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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七 舊日恩仇(七)

正廳裡趙鶴尊、司馬孤雲、仇天樵等人早已經恭候,見到三人,急忙起身想迎。用過早膳不久,有人急報,夏震威副教主已經率眾趕到。朱相如等人迎出,遠遠見夏震威滿臉笑容,抱拳道:“一別近月,教主尊體無恙?”朱相如道:“朱某安好,見老前輩精神壯健如昔,可喜可賀!”夏震威道:“託教主洪福,老朽自任了無為教副教主以來,每天總聞喜事連連,因此越活越是年輕了。”說罷呵呵大笑。眾人也都笑了起來。

到了下午,通知聚會的人員陸續到來,晚飯過後,教中的首腦人員會議便正式開始。會議在平西王府議事廳進行。參加會商的人有朱相如、璇規、秦桑若、夏震威、趙鶴尊、仇天樵、司馬孤雲、蔡小飛及昆明附近分舵的一些頭目共四五十人。會議根據目前的形勢,商定了在全國上下同時大舉義旗的時間。定在下月初三。教會的會旗和教主令牌均已經訂做完成。會旗以紅色為底,上面繡就一條金龍,龍頭寫了“無為教”三個字。教主令主四角方形的銅牌,上有篆字“無為”二字。

眾人足足商討了兩個時辰,最後決定由朱相如發出秘令,分送全國各地分舵,按時舉兵。第二天一大早,眾人陸續告辭,分頭回去準備。夏震威仍回到滇東,主持滇東方面大局、仇天樵、朱信義、胡海庭等人仍回東川府。朱相如命人將無為教總舵遷到了平西王府,將王府大門的牌匾摘下,重新換上了“無為教總舵”的牌匾。每天朱相如便和趙鶴尊、司馬孤雲等人商議起兵之事,厲兵秣馬,專等約定好的時機到來。

這時,吳三桂已經在湖南衡州稱帝,國號大周。但和清兵爭戰多時,戰事不利,節節敗退,而清廷和吳三桂鏖戰多年,也是兵疲將乏,國中日耗,雙方皆是強弩之末。此時大舉義兵,便是最佳時機。

朱相如秘令發出,不久全國三十餘個分舵紛紛派人回信,一定如時舉旗。轉眼便到了初三之日,這天朱相如等人天色發白便起了床,到了盤龍寺燒香作禱告,為義軍祈福,求神靈庇佑。一行人做完祈禱事宜,這才趁馬回到總舵,命人在王府大門口放禮炮十六響,為全國同舉義旗奏響。

三天後,各地不斷有訊息傳來,滇西分舵已將滇西府城攻下,滇西劍派、茶馬幫等構成的分舵,迅速佔領了當地的府城,保山、臨滄、德宏、版納、曲靖、昭通等府城盡為義軍佔據。而由東川府、牯牛寨馳兵援助的會澤、宣威等地已收入囊中,整個雲南已然被義軍掌控,朱相如等人大喜。接連幾天又有捷報傳來,貴州、四川廣西等大部分地區已經奪得城池。北方由副教主宋子期率領的義軍已將河北、河南、山西等地的數十個州府,給予清廷沉重的打擊。

但吳軍所佔領的長江以南的地帶,如湖南、四川東部、廣東、福建一帶,仍布有重兵,雖然要抵禦長江以北的清兵,但清兵也遭義軍從側面和後面的夾擊,首尾不能相顧,向吳軍的攻擊也就鬆懈下來,分出一部分兵力對抗義軍。吳軍藉機得以喘息,又組織兵力向義軍反撲,如此雙方便形成了一個僵局,義軍不能攻下湖南一帶,向北推進,吳軍也打不退義軍。如此一來,雙方便在湖南、四川一帶對峙。訊息傳來昆明,朱相如心中焦急,召集眾人商議,一時間眾人也無良策。

朱相如思索良久,說道:“現今,吳賊在衡州稱帝,改元昭武,現衡州更名為定天府。這老賊打著反清復明的旗號,目的是為了自己稱帝,狼子野心,昭然若揭。現今吳軍和清軍爭戰多年,雙方都疲睏已久,我義軍雖然勇悍,但始終初初起兵,無論是經驗和紀律,還有軍餉多有不足,不能長期與之久耗,曠日持久,我義軍必然熬他們不過,須速戰速決才是。我決心趕赴衡州,潛入宮中,刺殺老賊,只要老賊一死,必然軍心大亂,我義軍趁機進攻,只要拿下州,吳軍便不戰而敗。屆時,我義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密命北方宋副教主再從清兵後方襲擊,我義軍從渡過長江北襲,前後夾擊,將滿清一舉殲滅,則大業可圖,驅滿夢想可成。”他這一番豪言壯語說得在座之人熱血沸騰,激情高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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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鶴尊道:“如此讓教主孤身深入虎穴,也太過於冒險,我覺得此計雖好,但還應細加斟酌。”司馬孤雲也道:“教主萬金之軀,豈可輕易犯險,要刺殺吳三桂老賊,盡可派教中武藝高強者組成一個刺殺團隊,誓將其人頭取來,何必教主親自去呢。”璇規和秦桑若也道:“師兄你身份特殊,你的安危關乎整個反清復明的大業,豈能如此輕率。”眾人勸解不停。

朱相如待眾人平息下來,這才說道:“各位好意,朱某心領。不過吳三桂和我有不共戴天之仇,若不親身砍下他的頭顱,以祭慘死的爹孃,我便配為朱家子孫。我心意已決,各位不用再勸。再說,以我如今的武功,出入小小的衡州城如履平地,又有誰能奈我何,難道你們不相信我?”眾人見他態度堅決,說得又都是實情,都不敢再勸。朱相如於是便將總舵事宜交由趙鶴尊暫代,司馬孤雲等人協助。

昱日,朱相如攜了璇規、秦桑若,騎了三匹快馬,揚鞭直往東來,三人一路快馬加鞭,曉行夜宿,飢餐渴飲,一路馬不停蹄,也不在各地分舵停留。雖然趙鶴尊早已經飛鴿傳書,教主趕往湖南的訊息,各分舵派人沿途接應,都接了個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