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裡沈棠和了塵在一起的時候要麼趕路，要麼一起打架，實在是沒什麼時間像現在這樣獨處。而今兩人相對而坐，卻無話可說，實在有點尷尬。
沈棠是個話多的人，顯然不能習慣像現在這樣一言不發地和了塵長時間眼對眼。了塵倒是絲毫不尷尬，慢條斯理地拿著一根柴火，挑弄著躍動的火焰。
火光在黑夜中獵獵地晃動著，在兩人頰邊打下一道涇渭分明的陰影。沈棠烤的暖和了，終於放下了肘在火焰上的手，託著腮，百無聊賴地從柴堆裡撿起了一根枯枝，在地上劃來劃去。
“喂。”終究還是沈棠忍不住出聲了：“以後別給我貼止言符了，我都七百年沒講過話了。”
之前的七百年，真的太寂寞了。
她不禁想起了自己當年執行任務時是怎樣跌進海底，剛剛穿越到這條龍身上沒多久，便被扒皮抽筋，半夢半醒間過了七百年。
那些穿越文的女主，哪有這麼慘的，七百年沒人理她，她快要瘋了。
“……”了塵沉默了一下，終究點了點頭，沈棠眼中的小火苗瞬間就竄得更旺了。
“那就正式認識一下吧。”沈棠站起身，走到了塵旁邊坐下：“我叫沈棠，是條龍。我之所以出來是因為……”
“我知道。”了塵看向沈棠：“你是要找到你的仇人吧。”
沈棠點了點頭：“那你呢？你為什麼來這裡？這一路上我始終不明白，你為什麼跟著我。”
這才是沈棠的目的。
安一當初說了塵結的印和給她龍筋的人很像，她當然不可能毫無戒備。但是了塵救了她幾次，如果想要她死本不必如此。所以這其中必定是有什麼問題。
所以她毫無保留地跟了塵交了底，只是想知道，了塵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我也不知道。”了塵搖了搖頭：“以前的事我都不記得了。上次陰差陽錯找到了你的龍筋只是個意外，但是在你拿到龍筋後，我似乎找回了一些以前的記憶。”
沈棠有點驚訝。自己的龍筋什麼時候有這種效果了？
“那……你想起了什麼，能和我說說嗎？”沈棠試探著問。
說不定這些記憶和自己的經歷有關呢？
“是我以前的一些經歷罷了。”了塵看上去並沒有想隱瞞的樣子：“不過可能比較無聊，如果你想聽的話，我可以講給你。”
“我想聽。”沈棠的眼睛又亮了亮。
了塵便將自己恢復了的記憶一字一句地告訴了沈棠。他不帶任何感情地講著，彷彿這件事不是發生在他自己身上的，但他的神色間還是染上了一絲落寞。
聽完了塵的講述，沈棠陷入了沉思。
原來他還有這樣的經歷啊。
不過，也不是不能理解。
沈棠前世是情報局的特工，因為臥底任務失敗才穿越到了這裡，又過了幾百年波瀾不驚的生活，所以她其實不太能對了塵的經歷感同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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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雖然不能感同身受，她卻能讀懂了塵心中的壓力從何而來。
這時間大多數人愛幻想一夜暴富，或者一朝平步青雲，但欲戴王冠必承其重，身在其位，也會感受到來自那個位置的壓力。
“接下來的事我就沒有任何印象了。”了塵的眼眸斂了斂：“你也看到了，我現在並不像以前那樣風光無限，所以這其中一定發生了一些，讓當時的我不能承受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