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來了一個人幫我。她叫鍾琪琪。聽名字會以為她可愛如動漫少女。好吧，我先介紹一下她的外貌。頭髮短，髮量少，髮質枯黃，臉黃，有痘痕和痘坑，嘴層烏紅且厚，眼皮一單一雙，鼻子倒不錯，高挺。但是曲高和寡，鼻子太優秀，其他五官配不上，於是產生不**。總之，她不漂亮。雖然我對班上同學印象少之又少，但她憑著她奇特的外表，讓我在第一天開學就印象深刻。不止我，班裡所有人都對她印象深刻。另外，她穿著很土，氣質差，為人懦弱，在班裡幾乎沒人跟她來往。女生不願意搭理她。別小看了女生的面子觀，俗話說人以群分，誰跟她做朋友，自己的檔次也被拉低。男生更不會搭理她，別高估了男生欣賞女生內在美的能力，至少大學男生還沒到那個分量去發現女生內在美。
“謝謝！”我說。她幫我把包撿起來。她自己揹著一個書包。
“不客氣。”她微笑。“你搬去哪裡？”
我非常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尤其對於一個並不算熟的人來說。“一個高中同學那裡。”
“你同學住哪裡？”沒想到她來了更深的問題。
“不知道！”第一，我確實不知道我媽住的地方叫什麼街什麼巷，第二，我很討厭回答。這樣的語氣足夠讓她閉嘴了吧。
“那你問下你同學啊，問清楚了我送你去，你這樣多的東西，應該用個箱子的。”她突然一副大姐姐模樣。她屬於哪一型的女生。希拉里是女強人，勞拉是賢內助型，李嘉欣是精明型，沈季是白領型，鍾琪琪，這樣的樣子，這樣的口氣，是大姐姐型吧，喜歡照顧人，別人也樂意接受她的照顧。這是我頭一次發現。
“我知道要坐什麼車，那麻煩你了。”我接受她的好意。
公交車上，我們有些交談，無非是工作。自然，她這個樣子是沒有找到工作的。但她已掙了好幾萬塊，白天發傳單，晚上擺地攤賣手機套和貼膜，有時還會做網路直播。她？做直播？看到我懷疑的表情，她解釋，做直播也不一定要美女，長相奇特也可以，她現在有粉絲20多萬，做直播時她把自己當笑星，講段子取悅別人，獲得的打賞雖然比不上那些網紅美女，但好歹也有些錢。
她滔滔不絕講述自己這兩個月的“創業經歷”，我聽了心裡是有些敬佩的，但臉上仍是是淡淡一笑。我想我應該表達了不屑，但我不是故意的。她也看到了我的不屑，也理解地不再說話。我突然覺得自己缺少風度，外表不怎麼樣的她，此刻卻有種氣勢。要瞭解一個人，原來真的得接觸。短短幾十分鍾的接觸，我已決定無論怎麼樣，都要和她成為朋友。她身上有種精神，是我需要的。
不像任何其他人，我居然讓鍾琪琪把我送到了家裡，媽媽很熱情地招待她喝茶，如果不是她急著去擺攤，留她吃晚飯我也是樂意的。送她出門，她給了我手機號，這次我沒像上次那樣扔進垃圾箱。
媽媽出去後，我把從學校帶回來的東西一一清理，整理我的四年青春。感覺到淚水，模糊了視線。比起沈季，我落後了，比起鍾琪琪，我也落後了。
我想奮鬥了，想努力了，可是沒有工作，就沒有方向。
開啟電腦，我再次投簡歷，這次不在侷限於影視傳媒。我需要的是工作，能養活自己的工作，不是展示自己才華的舞臺。篩掉經驗要求，能投的數得清。
經驗經驗經驗……經驗是什麼？對有些人來說，只不過是在崗位上混日子而已，我們沒經驗的，也是混過日子的人。為什麼企業總把沒經驗的當作白痴一樣排除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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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管那麼多，不管你是要經驗還是不要經驗，只要我“看得起的”，都投。要不要是你的事，投不投是我的事！
但如果再沒有迴音，我不知道，我會怎樣……
一天，兩天，三天，沒有迴音。果然，越急著想得到工作，工作越不來找我。
第四天，有一個電話，某文化傳媒公司，一定是文案或策劃，我興奮得狠。穿著整齊去面試。面試的人不算少。為了防止別人找我聊天，我坐在很角落的地方等。每個人進去不到三分鐘就出來。輪到我。裡面兩個人，都是男性。
“請坐！”男一說。
我坐下，在心裡揹著自我介紹。
兩人同時看著我的簡歷。男二說：“才21歲，畢業了嗎？”
我點頭。簡歷上不是寫了嗎？又想到自己是應屆生，多加一句：“雖然我沒有社會經驗，但是我學習能力很強的，工作很容易上手，而且我一向就很喜歡寫東西，對於文案的工作我相信我能勝任。”
男一：“你是來應聘文案的是吧，不過這個職位我們招滿了。而且你沒什麼經驗，不如從底層做起，瞭解客戶，對你以後寫文案也有幫助。”
我問：“從底層做起是先做助理嗎？”
男二：“可以這麼說。你可以先從銷售助理做起，接觸不同的客戶，瞭解不同的人，這對你以後的工作肯定會有好處。”
我集中他這句話的精華於“銷售”二字。不是我對這個職業有意見，而是我天生不適合做銷售，再怎麼訓練也沒用。“銷售助理是做什麼？”
“就是在銷售專員的帶領下完成廣告銷售額，我們會有專人帶你的。”
算了，此職位我不適合。“不好意思，我做不來。我沒有什麼人際關係，性格也不好。”
“只要能喝酒，會說話，身體健康，沒那麼多自尊心就行了。”
“不好意思。”我起身。早聽說過很多公司以好聽的職位為晃子去招人員走失最快的銷售崗位。不過願者上勾，願意嘗試的可以把這當個機會。但是我楊小芳，打死說不出三個字的個性，免了吧。
出了寫字樓，連揮手的心都沒有，什麼破面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