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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四章 大災變

“……老師,這是!?”蘭朵莉雅此時並沒有呆在自己的別墅之中,而是恰巧來到艾倫諾魔法學院中央,屬於埃克斯學院長的法師塔做客。已經晉升為超階的魔女自然能感受到大地的顫動,而那種心悸,更是讓感知靈敏的她頓生如芒在背之感。

一簇漆黑的火焰自學院長指尖燃起,那火焰平靜地燃燒著,並不熾烈,只是在這無風的環境中,火苗的尖端卻並非直指向上,而是帶著一定角度的偏斜。老法師本以為法師塔的反饋是因為法陣出了什麼問題,但親自施法確認之後,卻不得不相信出現問題的並非自己的法師塔,而是是這個世界本身,“這,這難道是……!?”

“呼,果然是……整個世界都出現了偏斜嗎?”身為超階,又與神明有過緊密關係的蘭朵莉雅比她的老師更清楚當前的情況,同時她也明白,出現這樣的情況意味著什麼。

“……開始了嗎?”埃克斯知道蘭朵莉雅的身份,也聽她講述過與某尊神明維持過共生的關係,此時看到自己的學生神色凝重,哪還猜不出這是災變降臨的徵兆,“你留守學院,讓庫恩那邊開啟艾倫諾城的城防法陣,然後等著威爾和劉璃回來,我要去一趟帝都……希望傳送法陣還能正常使用吧。”

“別走什麼傳送法陣了!”蘭朵莉雅知道事態緊急,說話施法沒有半點拖泥帶水的痕跡,再說就算平時她對自己的老師也很少客氣。暗行穿梭的黑色漏斗被魔女隨手展開,緊接著一把揪住老法師的袍子,順勢將學院長閣下丟進了漏斗之中。

老法師臨跌入傳送之前,耳邊還迴盪著自己學生那囂張的聲音——“不用謝我!”

……

精靈之森,生命古樹那枝繁葉茂的樹冠彷彿被微風吹拂一般沙沙作響,但比起往日的靜謐祥和,居住於此的每一位精靈都能聽得出,此時枝葉搖動間蘊含的悲傷。

而整個精靈之森對古樹的哀鳴反應最強烈的卻並非精靈,而是那些與它關係更為親近的小妖精們。這些長著透明翅膀的美麗生靈再不復往日的活潑,一個個有氣無力地癱軟在藤蔓與枝丫之間,美味的堅果近在眼前也沒辦法喚起她們的注意力。

“晨,浩劫已經降臨,把森林裡的孩子們都喚回來吧。”現任生命祭司,精靈一族中地位最為崇高的晨腦海中傳來了母樹低沉卻不失柔和的聲音。

“我明白了,母樹。”晨看了一眼本該跟在自己身邊,此時卻呆立在原地的恆,顯然這位下一任生命祭司同樣聽到了古樹的示警。她回應母樹之後沉默許久,才幽幽開口道:“恆,去吧,去盡你的責任,然後……活著回來。”

“……是,老師!”劉璃的“傳承者”神色肅然,她有好多話想對老師述說,卻梗在心裡不知該如何開口。精靈的心中五味雜陳,但最多的卻是在災變中無法與族人一起面對的愧疚。這愧疚宛如蟲豸,啃噬著她的心靈。

“呵呵……別顧慮那麼多,精靈一族,還遠未到需要你這個小丫頭操心的時候。”

……

“陛……陛下!海淵……海淵出事了!”從臨淵城直接傳送而來的塞洛斯衝進海族帝宮大殿,整條人魚在地上滾作一團,他聲音中的顫抖不僅是因為一路疾衝而至的疲憊,還有那難以抑制的恐懼蘊含其中。

“好了,別這麼慌張,我已經知道了。”波塞冬揉了揉發脹的額頭,在災變降臨的第一時間,這位海族皇者已經從沉淵龍王那裡得到了訊息,而他也做出了自己的決定。

“非要如此嗎?”沉淵龍王化形而成的人魚佇立於王座之側,她是唯一一個知曉海族之王決定的存在,“愛麗兒還年幼,而且不管是實力還是心性也遠未到能接任王位的程度,你確定要這麼一走了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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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沒辦法啊,沉淵……你我同為逐天龍王的屬民,雖然人魚一族已經離開‘幻界’多年,但對萬年前災變的記載卻也留存至今。我作為海族之王,如果犧牲自己能護得萬千海族周全,這樣的犧牲又有何不可。”波塞冬苦笑一聲,如果還有其他選擇,他也不會不珍惜自己的生命。然而這位王者同樣清楚,面對波及整個世界的浩劫,就算是逃……又能逃到哪去,“至於愛麗兒……就交給你了。我相信在你的教導下,她一定能成長為一位合格的王者。”

……

隨著災變降臨,出現躁動的當然不會只有海淵這一處絕地。克洛諾斯帝國的南部森林中獸吼震天,躁動不安的魔獸在元素動盪下逐漸遠離密林深處,成群結隊地向著人類生存的區域進發;拜爾帝國的迷途荒漠則是呈現出大自然的憤怒,元素動盪帶起的漫天風沙遮蔽了陽光,哪怕是正午時分,地面上也顯得昏暗異常;奧丁教團國的禁絕山脈則是暴雨傾盆,山洪與地震引爆了沉眠許久的火山,曾經安卡駐守的輝煌要塞如今已是人去樓空,地面上覆蓋的火山灰厚度足近一米。

“石頭在上!這可不是我想要的旅行……艾茉絲,我的酒呢!?”嘹亮而渾厚的大嗓門與不足一米五的身高很不搭調,但考慮到那與身高相差無幾的寬度和僅僅稍遜一籌的厚度,倒也不是不能接受。布萊恩是這一支矮人遷徙隊的領隊,在這寒冷的冬日帶著隊伍離開故鄉也是迫不得已,畢竟在這災變降臨之際,處於火山山腹中的鍛爐堡實在不是什麼能讓人安心居住的地方。

“一天到晚就知道喝酒!這裡可不是鍛爐堡,我可沒辦法繼續給你抓熔岩蜘蛛,等都喝完了看你再去哪裡找蜘蛛酒。”艾茉絲嘴上抱怨著,卻還是將身後揹著的酒桶拋給自己的父親。

“沒事,這次我們去南方,你卡倫叔叔那裡應該還存了不少蜘蛛酒。”布萊恩痛快地灌了一口香醇的酒液,抹了抹嘴朗聲笑道,臉上看不出一絲遠離故鄉的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