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楚漫貞講述了她與原皓行是如何將銀袋子一來二去的故事，蔣思雲也忍不住連連感慨：“這位原大公子出手大方不說，還真是個好性子。”
“人家揮金如土，咱們也不能說他是敗家子，原府的家底，可是夠敗幾輩子的了。”
蔣思雲又悄聲補充了一句：“不和朝廷有嫌隙的話。”
楚漫貞點頭。
商人畢竟是商人，金山銀山抵不過朝廷一句“抄家滅族，家產收於國庫”。
古時難道沒有像原府一樣的富商人家嗎？
自然是有的。但有像蔣思雲所說可以敗家幾輩子的嗎？
沒有一家。
富可敵國，說來惹人羨慕，其實最是禍端。
小柔歡從外面蹦跳雀躍地跑進來，手中拿著幾根長長翹翹的細竹篾：“娘，娘你看！”
小柔歡的身後，是跑得氣喘吁吁的月香。
一看月香的疲憊之色，楚漫貞就忍不住笑，急忙讓月香下去歇歇。
她衝柔歡說：“你還真是歡兔兔，看把姐姐的侍女都累成什麼樣了。”
月香雖瘦弱些，可能被柔歡折磨成這樣，可見辛苦。
小柔歡不好意思地捏著手中的竹篾，將編織得亂七八糟的竹篾亮給楚漫貞和蔣思雲看。
“看，孃親看，郡主姐姐也快看，看我編的小兔嘰！”
除了那兩根長得要拖地的竹篾頗有兔耳朵的精髓外，楚漫貞還真看不出什麼小兔嘰的影子。
蔣思雲用帕子給女兒拍拍手，舀了一勺酥酪送入女兒的口中。
“來，歡兒，嚐嚐這個，可好吃了。只有你郡主姐姐的家裡才有呢。”
小柔歡啊嗚一口吃下，馬上雙眼一亮，吵嚷道：“哇，好好吃，歡兒喜歡這個！還要，還要吃，娘！”
蔣思雲將女兒抱在腿上，摟在懷裡，一勺一勺餵食。
看著眼前好友母女情深的畫面，楚漫貞情不自禁地幽幽深深嘆氣。
想到自己的兒子皓旰，楚漫貞的心中真是說不出的心酸思念。
她知道皓旰在宮裡定然是不愁吃穿的，思琴她們也一定會將皓旰照顧得很好。
可她也想像好友一樣，抱著自己的孩子，寵溺親暱地一口一口喂著食。一邊喂著，一邊用帕子給孩子擦嘴，口中還要軟糯地教訓孩子吃得太快，漏嘴巴。
不知道旰兒想不想像柔歡這樣，被孃親抱著哄。
注意到瑞環在外屋，楚漫貞壓低聲音說：“真羨慕你，阿雲。真好，有這麼一個乖丫頭讓你寵著。”
蔣思雲手上餵食的動作一頓，想起什麼，扣指重重在桌面上敲了一下。
“哎呀，來了以後光聽你說話了，我是有正經事兒要和你說的。”
將女兒挪到一旁，讓女兒自己一個人用勺子挖著酥酪去吃。
見蔣思雲是要說正事的架勢，楚漫貞忙令瑞環退出屋外去。
蔣思雲坐正身子，伸出胳膊拉住楚漫貞的手。
“你該是曉得，春獵節要到了。”
楚漫貞想了想，點頭。春蒐夏苗、秋獮冬狩，每個季節都是可以打獵的，只是有重點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