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杏菲凝聚了一小股靈力在掌心，一片銀杏葉在中心旋轉。
“姐姐……”
不知不覺這麼久過去了，你還好嗎？
到頭來，我還是沒來得及問一聲，你打算給自己取一個什麼名字。
蘇杏菲把這片葉子收回心臟，將眼角淡淡的淚痕抹去。
入夜。
喬梓澤一個人坐在屋頂上吹笛子。
笛聲婉轉悠揚，旋律透著淡淡的惆悵。笛尾的風鈴在夜色裡散著暗光。
一片金黃色的銀杏葉慢悠悠落在他的頭頂上。
喬梓澤的笛聲戛然而止，伸手將頭頂上的葉子取下。
“你的靈力這麼強大，就甘於做一隻小妖？”喬梓澤捏著葉柄轉圈圈。
“我生來就是一隻小妖，做一隻小妖有何不可？”葉子散出幾點光亮。
喬梓澤冷笑一聲。
“也就是因為這樣，你們葉妖一族才會一直遭人殘害。”
蘇杏菲在他身側化為人形。
“那依你的看法，我應該怎麼做。”
喬梓澤雙手抱頭躺倒在屋頂上。
“跟我一樣，名揚天下。”
“只有這樣，那些無名小卒在碰到葉妖的時候，才會猶豫幾分，因為知道你的存在，知道你的強大。”
喬梓澤懶洋洋地打了個響指。
“說起來最近妖盟的葫蘆裡不知道賣了什麼藥，三番五次來找我這的麻煩。”
蘇杏菲輕笑一聲，拋了一隻洗乾淨的梨子給喬梓澤。
“說起來，我還沒來得及問，你當初把我帶進人間，是在利用我吧。”蘇杏菲回眸望著剛剛咬了一口梨子的喬梓澤，鼓鼓的腮幫子襯出了他的幾分稚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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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梓澤轉了轉手裡的梨子，漫不經心地回答。
“當初你在樹下救我的時候，何嘗不是在利用我。現在我們扯平了。”
於是，在不久後的妖盟比武之中，一隻葉妖的靈力醇厚到不可思議，順利地脫穎而出，隨後向盟主發起挑戰，眾望所歸成為了妖盟之主。
然後，蘇杏菲與喬梓澤簽訂了休戰協議，引得兩界開始議論紛紛。
“混賬，休戰協議是你說籤就籤的嗎？”
“就是啊，你有沒有想過你這麼做以後難平眾怒。”
……
喬梓澤撓了撓耳朵，打了個哈欠。
“人界和妖界征戰不休就能平眾怒？盟會這麼多年下來，你們所認為的努力有改善過人界和妖界的一點關係嗎？”
眾人被堵得啞口無言，只能強詞奪理把喬梓澤關了起來。
但是就在喬梓澤被關的第二天，蘇杏菲一人獨身前來，把盟會關押妖物的地方拆毀的七七八八，導致一些盟會裡飼養的妖物怒不可遏地跑出來傷人。
盟會感到壓力，不得不放了喬梓澤。
“沒想到你還會特意來救我啊。”喬梓澤轉著玉笛笑的一臉奸詐。
蘇杏菲白了他一眼。
“你的命可還在我手裡，當初在銀杏樹下許下的要保我葉妖一族平安的誓言才實現了一半，可別這麼死了。”
喬梓澤起身拍了拍衣袖上的灰塵。
“你還能找得到當初那片林子嗎？”
蘇杏菲手中的摺扇尾端風鈴搖擺，清脆的聲響開始迴盪。
幾年不回來，蘇杏菲也覺得這片林子有些陌生了。
喬梓澤仰頭望著滿樹金黃的銀杏葉，圓潤的輪廓交疊，細細碎碎的將天空切開，滿眼都是這抹說淡不淡說濃不濃的色彩。
“妖盟已經把協議作廢了。”蘇杏菲伸手握住一片落下的葉子，眉宇間多了幾分惆悵。
喬梓澤沒出聲。
他早就知道這個結果，本來籤協議的目的也不是這個。
兩界一直以來都打的不可開交，其實早就應該痛痛快快打一場了。
蘇杏菲握著摺扇一個迴旋刮過他的道袍。
喬梓澤輕笑，並沒有任何抵抗。
無數片銀杏葉在身旁飛旋，有幾片落到的他黑白的單調道袍上，一把金黃色的摺扇衝破葉子的漩渦，在快要接觸到喬梓澤大動脈的時候停下。
“為什麼？”
喬梓澤自始至終，都沒有碰過玉笛。
蘇杏菲進了妖盟之後，靈力更加強大。
喬梓澤望著她手心裡的摺扇，現在他若是正正經經跟她打一場，怕是沒辦法分出勝負。
比她大了一倍的手完完全全把蘇杏菲的手包裹起來。
蘇杏菲抬起幽綠色的眸子，一眼望到他眼底的溫柔。
喬梓澤順勢將她攬入自己的懷抱，葉子的旋轉被蘇杏菲的突然進入打亂，發出一陣折過舊紙般的聲響，隨即大片葉子補上來，周遭彷彿建立起了一層結界，將他們與外界隔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