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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五 古道英風(12)

眾人聊了多時,意猶未盡,眼看天色將晚,朱相如道:“宋幫主,今晚我們將在何處歇息?”

宋子期道:“再向東邊走三里地,便到了神轎峰的山腳,正是此次英雄大會舉辦之所,少主暫請稍等,待會就知道了。”他先賣了一個關子,眾人均是會心一笑。

又行了一段,轉過一個小山樑,只見前面是一塊極為平整的紅土空闊之地,方圓約為數里之遙,土地的顏色紅得耀眼,一直延伸到天際,將每個人的臉龐都映得紅了,那片紅色,和正在斜墜的太陽餘暉自然融合、相連。合成了一片,分不清是天還是地,是夕陽之照還是紅土本色。

宋子期指著這一片開闊地說道:“少主,這個地方有個浪漫的名稱,叫‘紅土情塬’,正好處於神轎峰的山腳下,我們選了這個地方作為英雄大會聚會場所,你看看如何?”

朱相如放眼望去,只見那紅土塬上密密麻麻用木板搭建了無數的臨時木房,整齊有序,遠看成半弧形,裡三圈,外三圈,至少也有近千間之數,是供參加聚會之人食宿所用,木房的正中央留出一條筆直的大道,大道直通到木房正前方的一個巨型的看臺,那臺子是英雄大會的演武臺,參加聚會的人都是身具武功的梟雄,既然在此聚會共謀大義,免不了要以武會友,各各演練、展示一番,切蹉切蹉,與其他門派之人互相取長補短,以期增長見識,提升武功。

臺子長約十四五丈,寬約近十丈,高約六尺。臺子正北立了一個巨大的木製牌子,上書七個隸體黑色大字”英雄大會演武臺“,臺子的東西兩側樹了十餘面採旗,秋風吹動下,獵獵飄舞,遠遠便清晰可見。整個佈局氣勢宏,井然有序。

朱相如讚道:“短期內能做到如此規模,準備得如此充分,宋幫主及丐幫中各位兄弟費了極大的心思,功不可沒。”宋子期道:“這次大會舉辦得力於幫中兩位長老又出錢又出力,一切都是他們倆謀劃操辦的。”正說著,只見前面一行人迎了過來,為首的兩人遠遠便抱拳迎了上來,均是丐幫弟子。

左首一人雖乞丐打扮,但衣服洗得乾乾淨淨,只在上面打了兩具補丁作為向正,長得胖乎乎的,約有五十出頭的樣子,總是笑眯眯的。右邊之人卻個子矮小,長得黑黑瘦瘦,年紀有四十五六歲。後面跟著五六個人。

兩人數丈開外便施禮說道:“少主,宋幫主,各位貴客,辛苦了,辛苦了。”說話間,已經走到了近前。宋子期指著那胖乎乎的男子對朱相如介紹道:“這位是浙江分舵的長老陶世發。”又指著黑瘦的男子說道:“這位便是雲南分舵的長老,名為劉富貴。”又向眾人介紹了隨陶世發、劉富貴同來之人,都是丐幫中各袋弟子。

劉富貴和陶世發一行早聞得朱相如之名,知道這次大會的目的名是丐幫舉辦,但朱相如以前曾任過丐幫代理幫主,最重要的還是要在天下英雄面前公佈朱相如的身份。現下見到朱相如本人,人人都畢恭畢敬,言語十分客氣和小心。

朱相如說了許多勉勵和感謝的話,劉富貴和陶世發在前引路,一眾人徑往聚會地而來。這是隨處可以看到參加聚會之人,裝束打扮各異,但都是精神充沛,腳步輕盈,一看都是身具武功,認識的彼此打著招呼,道著寒喧,整個聚會的地方人來人往,熱鬧非凡,都是來自全國各地各門各派有頭有臉的人物。

劉富貴和陶世發領著朱相如等人來到迎賓大廳,那大廳便在演武臺的西側,是所有房屋搭建得最大最寬的一間,房間約能容納上百人,廳中四根直徑逾尺的柱子,正中支了三張紅豆杉製作的椅子,兩旁一順溜擺了兩排約有四五十張松木製作的椅子,專為各門各派頭領議事所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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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相如在正中的紅豆杉椅子上坐下,璇規和秦桑若身份特殊,眾人便推二姝在他左右坐下,然後依次按江湖地位順序坐了。

有丐幫弟子奉上茶來,宋子期端起茶來喝了一口,潤了潤嗓子,說道:“少主,此次英雄大會具體安排議程,我現向您作稟報,請示下。”朱相如道:“宋幫主辛苦了。”宋子期道:“明日大會正式開始,最先是要向眾家兄弟公開你的身份,俗話說:‘蛇無頭不行。’少主為前明正統,近段時間已經傳遍江湖,公開你的身份,實是為江湖中的反清復明義士找到了目標和方向。”

朱相如道:“事到如今,想要隱瞞也難,不如及時公開,滿洲韃子要對我不利,我樂意奉陪。”

宋子期道:“接下來是演武,參會的都是身懷武功的好漢,人人人均嗜武如命,均想趁此大好時機觀摩學習其他門派的武功,以便取長補短,提升完善自己門派武功的不足之處。再者參會人中,有很多絕世高手,也可以一睹高手風範。”

朱相如點頭道:“以武會友,相互學習,這的確很有必要,但不能真刀真槍比試,否則,一旦傷了和氣,英雄大會成了結怨大會,便大大違背了聚會的初衷了。”

宋子期道:“這點少主大可放心。演武只單練,不比試,所以不會有人傷亡。”

接著又道:“接下來便是推選出英雄大會的盟主。這盟主有少主在,實是非您莫屬,但為了掩人耳目,這程式還是要走的。”

朱相如道:“古語道:天下唯有德者居之。誰的武功德行好,聲望高,自當推誰,如果先入為主,將盟主定成了我,這實難讓令天下人心服。再說,我初入江湖,閱歷尚淺,盟主由我擔任也不合適。”

趙鶴尊道:“少主,如果由你擔任盟主,以你的武功品行身份,再合適不過,我第一個舉雙手贊成。如果換成他人,我姓趙的第一個不服。”

司馬孤雲等人也同聲附和。朱相如道:“這事到時再說,還得尊從各路好漢的意見才行。否則,有人心中不服,將來也難號令和管束。”眾人這才不再言語。

宋子期繼續說道:“盟主推出以後,便由盟主主持大局,商議今後的復明大計。接下來的幾日,按照盟主的安排,各路英雄是留、是去,當視情況而定。如此安排,少主以為妥否?”朱相如道:”這次大會我們不過以普通江湖人物身份參與,實則是丐幫一手組織和發起,怎麼部署安排,全憑丐幫作主,我無任何異議。”

宋子期道:“召集本次英雄大會,本幫實在是勉為其難。不過我們已經安排了充益的食物,足夠參會英雄三日之用。”眾人又說了一些閒談,這才散去。朱相如、璇規和秦桑若便分別住在迎賓屋最好的三間房間裡。

當晚趙鶴尊和朱相如聊了數個時辰,直到二更時分,才各自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