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尋見狀開口道:“他體虛,你受傷,還是尋個客棧住一下巴。”
“受傷?”穆容淵一邊驚呼,一邊緊張的上下打量雲卿淺,雲卿淺身上還是那一套大紅的喜服,即便染了血,也看不清是她受傷了,還是剛剛殺人留下的。
雲卿淺微微蹙眉道:“我無妨。”
莫尋嘆氣:“傷還是要治的,你現在只是用妖力支撐罷了,你這樣折磨自己又何必。”
見雲卿淺不為所動,莫尋繼續道:“穆容沉他們隨時會找來,你和穆容淵就是他的眼中釘肉中刺。既然你已經決定用平妖鈴,難道不希望自己的力量更強大足以抵抗他們麼?”
當然想,雲卿淺還要殺光他們。
在莫尋的勸說下,雲卿淺終於同意到客棧休整一日。
只是她這紅顏白髮的模樣,哪家客棧敢收留。
況且穆容沉早就把她是妖女,和她大開殺戒的訊息散發出去了。在整個靈域城,幾乎人人都用惡狠狠的眼神看著他們,卻又人人都不敢輕舉妄動。
眼看著眾人沒有棲身之處的時候,遇到了一個老熟人,冥樓。
“卿淺……”冥樓不知該說什麼,卻也沒忍住叫了雲卿淺的名字。
穆容淵鬆開雲卿淺的手,走到冥樓面前,即便是他現在氣虛體弱,可仍舊氣勢不減。
“你應該去逃命!”穆容淵絲毫不掩藏自己的殺意。
他本來是有計劃的,在穆老太爺的指引下,他打算順利成親,然後雲卿淺離開,他會捏碎自己的碧落印記,哪怕變成一個廢人,他也要帶著雲卿淺回到九州陸。
從此過著隱姓埋名的生活,他守著雲卿淺,也守著碧落的劫,永遠讓天下太平,哪怕短短幾十年,也是他一生的幸事。
這是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可一切的一切,都被中毒毀了。
他中了鬼域的避龍草,讓雲卿淺不得不為他解毒而洩露了身份,然後又變成這付模樣,現在連人都做不了了。
當然,最令人心痛的是,雲卿淺陰差陽錯的,看到了那一份丟失的記憶。
雖然他現在和雲卿淺默契的不提起,但是穆容淵明白,那永遠都是雲卿淺心中的傷。
這一切的一切,都因冥樓而起。
冥樓聽見穆容淵的威脅,開口道:“穆九爺,我是被利用了。”
“我知道。”穆容淵淡淡道。
若是穆容清不那麼蠢,他或許還不知道,就因為穆容清做出爬床的舉動,所以他才知道了。
“可你來靈域的目的也並不單純,你敢說祖父的死和你沒有任何關係麼?”
冥樓被問住了,許久沒有開口。
倒是雲卿淺,開口打破沉默:“冥樓,鬼域的遭遇,算是我君家欠下的,這一次,我放你走,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
“卿淺……”冥樓不知道自己想解釋什麼,因為他根本解釋不了什麼,除了被穆容清利用了之外,其他都是他自己的所作所為。
雲卿淺淡淡道:“欺騙!利用!我討厭的事情你都做絕了,別逼我殺你!”
雲卿淺說完便走了沒有看冥樓的臉色,自然也沒有看到穆容淵眼中的難過。
比起冥樓來,在那塵封的記憶中,他的欺騙和利用,顯然更多。
穆容淵覺得自己現在有些拿不準雲卿淺的心思了。
她救了他,當然是愛他。
可她一個字都沒問過他,是太過於相信他,不屑去問。還是相信記憶,不敢去問?
穆容淵抿了抿嘴唇,想著雲卿淺若是問他,他似乎回答不出什麼,他根本解釋不清。
……
在莫尋的安排下,眾人還是尋到了一處城外的院落暫時休憩。
莫尋弄了一桶藥浴,強迫墨靈犀泡進去,說是治療外傷有奇效。
想到自己即將面臨的困境,雲卿淺沒有逞強,接受了莫尋的好意,只是她也沒有看到,莫尋離開的時候,帶走了她所有的衣服。
灰袍道人躺在院子裡的大樹上喝酒。
穆容淵盤膝坐在院子裡調息,自愈內傷。
見莫尋將雲卿淺那一身衣服都扔了出來,穆容淵忍不住蹙眉。
“她在沐浴,你進去了?”穆容淵很不開心。
莫尋沒好氣的翻個白眼:“我要拿東西,還需進去?”莫尋話音一落,便吸走了灰袍道人手上的酒葫蘆。
灰袍道人撇撇嘴,落在院子裡。
莫尋遞了個眼神給他,灰袍道人眼皮一耷拉,更加不情願的走到穆容淵面前。
穆容淵不明所以,站起身,隨意撣了撣身上的塵土,看向二人。
“你們……有話要說?”
灰袍道人點點頭,嘆口氣道:“明日你們就要啟程去朱厭地洞,將平妖鈴放回去。可是……”
“可是什麼?”穆容淵直覺不太好。
灰袍道人繼續道:“雲卿淺的狀況你也看到了,她沒有找到魂魄,卻與你圓房,若不是桃花精魄護她一命,她早就去投胎了。可桃花精魄沒了,她依舊會散發香氣,若想活命,就必須依靠平妖鈴的妖力。”
穆容淵眉頭緊鎖,想追問,卻又不敢開口。
倒是莫尋簡單直接的告訴他:“沒有平妖鈴,她活不過一年半載,有平妖鈴,她很快就會成為徹頭徹尾的妖。”
灰袍道人補充道:“她已經犯了殺戒,為天地規則所不容,現在天罰沒有尋過來,是因為她妖氣未盛,可你今天看到了,她殺意濃烈,若不是你在,今日便沒有人能控制得了她!”
穆容淵知道,灰袍道人和莫尋不會危言聳聽,可他們跟他說這件事的目的是什麼?
不等穆容淵問出,莫尋就說道:“那段記憶,是千真萬確的,既然如此,最後一個拿走雲卿淺魂魄的人,就是你,那麼現在能不能在她死之前,亦或是在她徹頭徹尾變成妖之前,尋回她的魂魄,你就是關鍵了。”
提起那段回憶,穆容淵就覺得胸口一陣陣鈍痛。
“可我……真的想不起來。或許……真的在穆容清身上。”說到這裡,穆容淵感覺自己快要被內心的愧疚吞噬了。
他試圖去找過了,他在十里桃林找了七天七夜,可一無所獲。
莫尋拍拍穆容淵的肩膀,開口道:“還記得君一笑給你的八字真言麼?”
穆容淵微微一愣,似乎是想不起莫尋說的話。
莫尋無奈的搖搖頭,開口道:“元陰元陽,夫妻之禮。既然莫尋這麼說了,我相信,關鍵點還在你身上,而不是那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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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袍道人點點頭,這是他和莫尋共同分析的結果。
“那……那我要如何?”穆容淵傻乎乎的問著。
莫尋忍不住扶額,人在裡面沐浴,衣服被他都偷出來了,現在談到夫妻之禮,眼前這傻小子竟然問他要如何?
難道需要他去找本什麼雲雨三十六式的孤本,來給他教學嗎??
灰袍道人呵呵一笑,轉身又落在樹上躺著,不是他不想走,而是不知道穆容沉會什麼時候殺過來,以防萬一,他還是決定和莫尋,在這當一陣子侍衛。
莫尋大手一揮,一套乾淨的女子衣衫憑空出現在穆容淵手上。
什麼意思不言而喻了。
穆容淵頓時臉色一紅,他明白了!
只是……
雲卿淺剛剛看過那種記憶,會願意跟他……
見穆容淵站著不動。
莫尋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說道:“你該不會是不行吧?!”
不行?!
穆容淵哪裡能聽得了這種話,當即臉就黑了,冷哼一聲,拿著衣服推門而入!
……
灰袍道人有些無奈的皺皺眉:“你在那藥浴裡放東西了?”
莫尋聳聳肩,沒有說是,也沒有說不是,只是眉眼彎彎的壞笑著。
灰袍道人臉頰抽了抽,忍不住扶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