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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迷茫與絕望

破廟裡,三個人死氣沉沉躺在地上,江仟婉是靈力爆炸,身心俱損,垂著半口氣,古昶言了,內傷一般,外傷卻不輕,後腦還淤血一片,一直昏迷不醒,肖雲現在稍微好一點,但也是虛弱不堪。

帶出來四個徒兒,三個受傷,另外一個孔羽翎,整天愣愣的走神,也不知道心裡藏著什麼心事,冷銘面對這樣的局面,心情很是沉重。

還有一個大疑問蹲在仟婉身邊,也不知道仟婉從哪裡撿來的小丫頭,有些瘋瘋癲癲的,明明之前看著已經那個模樣,轉眼竟然又活蹦亂跳的復活了。

現在這些年輕人的世界,他真是多一腳都不想參和。

死撐著,過了三天,盤風才終於趕到了,他們住進了客棧。

“小姐姐到底什麼時候能醒啊?我好心急啊!”

“我說過了,你別老來這邊吵師姐休息,你怎麼一點也不聽了。”

“你不也坐在這兒嗎!”

“我很安靜啊!”

“呵呵噠,你嗓門那麼大,還安靜了!”

“是你老找我抬扛,不然我都不會說話。”

“呸呸呸,跟女孩子吵架,羞羞臉!”

“你......”

古昶言和聶小妖在江仟婉房裡眼看著又要掐起來了,門外,盤風和冷銘出現。

“我和掌門要為仟婉療傷,你們兩個都出去。”

冷銘板著臉,冷冷的說著,那氣場,讓兩孩子都不敢反駁,互瞪著就老實出去吵架去了。

“呵呵,這兩個小冤家,真是活波可愛了。”盤風朗朗笑著,看冷銘一臉不理解的瞧著他,很不認同的樣子,他又搖搖頭:“冷長老啊,認識你那麼久,一直覺得你少點什麼,現在好像明白了,就是缺根感性的神經了。”

感性?冷銘不語,忽然想起了一個人,但他選擇不去想,也許,他也感性過,只是有點晚了。

當江仟婉醒來時,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師傅盤風那張方塊臉,難道是自己在做夢,遠在乾坤門的師傅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了?

頭好痛,全身都痛,好難受。

“仟婉?你醒了,哪裡不舒服啊?”盤風輕聲詢問,他對這個寶貝徒弟還真是操碎了心,當自己女兒一般了。

是師傅的聲音,江仟婉瞪大了眼睛望著他:“師傅?你怎麼在這兒了?”

“你都傷成這樣了,師傅不來還算是你師傅嗎?”

心中有份感動,但江仟婉不會表達,她翻翻痠痛的身子,又有些擔心的問起:“師傅,江師弟了?他沒死吧?我好像走火入魔了,後來發生的事有些記不清。”

“別擔心,他沒事。”盤風安慰的拍怕她的肩膀,想來,她是以為自己走火入魔才變成那樣的,還不知道自己身體裡隱藏的強大靈力。

該不該告訴她了,可她才十五歲,性格衝動,又喜歡惹事,現在也根本控制不了這份靈力,像這次一樣,如果不是有冷銘在,他又及時趕過來用上血靈珠護她神脈,此刻她早已掛了。

既然帶來了那個東西,又已經決定了要這樣做,暫時就先瞞著她吧!

看師傅發著呆左右搖頭了半天,也不知道在琢磨什麼,江仟婉失落的拉扯了他的衣角:“師傅,我是不是沒救了?如果是,你儘管告訴我,我接受得了。”

聽說走火入魔的人不是瘋了,就是在發完瘋後死掉了,她可能就屬於後者,想她還這麼年輕,一點成就都還沒有就要英年早逝,真是老天不開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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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瓜,有你師傅我在,怎麼可能讓你死了!”

盤風一句話立刻將悲觀的江仟婉拉了回來:“師傅的意思是,我死不了囉?”

“你也別太高興,你這麼任性而為,現在這苦果,你得自己承受了。”

但接下來一句又讓江仟婉感覺後話肯定是不好的。

盤風猶疑了一會,還是決定說出口:“我之前為了讓你不闖禍所以封住你的靈力,然而你卻不知道怎麼衝破了我的封印,最後還失去了心智......走火入魔。仟婉,對於一個驅魔師來說,靈力是慢慢修行來之不易的,但也......”

“師傅,你能不能跳過那些廢話,直接告訴我,到底是什麼苦果等著我了。”

江仟婉摸著額頭,聽得有些頭暈。

還是這麼不給面子,盤風抓抓鼻子:“苦果就是,你靈體受損,除非有新的機緣,否則,再也修練不出來了。”

“什麼是靈體受損?什麼是修煉不出來?師傅!你是在開玩笑吧?”

江仟婉能夠理解,但是卻完全不能接受,她掙扎著從床上坐了起來,不顧身體的疼痛抓住師傅的衣服:“師傅!!你不要騙我,我可是要做世界第一驅魔師的人,沒有靈力的話,我......我怎麼......”

“仟婉,你要堅強,接受現實。”盤風看到她這樣,心裡慌得要命,表面卻十分冷靜,他拉住她的手:“別怕,還有師傅在了,師傅會幫你想辦法的。”

江仟婉如掉入冰寒深谷,只感覺周身都是寒冷,之後師傅說了什麼,她都再也聽不進去了。

傍晚,聶小妖和古昶要吵鬧著爭著給江仟婉送藥,但來到房間卻發現人不見了。

“師姐明明虛弱的都下不來床,怎麼會走出去了?難道被人劫持了?!”

“笨蛋!我們這麼多人在這裡,有壞蛋過來,會不知道嗎!小姐姐肯定是自己偷偷走出去的。”

“你說的我們這麼多人在這裡,她走出去跟壞蛋走進來有什麼區別嗎?!”

“.....好像也是。”

古昶言放下藥婉,也不再跟聶小妖討論,先去找師傅問問,聶小妖看他跑出去並沒有急著追,反而留下來望著他走遠之後,點頭笑笑。

伸手一手,聚集處一團火紅色的火苗,聶小妖將腰間的小木偶放在上面,小木偶在火苗上像活了一般跳躍著,也沒被燒著。

“小奇,幫我找找,小姐姐去哪裡了?”

小木偶飛速轉動了幾圈,最後指出一個方向,聶小妖高興的立刻順著他指的方向跑去。

好冷,從來沒有感覺這麼冷過,是因為自己現在是個廢人了,所以身子也特別虛弱嗎?

江仟婉坐在石橋下的河邊,草地其實溼漉漉的,但她一點也不在意,她空洞無神的望著橋下不怎麼流動的河水,心裡十分難受,難受得彷彿快要死掉了。

她以為自己心很硬,很堅強,但真正面對這樣的結果,她才明白自己有多脆弱,堅強都是裝給別人看的,其實她就是在死撐罷了。

以前被別人說是菜鳥,她覺得自己有天賦,只要努力終究會超越那些自以為是的傢伙,但現在了,她再努力又有何用了,被封靈力的日子,她就過得很慘,現在告訴她靈力再也修煉不回來了,那以後的日子,她要如何自處?

緩緩站起身,走到河水的邊緣,江仟婉悲嘆著:“江仟婉啊江仟婉,你要做世界第一的驅魔師,要成為像傅殘雪一樣能讓世界和平的大英雄,就只能等下輩子投胎重新開始了。”

“不要啊!!傅姐姐!!!”

一聲大喊,江仟婉來不及回頭就被一個熊抱撲倒,兩人一頓滾著掉進了冰冷的河水裡。

“呀呀呀!不會游泳!!救命救命!!!”

慢慢划著水,看著一邊撲騰喊叫的聶小妖,江仟婉額頭的黑線再次爬滿,無奈的嘆了口氣,她只能游過去揹著她向岸邊靠近。

“小姐姐,你真是太厲害了,又救了我一命了!”溼噠噠的聶小妖一上岸就興奮的舉著雙手誇讚:“我一定要報答你,我要保護你一輩子!”

江仟婉抱著自己瑟瑟發抖的身子,無力的坐到了一邊,也不說話,聶小妖看她這樣,趕緊過去蹲著從後面抱著她:“你很冷吧?我很熱的,我給你暖暖。”

本是要拒絕推開這個同樣溼冷的丫頭,但當她抱著自己,真的感覺是很溫暖時,她竟又生起一絲眷念,她是真的覺得冷,小妖的溫暖,她拒絕不了了。

“你為什麼身體這麼暖和?”

“呵呵,除了再生能力和這個外,小妖可是有很多特殊的能力可以保護你的哦!”

“我不需要你保護。”

“你可以一直拒絕,我也可以一直堅持。”平時嘻嘻哈哈的聶小妖忽然用十分感性的口吻深沉的說了這麼一句,這讓江仟婉很是驚訝,但也就一會,她現在心還很傷,沒力氣跟她開玩笑了。

看她又陷入沉默,聶小妖用小臉蛋貼著她的頭:“小姐姐,你不要想不開哦,只要人活著,什麼希望都會可能出現,不就是沒有靈力嗎?沒有靈力,我們可以用別的方法變成強者,用自己的方式去完成自己的願望。”

“還有什麼辦法?”

江仟婉落寞的垂著頭,身子雖然暖暖的,可這心就如死了一般,除了難受就是難受。

“嗯......小妖暫時還沒想到,可是你別心急啊,我有一天肯定會想到的!”

聶小妖充滿信心的說著,江仟婉淡淡的笑了一下:“剛才是你把我撲到河裡去的。”

“啊?你不是想跳河輕生嗎?我本來想救你的,但好像方向沒把握好,對不起對不起,你別生小妖的氣哦。”

“我沒力氣生氣了。小妖,一個沒有靈力的人,還算是驅魔師嗎?”

江仟婉這麼問,她不敢去問師傅,因為師傅的回答肯定是長篇一論,最後聽得懵懵懂懂,也不理解啥意思,小妖就不一樣,她的回答肯定十分中肯。

“是不是驅魔師很重要嗎?我生在一個弱肉強食的家族裡,人人都會因為我弱而看不起我,欺負我,我那時很沮喪,都不願意出來見人,直到有個人將我罵醒。你想知道他是怎麼罵我的嗎?”

江仟婉以為她會直接回答問題,沒想到,她一臉真誠的說起了自己的故事。

“你要用他罵你的話來罵我,然後讓我振作起來。”

“哎喲,小姐姐怎麼老喜歡劇透嘛,就不能順著小妖說,想知道啊什麼的嗎!”

江仟婉死氣沉沉的跟著說:“好吧,我好想知道什麼的。”

敷衍的態度還真是一般人都學不來的,聶小妖就喜歡這麼特別性格的她。

“他說,菜鳥如果連那份努力上進的心都沒有了,她就只能做一輩子菜鳥,被人踩在腳下!”

“哦。”

江仟婉平靜的應了一聲,可這反應卻讓聶小妖有些心急:“你就哦?你沒有跟我產生一樣的共鳴嗎?他說得多對啊,我才不要做一輩子菜鳥,所以我很努力挖掘自己的才能,雖然現在還沒脫離菜鳥的稱號,但我現在是一隻快樂的菜鳥了,還在繼續努力中!”

“恩。”

江仟婉又應了一聲,聶小妖沒了剛才的激情,垂了口氣:“算了,算了,我是沒有我哥那自帶霸氣的語氣和威懾力,沒辦法鼓舞你了。”

“你還有個哥哥?”

“......”嚓,不小心說漏嘴了,聶小妖心虛虛的默不出聲。

“我其實已經受你的鼓舞了,真的。”江仟婉扭過頭來溫和的笑笑。

“真的嗎?我成功了嗎!哈哈,太好了!哈哈!”

聶小妖高興的笑著,嘟著嘴就想給她一個麼麼噠,但江仟婉卻突然站起身:“我們回去吧!出來太久,師傅和師弟他們要著急了。”

麼麼噠了個空的聶小妖也沒多尷尬,立刻跟著跳起來抱住她的胳膊:“呵呵,回去,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