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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八章 打通道路

鋪天蓋地的火焰與雷霆彷彿受到了主人的指引,呈旋渦狀旋轉起來,逐漸匯聚到威爾斯的掌心。他此時懸至半空,操控著這暴烈的元素力量,目光中沒有仇恨,也沒有戰意,只有冷漠尚存,如同神明一般。

不像蘭朵莉雅和劉璃那般,威爾斯可沒有來自亙古時期的傳承,也沒有充滿力量的高貴血脈,甚至連傳承自埃克斯學院長的法術理論都被他修改得面目全非。他只是一名再平凡不過的人類,他的一切成就幾乎都歸於自身的天賦與不懈的努力,他憑藉自己的智慧跨過了對遠古紅色符文的模仿,直接凝聚出了專屬符文。而現在,他又要憑藉自身的強悍實力,毀滅這個被“此世之惡”侵蝕已深的世界碎片。

雷霆與火焰不分彼此,聚合成一顆耀眼的光球。光球不大,直徑甚至不到二十釐米,但其中蘊含的力量卻讓在場所有死靈巫師心下駭然。就連身為“聖魂殿”殿主的尼古拉斯,此時也是渾身僵硬,在這沛然偉力之下渾身發抖,連動動手指都極為艱難。即便他有六階的精神力強度,元素符文的威壓也不是他能夠輕易承受的。

隨著威爾斯那“末日降臨”的宣告,一道有若實質的光柱自他手中的雷炎光球中激射而出,直沒入大地深處。隨後劇烈的震顫和震耳欲聾的轟鳴聲響徹這方天地,整個世界在紅色元素的力量之下轟然崩塌,身處其中的死靈巫師們——包括實力最強的尼古拉斯在內——無一倖免。

“威爾你這次倒是玩了把大的啊……”從黑洞中鑽出的蘭朵莉雅,看到面前那個空間破碎之後留下的漆黑裂口,縱使以她的見識也不禁咂舌,至少這位在奧德大陸讓人聞之生畏的魔女自認也做不到這種程度。

“嘿……也不輕鬆就是了。”看到蘭朵莉雅現身,威爾斯臉上冷漠的表情瞬間一收,浮起了往常那屬於酒鬼的不正經微笑……或者說傻笑。不過老酒鬼的目光中仍有一絲凝重,他看著世界碎片被擊穿之後出現的那道裂口,能感受到其中散發出的,讓人厭惡的不祥氣息。“這就是克羅希司陛下正在尋找的那條通道嗎?”

“應該是吧,從氣息上感覺就是對面,不過……還真是讓人噁心的東西啊。”看著那漆黑的裂口,蘭朵莉雅只覺得有邪惡的低語自腦海中浮現,那低聲的呢喃讓她心中慾念叢生,若非有元素符文穩固精神,沒準都要像那些死靈巫師一樣墮落,投入“此世之惡”的陣營中去,“威爾,你怎麼樣?”

“還好,其實跟喝醉之後的感覺也差不了多少。”威爾斯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他只把狂欲之靈的誘惑當成酒醉的幻覺,反正老酒鬼時常處於半醉半醒的狀態之中,倒也歪打正著地無視了這擾亂心志的呢喃,“不過將其他人送回去倒是正好,那些死靈法師估計扛不住這樣的侵蝕。”

聽到威爾斯的回答,蘭朵莉雅簡直是氣不打一處來。雖然她不反對威爾斯偶爾喝點小酒,但同樣受不了他一身酒氣醉醺醺的樣子。不過怒視威爾斯的蘭朵莉雅很快便洩氣了,她也知道讓這個酒鬼戒酒簡直比登天還難,“你……唉,算了,剩下的就交給陛下吧,那邊的戰場我們幫不上什麼忙的。”

“可是……雖然說現在道路已經打通,但這麼小的世界碎片,應該沒辦法承受克羅希司陛下的降臨吧?想要改造這裡,也只有……”論起毀滅與破壞,紅色元素位列第一,但要穩固這個世界,以容納太古龍王的真身,威爾斯自認無能為力。而且據他所知,黑色元素同樣做不到這一點,在五色元素中,只有最為穩固,具備“秩序”特性的白色元素,有這個能力。

“哼,難道你忘了,除了白色元素,我同樣也可以使用‘秩序’特性嗎?”威爾斯的話尚未說完便被蘭朵莉雅打斷。似是覺得受到了輕視,魔女並未繼續開口,而是要以行動證明自己所言非虛。

一道道黑色元素洪流自蘭朵莉雅身周向外擴散,交錯編織形成了一座巨大的球形法陣,於法陣節點處,有黑色遠古符文若隱若現。

當構成球形法陣的元素洪流歸於平靜之時,元素符文也終於穩固了形態。整個世界碎片如同被注入了新的規則一般,“末日降臨”引發的震盪瞬間平息,哪怕是精神力再敏銳的施法者,閉上眼睛不去看這滿目瘡痍,也不可能感知到這處空間剛剛經歷了一場浩劫。

……

“你今後有什麼打算嗎?”洛克家族城堡的會客室裡,劉璃看著面前已是魂體狀態的瑪凱迪亞,待對方終於平靜下來,才開口問道。

“我……不知道。”瑪凱迪亞有些局促不安,雖然並非所願,但受到侵蝕期間的所作所為還是讓他心下忐忑,那累累血案可不是什麼能被輕易原諒的罪孽,按照暗語帝國的法典,像靈魂消解這樣比處死更嚴厲的刑罰,都足夠判他數十次了。

“有沒有想過離開這裡?”劉璃思考了一會兒,依舊以平緩的聲音問道,讓坐在他對面的瑪凱迪亞沒辦法判斷他的目的。

“呵……離開?離開了暗語帝國,我還能去哪裡?”苦笑一聲,想想自己對帝國做的一切,瑪凱迪亞根本沒心思思考劉璃的提議是否有什麼深意。

“不,我指的不是離開暗語帝國,而是離開‘死靈界’。”劉璃沒有賣關子,直接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如今的劉璃在奧德大陸可不是名聲不顯,雖然很多人只知道他年輕一輩施法者第一人的身份,但極少數身居高位者,尤其是那些具備晉升超階希望的強者,於龍城降臨天空之塔之後,在翠瓦的授意下也逐漸知曉了他“繼任者”的身份。也正因如此,劉璃如果不想被煩死,也需要一些代言人。

而對劉璃本人來說,對奧德大陸世界意志的感知也越來越清晰,他隱隱有一種感覺,世界意志希望他在主世界留下一些“傳承者”。

目前劉璃藍色符文的傳承者數量最多,除了關係最為親密的妃莉之外,還有佐恩、蕾緹婭和煌玉長公主薇琪;而白色符文則留給了居於艾倫諾城的溫蒂和迪倫;繼承他紅色符文的則是紅魔一族的伊芙麗特;至於綠色符文,他打算留給恆……無論從哪方面看,瑪凱迪亞這個在“死靈界”已經無處容身的黑魔,都是繼承他專屬黑色符文的最佳人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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