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娘娘笑得清脆，笑得動人：“合昌郡主這麼一個天仙似的人物，也能做出這種下三濫的事兒？”
方桃纓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能讓楚漫貞生出照鏡子的錯覺。
當然不是用合昌郡主的這張臉面照鏡子，而是用她的前世，方苓語的神色姿態。
像，太像了。
自打見到方桃纓，楚漫貞一直在避免正眼細看方桃纓。她過去從來沒有想過，方桃纓會和她如此之像。
在她死之前，她的印象裡，方桃纓與她還只是從遠處看有幾分身姿體格、五官輪廓上的相似，而現在正眼打量，已有八分相似，幾乎與她的前世沒有什麼差別。
最大的不同便是，她絕不會用方桃纓現在這種小人得志般的神情說話。
實在不願看到方桃纓那張臉，楚漫貞微微側過身子，她寧願盯著平敬長公主的老臉。
既然姜夫人與楚容婉都說是合昌郡主下藥陷害，那麼軒轅正譽自然要向楚漫貞問話。
“合昌郡主，你可有話要說？”
楚漫貞笑：“一派胡言，臣自然無話可說。”
幸虧之前是先審問的何應意，何應意都說了在他到達楚漫貞的客舍時，楚漫貞並不在，還說了他與楚容婉是翻窗進的屋子。
男歡女愛此事，對於何應意實在是小事一樁。他在閶闔城城中的名聲，也根本不懼這一點兒小“美名”。
所以何應意有膽子說點實話。已經發生的，比如翻窗進屋，他大大方方地認；而沒有發生的，比如本意是打算強迫合昌郡主，何應意當然不會認。
若不是顧及著這麼多人，楚漫貞這會兒還真想拍手大笑。
呵呵，真是幸虧剛才攔住了姜夫人當著何應意的面開口撒謊，要不然何應意聽到姜夫人說的話，保準腦筋一轉，就要和姜夫人一同撒謊了。
不知怎麼的，見到合昌郡主理直氣壯、信心滿滿的模樣，軒轅正譽覺得有點順眼。
雖然何應意與楚容婉的供述大相徑庭，但現在還沒有判斷誰是誰非，合昌郡主就這麼有信心不會栽跟頭嗎？
“你說合昌郡主請你喝湯，是什麼湯？”軒轅正譽問楚容婉。
他剛一問完，平敬長公主的嘴角就一抽。
楚容婉怯怯回話：“是野菌湯。”
軒轅正譽便向王府尹問道：“當時可有發現這碗湯？”
王府尹搖頭：“並沒有在合昌郡主的屋中發現有湯水。”
竟然沒有，楚容婉急忙說：“那一定是被郡主給扔掉了！”
“呵，滿院子的人和王府尹手下的守衛，都可以證明我是時近黃昏才進的屋子。別再胡說八道了，等會兒再編造一些香料呀藥粉什麼的，反正屋裡沒有的，就都是我扔了唄。”
楚漫貞的話，讓一旁坐著的軒轅逸嵐勾起了一點唇角弧度。
也不知是怎麼，就是覺得有趣。她的話有趣，她臉上的冷笑有趣，她那只因為嫌棄而在空中微微揮動了兩下的手，也很是有趣。
一切都是那麼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