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臉色稍稍好轉了一點，他沉默地點了點頭，將詢問和質疑的目光投向王二牛。
王二牛早就想好了對策，他走出座位，撩袍下跪，朗聲說道:“父皇，兒臣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麼，不如，您問問這些來參加宴會的女子？”
來的女子都被皇帝的陰晴不定的態度嚇得夠嗆，只有一個看起來稍大膽些的女子站了出來，說道:“陛下，臣女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麼，依據臣女所見，您可以派人去那些沒有來的大臣家中去問一問。”
桃姬也是明白了這個女子所說的話，她接著那人的話茬道:“是啊，陛下，一來呢，這也是您關心大臣的表現，二來啊，也能夠搞清楚緣由。”
皇帝被桃姬和那個說話的女子這麼一來二去，也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這個提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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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什麼名字？”皇帝對這個說話的女子也是有些好感的，無關男女之情，只是單純欣賞。
倒不是因為這個女子相貌一般，只不過在品嚐過像桃姬這樣的滿漢全席以後，再看清粥小菜，就有些看不上了。
“回陛下的話，臣女叫房凝，是太傅之女。”房凝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皇帝一聽，心裡盤算了一下，這房凝倒是還可以，不過他是不會把這個房凝指給禹城的。
一來是因為此女家境尚可，太傅在朝中也是說得上話的，二來也是房凝表現過於突出，皇帝年紀大了，不喜歡別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耍心機。
明眼人都看得出，房凝現在算是拔得了頭籌，她的冷靜和理智，進退有度，都可圈可點。
不過……
皇帝笑了笑，轉過頭，對著小太監說道:“還不快去？不能有所隱瞞！否則朕就唯你是問！”
小太監立刻馬不停蹄地朝外走去，心裡叫苦不迭，怎麼所有的事都被他攤上了呢？
隨後，皇帝就不再過問房凝的事情，桃姬見狀，立刻溫柔小意地陪著皇帝說話，哄他歡心。
房凝跪在中央，雖然神情不變，但心底卻是開始揣度起皇帝的意思。
怎麼只是問了一個名字，就沒了下文？
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王二牛也看出了房凝的野心，他事不關己地喝了一口茶，思索著一會該說些什麼，能夠打消皇帝的疑心。
一個時辰後，皇帝已經開始不耐煩，小太監快步從外面走進來。
“陛下，奴才問清楚了，那些大臣的女兒之所以沒來，是因為臉上起了紅疹，雖然不嚴重，但是女兒家愛美，都不肯來。怕汙了陛下和太子殿下的眼。”小太監因為跑的太快，心跳都有些不穩當。
皇帝聞言，滿腹疑惑，“什麼？起紅疹？為什麼會起，還是這麼一群人同時起？可有原因。”
“有……有的，這就是那個東西。”小太監拿出了衣袖中的胭脂盒，遞給了皇帝，“她們的共同點都是在用過這家店鋪的胭脂後，才出現了這些症狀。”
皇帝將手中的胭脂盒拿近，“哦？這是誰家鋪子裡的，把人給朕帶上來。”
小太監忙不迭地說道:“來了，來了，就在外面候著呢。”
皇帝讓把人宣進來，等到人進來以後，皇帝臉上的笑愈發耐人尋味，“賈旭，你這胭脂是怎麼回事啊？還能讓這麼多女子的臉都變成這樣，是不是應該給朕一個交代呢？”
賈旭不慌不忙地跪下，說道:“陛下，這胭脂確實是沒什麼問題，而且，這是這位公公從其中一位大臣家中直接拿的，草民並沒有機會和時間再掉包，您儘管可以招來太醫院的人檢視一番，草民敢保證，胭脂絕對沒問題。”
皇帝百無聊賴地撐著下巴，似笑非笑地盯著賈旭。
皇帝身處高位已久，身上的威嚴氣勢自然不是一般人能夠抵抗得了的，尤其是如果做了什麼虧心事，更容易露出馬腳。
王二牛看似目不斜視，實際上心裡瘋狂祈禱賈旭千萬別被皇帝給嚇到。
“那就宣太醫吧。”皇帝頓了良久，才說道。
很快，太醫就被小太監帶到了宴會現場。
“陛下。”太醫循規蹈矩地行完禮，這才趁著喘氣的空當，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把胭脂盒子給徐太醫。”皇帝摟著桃姬，喝著酒，“徐太醫，你瞧一瞧，這胭脂是不是有什麼古怪？”
徐太醫誠惶誠恐得接過胭脂盒，先是用手蘸取了一些，又仔細地聞了聞，半晌，才說道:“回陛下的話，這胭脂沒什麼問題，而且，因為加入了燕窩等滋補品，更能夠達到養顏的功效。”
皇帝一聽，顯然是有些意外的，他再度確認道:“那為什麼有的人用了它，臉上會起紅疹呢？”
徐太醫笑了笑，“這東西雖然好，但是不能過度使用，要不然皮膚吸收不了，達到飽和狀態，就會過敏紅腫。”
桃姬隱晦地看了一眼賈旭，也跟著幫腔道:“是啊，陛下，而且，這胭脂臣妾宮中也是有一盒的，用起來很是趁手，確實是好東西。”
皇帝還是覺得有什麼貓膩，但偏偏又不知道是哪裡有古怪。
“那你們用過嗎？”皇帝轉過頭，朝著來參加賞花宴的倖存者們，如果她們也用過，那就不是賈旭動的手腳。
如果沒用過，怎麼賈旭的胭脂就能剛好毀了那些姑娘的容，讓她們不來賞花宴呢？這背後，是不是王二牛在指使呢？
“用過的，只是因為東西珍貴，又輕易買不到，所以只用了一點。”房凝搶先說道。
緊接著，剩下的幾人也都表示自己確實用過這胭脂，只是用的量不多。
皇帝又讓徐太醫在她們的臉上看了一遍，直到確認幾人說的是真話以後，皇帝才將對王二牛的疑慮打消。
“行了，你下去吧。”皇帝揮了揮手，示意徐太醫可以先退下去。
本來皇帝是想直接走的，但又被桃姬給勸了下來。
“陛下，雖然今天來的人不多，但也算是一件樂事，您要是走了，大臣們會說您生氣了。”桃姬意有所指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