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慧茹到門口也是交了二十個銅板才拉著女兒進門。
還沒來得及心疼那些銅板,一進院子,穆慧茹就被廚房那邊擺放的各種肉類吸引了注意力。
這邱氏母女還真是發了,這麼多的肉都捨得給外人吃。
就是在鎮上的一般人家也不會準備那麼多。
向氏剛剛已經看過那些肉,現在再看心裡還是冒火,直罵邱氏母女幾個敗家。
不過進了院子,幾人直接往堂屋的方向而去。
此時的內室,穆清薴已經打扮好,正坐在簡陋的梳妝檯前照著鏡子。
她身邊,穆清妍和穆清媱都在。
外間,邱氏在陪著幾個婦人說話,朱氏等人也都在。
看到向氏進門,堂屋裡原本的喧鬧靜了一瞬。
邱氏正踟躕著怎麼招呼向氏幾人呢,穆慧茹直接走了上來。
“二弟妹,許久不見了,最近可還好?”她臉上帶著笑,上前拉住邱氏的手,顯得很是親暱。
邱氏彎唇,臉上也是帶著得體的柔笑,“慧茹姐,許久不見。”
邱氏叫她慧茹姐,是鄰居之間的姐妹相稱,而不是穆家媳婦的稱呼姐姐。
穆慧茹臉上的笑尬了那麼一瞬,隨後像是沒有聽出來一般的說著別的話題。
“清薴成親,弟妹你最近一直在操勞吧,我看你臉色都不好看了,可得注意休息。”
對於穆慧茹這過份的熱情,邱氏只淡笑著點頭,道謝。
這個大姑子,以前從來不會拿正眼看母女幾人。
這次沒有通知她反而跑了過來。
邱氏不是想不到這其中原因,還不都是銀子。
幸好媱丫頭爭氣,帶著她們和這一家子斷絕了關係,要不然,她們母女還真是要被榨乾了。
向氏從一進門就等著邱氏來招呼她。
可惜,自己那個沒有眼色的閨女非拉著邱氏聊些有的沒的。
她這是知道銀子不在自己手裡,所以就轉頭開始巴結邱氏了?
跟在最後面的刁氏也想上前找邱氏聊聊,可她還真沒有這個機會。
就算有機會,她也抹不開面子在那麼多人面前求邱氏。
向氏覺得邱氏對自己不夠重視,臉色也越拉越長。
裡屋的穆清媱聽到外面一道響亮卻也陌生的聲音,聽著她對邱氏的稱呼,蹙著眉頭想。
穆慧茹,那個她長這麼大都沒見過的姑母?
前身剛記事的時候就知道有一個姑母,只是她從來沒去過母女幾人住的地方,更是沒關心過她們幾個。
後來穆慧茹很少回來,穆清媱都快忘了還有這麼個人。
今日大姐成親,這個姑母竟然來了。
真是應了那句老話:窮在鬧市無人知,富在深山有遠親。
這個時候,凡是沾親帶故的人都要貼上來了吧。
穆清妍兩人也聽到了外面的聲音,對這個很少見面的姑母都是不喜。
穆清媱正想起身出去,一轉頭,一個十四五歲的女子進來了。
她身穿粉色薄襖,頭上帶著兩朵絹花,進門後掃向房間的眼神帶著輕蔑。
“你是誰?”穆清媱站起身,眼神裡盡是淡漠。
如此沒有禮貌,還這副德行,不需要對她客氣。
夏安歌掃了一遍這間只有兩張床的小破屋,眼底帶著高傲。
聽到穆清媱的問話,轉過頭,上下打量著穆清媱,開口,語氣也是高人一等的感覺。
“你就是穆清媱?”
這段時間聽的最多的就是穆家最小的丫頭多麼多麼厲害,做飯多麼多麼好吃。
就連母親都說她掙了好多銀子。
夏安歌的心裡是不信的。
她覺得肯定是外面那些人在亂傳。
就這個自己沒見過,以前也從來沒看在眼裡的病秧子還會掙銀子?
“出去!”穆清媱才不管她是誰,這麼自以為是的在這打量自己,她以為自己是誰!
“你敢叫我出去?”夏安歌經常聽穆慧茹說起孃家的事的時候。
提到邱氏母女幾人時,語氣裡滿是瞧不上的意思。
久而久之,在夏安歌的心裡就覺得邱氏母女幾人是軟弱好欺的。
這幾日她知道邱氏母女幾人掙了銀子,但是穆慧茹根本不知道詳細情況,所以也沒交代自己女兒要用什麼態度對待母女幾人。
夏安歌雖然十四,也算懂的一些人情世故。
只可惜,穆慧茹太嬌慣她了,一直拿她當大小姐養,指望著將來她能嫁到一個富戶人家。
夏安歌自己也從內心覺得自己將來一定會嫁進大戶人家。
她娘現在那麼辛苦就是為了給她準備嫁妝,將來好配得上那些貴公子。
所以,夏安歌內心還真是覺得自己是高高在上的。
穆清媱無視她的問話,看著眼前不僅無理,而且還對著自己瞪眼的女子,嘴角勾了勾,聲音涼淡下來,“現在,滾出去!”
這房間現在只有她們姐妹三人和夏安歌這個外人。
除了讓她滾沒有別人。
“你是夏安歌?”穆清妍突然開口,她也不太確定。
她也是很多年之前在老宅見過穆慧茹母女兩次,比印象中大了許多,但這嬌蠻的性子還是沒多大變化。
大約是住在鎮上,夏安歌總覺得自己比她們這些生在鄉下的孩子高人一等。
所以她也總是端著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帶著莫名的驕傲。
“當然了,你要叫我表姐。”夏安歌下巴一臺,語氣帶著一些斥責。
“呵呵。”穆清妍輕笑兩聲,轉頭繼續和穆清薴說話,根本不理她。
夏安歌見此剛想出口呵斥,被走過來的穆清媱直接大力推了出去。
穆清媱看著踉蹌而出的夏安歌,自己也抬腳走了出去,並隨手將身後的門關上。
外面一堆人看著腳步不穩跌出來的夏安歌,周邊幾人都是下意識地躲開。
只有穆慧茹眼疾手快的扶住她,“歌兒這是怎麼了?”
夏安歌站穩後,抬頭,滿眼狠毒的看向走出來的穆清媱,聲音帶著怒火,“穆清媱,你敢推我?”
“推都推了,還說什麼敢不敢的。”穆清媱表情淡淡的瞥了她一眼。
眼神輕移,掃過扶著夏安歌的中年婦人,連停頓一下都沒有,眼神接著落到向氏,邱氏等人身上。
穆慧茹看著穆清媱,眼裡閃過驚訝。
她是第一次見到這個病怏怏的侄女。
想象中,應該是個瘦瘦弱弱,臉色蠟黃,沒有多少生機的女娃。
可看到人站在自己眼前......
哪裡有半分病秧子的感覺啊?
面色不算紅潤,卻也是正常的白皙。
小臉雖然稚嫩,但可以看得出底子不錯,若是長開了,至少比自家歌兒好看。
尤其是那雙深邃的讓人看不出情緒的眼睛,感覺很有氣勢。
見穆清媱看過來,穆慧茹剛要開口。
只是,她太自作多情了。
穆清媱的眼神根本沒在她身上停留,直接掃向站在門口的向氏幾人,接著就朝邱氏走過去了。
“娘,大姐那邊都準備好了,您進去跟姐姐說說話吧。”
穆清媱不想邱氏面對向氏等人為難,所以在猜到向氏等人也過來之後就出來了。
“行,我去看看,媱丫頭先在外面招呼客人。”
邱氏沒有馬上進去,跟幾個關係好的嬸子打了招呼才進門。
對於向氏,邱氏實在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只笑了笑就進了裡間。
“嗯,娘放心。”
夏安歌看著穆清媱的眼神好像要吃了她一般,帶著怨氣和兇狠。
穆清媱根本沒將她放在眼裡。
一個不知天高地厚,被寵壞的丫頭,跟她置氣簡直是浪費時間。
今日的向氏格外的能忍,即便邱氏理都沒理她就進了裡間,向氏依然一個字都沒說。
她這個樣子並不是知道自己說了沒用,而是心裡一直記著穆合東的話。
要想邱氏回到穆家,首先自己這個做婆婆的就不能再像以前那樣對待母女幾人。
向氏一直覺得自己大兒子是最有主見也最有能力的,對於這話沒有一點的懷疑。
穆慧茹在穆清媱跟邱氏說話的時候就悄悄安撫了自己女兒,讓她收斂著些脾氣。
之前她不知道穆清媱的本事。
剛剛在門口聽大哥簡單說了一下,加上之前聽到的傳聞。
此時再看眼前的小丫頭,確實有些不一樣的感覺。
以前的穆清媱什麼樣子她不知道,現在的穆清媱絕對不是她隨便就能惹的。
尤其看剛剛邱氏對穆清媱的話也沒有任何反駁,甚至還讓她留下招呼客人。
這就說明,母女幾人當中,作主的那個人是穆清媱。
如此說來,自己也要巴結著她了。
穆慧茹臉上帶著熱情的笑上前一步,“這就是三丫頭啊,還真是長大了。”
她伸出手想要像剛剛拉住邱氏那樣拉著穆清媱,這樣好顯得兩人親密。
只是,穆清媱不給她這個機會。
看到她抬手,穆清媱腳步後退,疑惑挑眉,“這位夫人,我好像沒見過你?”
既然沒見過,長沒長大這話她說了就不合適。
穆清媱的話讓穆慧茹的笑尷尬了一瞬,乾笑兩聲,“三丫頭,你是沒見過我,但我確確實實是你的親姑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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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慧茹將親姑母三個字說的特別大聲。
“是嗎?”穆清媱輕笑一聲,“我前幾年倒是聽說自己有一個姑母,就是十幾年來一直沒見過,原來是真有啊。”
穆清媱的話毫不含糊,長這麼大都沒見過你,現在跑來認親,也要看看自己樂不樂意認你。
穆慧茹臉上的笑變得勉強,心道這丫頭還真不留情。
今日可是穆清薴成親的日子,她就不怕鬧得不愉快?
“三丫頭可別這麼說,咱們之間是有著血緣關係的,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
“過去呢,姑母很少回來,所以三丫頭基本沒見過我。好容易回來一次也怕影響你養病,所以一直沒來看過你。”
“現在我看三丫頭的身體好了,以後咱們自然要多多來往。”
穆慧茹臉不紅心不跳的為自己找著藉口。
“呵呵,這種事情,還是以後再說吧。”穆清媱又不是隨便就能被人忽悠的小丫頭,對她說的這些話完全沒有感覺。
向氏冷眼看著自己女兒對穆清媱那巴結的態度,幾乎要氣炸。
她怎麼就沒對自己這個親孃這麼好過?
真是見錢眼開的東西!
也不想想,就算銀子是穆清媱掙的。
可那銀子肯定不在穆清媱手裡,巴結她也沒有用。
而邱氏,在向氏看來還是很好搞定的。
只要自己對她態度好點,向她低個頭。
邱氏那麼軟弱的性子,早晚會回穆家。
畢竟她膝下沒兒子,將來三個女兒全都嫁人了,連個給她養老的人都沒有。
若是將來邱氏回了穆家,穆憶之和穆靜白雖然是侄子,但也肯定會照顧她。
或者,邱氏現在也才三十出頭,說不定還能自己再生一個兒子。
想生兒子肯定就離不了自己兒子。
只這一點,邱氏就別無選擇。
這邊穆慧茹被穆清媱掃了面子她也不在意。
面對穆清媱冷淡的態度,她依然熱情的貼上去。
“三丫頭,你別和你歌兒表姐一般見識,她性子不好,被我寵壞了。以後你們經常一起說說話,互相......”
穆清媱實在聽不得她這關心的絮叨,抬手打斷。
“不好意思,這位,夏夫人。我今日很忙,沒時間跟您閒話家常。你們既然過來了,看在穆合南生了這副身子的份上,就等著開席,我還要招呼別人。”
穆清媱話音落,直接朝朱氏那邊去了。
“朱嬸,吉時快到了吧?”
朱氏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不急,還要一會兒呢,先讓你姐姐吃些東西。”
“姐姐已經吃過了,現在就等吉時了。”
“嗯,等著就行。我去看看外面的席面準備的怎麼樣了,村裡人都過來了,要擺好幾輪才能全都吃上。”
朱氏就像盯著自己家事情一般操心著各種事情。
她知道這麼些年,邱氏幾乎沒接觸過這種場合,很多事情操辦起來也會顯得手忙腳亂。
今日她們一家還有楊氏一家都幫著裡裡外外的盯著,保證不會出問題。
“麻煩朱嬸了。”
“你這孩子,咱們之間不需要說那些話。”
“嗯。”
朱氏拍拍穆清媱的肩膀就要出去,一轉頭看到自家小樂慌慌張張的跑進來。
不等他開口就當先斥責出聲,“這這孩子,莽莽撞撞的作何?也不怕碰壞了客人。”
小樂喘著粗氣,眼睛看向穆清媱,根本顧不得回答朱氏的話,手指著門外對穆清媱說:“媱姐姐,外面,你爹帶著一個女人回來了,大哥讓我過來告訴你一聲。”
“什麼?”穆清媱直接蹙眉。
“你爹......”
“什麼樣的女人?”小樂話還沒說完,向氏嗓門極大的過來問道。
老二兩個月回來一趟,工錢也沒交給自己,原來是被外面的狐狸精給勾搭走了。
不僅不回家,連銀子也不往家拿了。
本來還指望著他哄回邱氏,現在他帶個女人回來,邱氏還有可能回穆家嗎?
向氏心思翻轉間,穆清媱已經抬腳往外走了。
屋裡的一行人看此情況也都跟著出門。
不需出院子,迎面就看到穆合南和一個三十歲出頭,打扮的十分妖嬈的女人走近。
那女人一隻手挽著穆合南的胳膊,另外一隻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
看到眼前這情形,穆清媱還沒出聲,向氏當先衝了過去,指著那個女人,沉聲質問穆合南,“老二,這個狐狸精是誰,你帶她來做什麼?”
被人指著鼻子罵,惠娘不願意了。
但因為是穆合南的親孃,所以她沒有回嘴,委屈巴巴的撅起嘴看向穆合南,眼神中還能看到閃閃的亮光。
穆合南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兒受委屈,那心疼,直接寫在了臉上。
“娘,您別罵她,惠娘已經懷了身子,大夫說有可能是個男孩,您別嚇著她了。”
穆合南的一句話,讓院子裡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惠娘的肚子上。
只是,隨之而來的就是不屑與呲笑。
“這穆合南怎麼回事?從哪找了個狐狸精回來,還趕在今天。”
“就是,這不是欺負人嗎?”
“帶回來就帶回來。不放在前面院子藏著,還來這裡顯擺。”
“真是不知羞恥。”
“這邱氏還在,穆合南就這麼不要臉的在外面領回一個女人。”
......
村民們今日都在邱氏這裡吃席,就算飯菜還沒吃到口,等會兒也少不了他們的。
所以說話自然就向著母女幾人。
穆清媱冷眼看著面色開始赤紅的穆合南兩人,幾不可見的勾了下嘴角。
她之前和邱氏談過,問她對穆合南還有沒有感情。
邱氏說她已經死心,這個男人和她沒有任何關係。
所以,看到這一幕,穆清媱只覺得氣憤,卻不會寒心。
氣憤是因為,穆合南這麼做簡直就是在羞辱邱氏。
他不是不可以再娶。
但不是在大姐親事這一日帶著個女人回來,還說這個女人已經懷了他的孩子。
向氏與眾人反應不一樣。
聽到惠娘肚子裡是個男孩的時候,臉上慢慢露出笑容。
“男孩好啊,男孩好。”
這個時候她已經忘了要哄好邱氏的事,只盼著家裡趕緊添一大孫子。
老二這一房就三個丫頭,幾乎成了她的心病,這下好了。
向氏這態度,眾人不敢苟同。
但也有少數的人站在向氏的立場,只是沒有表達出來。
穆清媱看著眼前礙眼的一對,臉色漸漸冷下來,上前幾步,“穆合南,帶著你的人滾出這個院子,我們不歡迎你。”
“胡說什麼呢?我是你爹!”穆合南被當這麼多人的面趕,面子掛不住,直接就呵斥出聲。
穆清媱會怕他嗎?自然不會。
漠然的眼神看著眼前兩人,“如果不滾出去,別怪我動手。至於會不會傷到肚子裡那塊東西,我可不會在乎。”
“你敢!這可是我們穆家的種!”向氏直接跳出來指著穆清媱。
“你怎麼能這麼狠心?再怎麼說這裡面都是你弟弟,你娘生不出來,你是想讓你爹這一房絕種嗎?”
向氏的反應是可以理解,但穆清媱不會理解。
面上帶著諷刺的看著幾人,語氣中也滿是嘲諷,“聽得懂人話再說好吧。我讓他們自己出去,若是賴在這裡,我可以用強闖民宅告他們。”
“還有,現在這個院子是屬於我家的,我不歡迎你們穆家所有人,現在,立刻,馬上,滾出去!”
他們想來噁心自己,那他們也別想討到好處。
“穆清媱,我今日帶惠娘過來是要告訴你們,這孩子是你弟弟,惠娘也答應等孩子出生養在你娘名下,惠娘願意委屈做小。”
說著這些話,穆合南滿眼溫柔的看著身邊的惠娘,好像她為自己犧牲了很多一般。
“呵呵,真好笑。你以為你這樣的安排是為我娘好?”
穆清媱簡直無語。
這穆合南腦子簡直有病!
他真覺得自己有多大的魅力,讓邱氏對他念念不忘?
此時的邱氏就站在堂屋門口,人群的後面。
這件事從頭到尾她都聽的清清楚楚。
對穆合南這無恥的說法與做法惱怒,但邱氏也不想在自己女兒出嫁的這日鬧的太過不好。
穆合南不自知的自說自話,“怎麼不是為她好?惠娘生出的兒子養在她膝下,將來惠娘還可以再生。你娘以後有個兒子,等你們都出嫁之後也有個依靠。”
“呸!穆合南,把你這狗屎的想法給我收回去。我邱名香就是自己老死在家裡也不需要依靠別人的兒子。”
邱氏的聲音從人群後面傳來,大家自覺的讓出一條道。
邱氏看著眼前這對男女,除了噁心沒有任何情緒。
對穆合南,在與穆家斷絕關系之前她還抱著一絲希望。
後來,穆合南不顧薴丫頭這個親女兒,反而聽向氏的。
再後來種種事情看來,穆合南都是個敗類。
她現在對眼前這個男人不僅沒有任何的感情,甚至更多的是厭煩,誰愛要誰要。
“邱氏,你現在逞強對你沒好處。等將來你老了還不是要有兒子給你養老。”
穆合南看著今日穿的一身喜慶的邱氏。
皮膚比以前好了許多,臉色也紅潤不少。
邱氏長的本身就不差,今日又特地打扮了一番。
這樣的邱氏,不由得讓穆合南眼睛亮了幾分。
“我娘有三個女兒,為什麼還要依靠別人的兒子?再說了,就算沒有兒子,本姑娘有的是銀子,給我娘買幾個下人伺候著也能舒舒服服的。這可比養著一個外人讓人安心多了。”
穆清媱眼神淡淡掃過一直低著頭不說話的惠娘。
她什麼心思自己不用多猜,也不想多猜。
對她們來說,都是無關緊要的人罷了。
想要算計,還是找別人吧。
“買下人!”向氏聽進心裡的話就這三個字。
有下人伺候著,那邱氏豈不是成貴人了!
“穆清媱,你別不知好歹,這事受委屈的是惠娘。她可是忍痛才答應的這件事!”
穆合南眼裡,心裡想著的都是他身邊那個女人的痛苦和委屈。
“嘖嘖,既然如此,我們拒絕豈不是剛好。既不用你身邊這位上趕著進門的女人委屈,我們也不覺得煩。”
穆清媱眼睛直直看著兩人,“除非,你們有別的目的。否則,我們都拒絕了,你這還不依不饒的送兒子,有點不尋常!”
“你......”穆合南抬手指著穆清媱,剛要大聲呵斥,手被惠娘按下。
她眼神輕輕安撫穆合南,“南大哥別急,這事確實是咱們考慮的不周全。既然姐姐和,三丫頭暫時不能理解咱們的心意,那咱就等她們想通。”
一番話,不僅體貼,還善解人意。
穆合南聽的滿臉慚愧,“惠娘,你委屈了。”
看著這麼兩個噁心的東西,穆清媱簡直想把昨天晚上的飯吐出來。
不想跟這群人墨跡,穆清媱轉頭,“白叔,將穆家交的禮退了,以後我們家和他們穆家不僅沒有任何關係,也不會有任何往來。”
這種人家,她們還是躲遠點吧。
向氏一聽可不得了!
這要是斷了關係,她想的那些可都沒了,銀子更是拿不到了。
向氏臉上擠出一點笑,剛想上前安撫穆清媱母女,外面幾個孩子吵吵著說有幾個官差朝這邊來了。
官差?
穆清媱想到可能是杜元,嘴角輕勾,讓明輝帶著小樂去將他們迎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