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東西。”
她明明不想在意，可視線卻還是忍不住的往那只包裹嚴實的包裝袋上瞄。
那是一個藍色的包裝袋，正面還印了幾個不知道什麼意思的英文字母，但包裝的很精緻。
憑直覺，就知道裡面的東西一定被人精心包裝過
鹿離想看。
可心裡又生氣，
就這樣低頭，不是太沒志氣了嗎。
想了想，她還是抿著唇不吭聲，也沒接那個包裝袋，任由它躺在桌子上獨自孤單。
可她不看，他就不走。
窗外有風在吹，樹幹被風吹的劇烈晃動，帶來一陣沙礫撲在臉上。
樹幹搖搖欲墜。
僵持了幾秒，她要轉身，身後的顧未生卻還是沒有要放棄的意思。
“真不開啟看看?”
“裡面的東西你肯定喜歡。”
他像哄一個小孩兒一樣哄她。
明明在他找過來之前，鹿離已經下定決定打算理他了，可當他這麼說的時候，她看了眼窗外肆意晃動的大樹，眼皮一跳，到底還是伸手拽過桌上的包裝袋，往身後的陰影裡躲了躲。
不知道是為了躲開缺了的門牙還是別的原因，說話的時候，她站在陰影裡，只留一雙光潔白嫩的腳丫踩在地上，時不時小鹿一樣探出一邊裙角，伸手拎過包裝袋層層撕開。
夜風微涼，視窗的少年眉眼清俊的靠在樹幹上。
鹿離開啟包裝袋，看到裡面軟萌可愛的毛衣，眼睛瞬間就亮了。
可是想到自己缺了半塊兒的門牙，到底還是傲嬌的扭過頭，說，“你拿走吧。”
“我不要。”
毛衣又換不回來她的門牙。
可就在她梗著脖子轉身要走的時候，顧未生卻忽然拽著樹幹傾身跨了過來。
他一腳踩在窗臺邊上，一腳卡在樹幹上，伸手胡亂揉了揉她的腦袋，威脅道，“看都看了，不許不收。”
“要是不答應，我就開門從你房間裡出去。”
“看你怎麼跟你爸媽解釋。”
小鹿離被他的霸道驚呆了。
“憑什麼啊。”
“有你這麼欺負人的嗎？”
小鹿離被他的霸道驚呆了。
可顧未生卻淡定的摁著她的腦袋挑眉威脅。
一副你不答應就試試看的樣子。
鹿離扁扁嘴，到底還是又慫又憋屈的收下了。
臨走之前，像是為了獎勵她的聽話似的，顧未生又回頭告訴她，“下週帶你去補牙。”
“真的？”
小鹿離眼睛一亮，滿是期翼的望著他。
那時候鹿離她爸媽正在鬧離婚，根本無暇管她，別說掉牙這樣的小事，有時候經常還會忘了發生活費給她。
沒想到顧未生竟然直接想到了解決事情的根本。
“真的。”
他頷首，說的一諾千金。
後來，顧未生果然帶她去補了牙。
補完牙之後，兩人的關係忽然就近了起來。
顧未生還是日常耍帥板著一張臉帥臉，鹿離卻忽然不怕他了，上學放學路上都纏著他一塊走。
他雖然冷臉，但也不拒絕，還經常在沒人的時候捉弄她，逗她。
這樣的關係一直持續到顧未生上大學。
大學前的那次猥褻事故鬧的大家都很不愉快，可他沒有計較，直到那個叫裴茜的姑娘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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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茜是顧未生的大學同學，一個年級卻不同班也，也不同專業。聽陳之重說，大一新生歡迎晚會上裴茜便對顧未生表達了愛意，被顧未生拒絕了。
顧未生高中的時候拒絕過無數女生，所以當時圍觀的時候，陳之重等人也只是當成一次熱鬧看，看過就過了，誰也沒有放在心上。
直到後來開學的時候，裴茜不知道從哪兒弄到了顧未生的上課時間表，每天掐時掐點的去找他，送飯，送圍巾，等他一起下課，甚至出手大方的收買顧未生身邊所有關係玩的好的男生，包飯包水包籃球場的拉拉隊。
老王當時都驚呆了。
從來沒見過追男生追到這個地步的。
連陳之重有一次開玩笑都說，“要不你乾脆從了她。”
“反正這女生看起來挺好的。”
可話音未落，就被顧未生毫不留情的從身邊一腳踹開。
、“既然你喜歡那就送給你。”
嘿。
“我能一樣嗎。”
“我可有喜歡的女生了。”
“那我也是。”
？？？
“你也是什麼？？？”
圍觀的老王和陳之重都被他漫不經心的回答驚了一下。
可沒想到顧未生喝了口水之後，又很淡定的重複了一遍，“我也有喜歡的人了。”
那時候鹿離就在他身後，老王八卦追問，“臥槽臥槽，那是誰啊？”
“你竟然也有暗戀的人，你行啊顧哥。”
“藏了這麼久我們都沒看出來。”
“快說快說，到底是誰。”
“說出來好讓我們也幫你慶祝一下。”
可顧未生卻只是痞笑著踹了老王一腳，什麼都沒說。任由一幫男人怎麼威逼利誘，就是不說。
鹿離有點失落，但還是把蛋糕轉交給陳之重，然後自己掐著點坐火車回了學校。
今天是顧未生生日。
她是逃課出來的，本來想幫他過生日，可剛下火車就收到同桌發來報信的簡訊。
明天早上班裡要開家長會。
如果她現在不趕快坐車回去，明天早上撒的謊肯定會被人發現。
回去的路上，鹿離收到顧未生的簡訊，他發短信一貫簡短，語氣平平淡淡沒有起伏。
“陳之重說你來過我們學校？”
“對呀。”
想了想，她靠著車窗笑道，“還看到有人去跟你告白了。”
……
“那是個誤會。”
對面默了一秒才回。
但語氣裡微不可查的緊張還是被她察覺到。
她坐在座位上樂的傻笑。
對面的顧未生聽陳之重說完全過程之後，像是被氣笑了，點著螢幕道，“你是不是傻。”
“人都來了，轉一圈就走？”
“腦子有毛病？”
嘖。
這個破脾氣，還是一點兒都沒改。
鹿離撇撇嘴，想故意讓他吃一會兒醋，所以沒回。
可她並沒想到，那就是兩人最後一次溫馨又和諧的談話了。
其實，在她去學校見他之前，兩人達成過一個約定。那是開學的前三天，吃完飯，鹿離想去樓下散步，剛好穿衣服，就被人從身後揪住衛衣帽子。
顧未生皺眉睨著她，問她去哪兒，她說吃太多了想去散步消消食，兩人一起結伴下了樓。
走著走著，不知怎麼就說起了考大學填志願的事兒。顧未生其實一直都不喜歡幫別人做決定，也很少干涉別人的選擇。
但那天，談話末了，他忽然側頭揚眉，說，“我們學校就不錯。”
具體哪兒不錯，他也沒說。但鹿離一顆砰砰直跳的小心臟莫名就安定下來。
直到兩個星期後，她開始聯絡不到顧未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