就是這裡了,你去敲門,然後等著就好,我先失陪了。”一句話說完,也沒有等劉璃的回應,蒂娜逃走了。沒錯,不管從哪方面看來,她的行為絕對可以稱作是“逃走”。

懷著忐忑的心情,劉璃走上前去,輕輕地……敲響了別墅的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