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UU看書 > 現代 > 原來一直在深愛最新章節列表 > 第301章
選擇背景顏色: 選擇字體: 選擇字體大小:

第301章

顧曉情當然沒有得到任何回應,但她也不意外,這在她的預料之中,她只是又說了句:“你自己好好躺著,什麼時候醒來你自己心裡應該有點數。”

話裡話外,似乎已經認定靳以堯會躺在這裡,完全就是他自己主觀想要躺,甚至這個時候都還有一些意識能夠聽到她的話。

到底是不是這樣,顧曉情心裡也沒有底。

晚上餐桌上,靳以辰沒有出現,靳賀因為公司的事要在加班,所以一桌的女眷。

【鑑於大環境如此,本站可能隨時關閉,請大家儘快移步至永久運營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

邱婉玲保持著一貫以來的習性沒有在進餐的時候說話,而白卉相對來說,要稍微自由些,於是開口說最近沒什麼胃口,整個人都犯懶。邱婉玲搭了一句話,顧曉情看著楠楠一勺一勺子的自己進餐,沒有說什麼。

白卉又說:“顧曉情,你回去還有沒有事,如果沒有就在這裡陪陪我吧,正好是最無聊的時候,靳以辰跟著爸學習公司事物了。”

靳以辰學習公司的事?

聽到這話顧曉情心裡起了一凜,難道因為靳以堯的身體原因拖了太久,靳家已經失去耐心,想要重新培養一個繼承人了嗎?

白卉又叫了她一聲,“顧曉情?”

“啊。”顧曉情看她,臉上表情也沒有多大變化。

白卉以為她走神沒有聽到,也不生氣,似乎已經完全不是當初那個囂張跋扈的大小姐,而是文靜如同一個鄰家姐姐,“你能在靳家陪我幾天嗎?”

放在以前兩人關係最僵硬的時候,顧曉情肯定會把這當作是示威又或者是挑釁。

當前不久白卉都已經背棄了金秀盈,還跑到她面前主動提供線索,兩人雖然不能說是盟友,但至少現在已經不是敵人。顧曉情不是個記吃不記打的,她不喜歡和傷害過自己的人再打交道,能夠原諒已經是最大極限。

可是,白卉讓她留在靳家,非常有可能只是想要讓她有機會多陪陪楠楠。

“你有事嗎?”白卉追問。

“沒有。”顧曉情應聲,下意識又看向邱婉玲。

剛剛和白卉搭過話的邱婉玲,已經重新專注的食用晚餐,像是沒有聽到白卉在邀請她留下似得。

這是一種預設,儘管不知道這預設背後是什麼態度,但至少沒有明著拒絕。

畢竟,如果邱婉玲不想要她留下,大可以帶上面子工程說一句:“顧小姐恐怕還有事情要忙。”順便再意思意思的斥責白卉兩句不懂事,就把這件事輕輕的揭過。

推算到這一層,顧曉情也沒有覺得欣喜。

原本女兒就是自己的,現在卻需要別人故意給梯子,才能留在別人家和女兒住在一起,難道還要讓她感恩戴德嗎?

顧曉情知道,如果真的要搶孩子,林慶英一旦出馬,邱婉玲未必捨得因為一個孩子而和林家撕破臉。

只是,她不想用那樣的手段把孩子奪回來。

顧曉情留下,就住在樓上的客房裡。

楠楠當然要和媽媽一起睡,怎麼也不願意回去。

玩遊戲洗澡,完了喝了杯牛奶,顧曉情抱著女兒,只覺得整顆心都寧靜下來,很快就睡著了。眼睛快合上的時候,顧曉情心裡還在想,房間裡的燈都沒有關掉。

但睡意沉沉,實在不想再睜開眼去摸索到開關關燈,想著,不關就不關吧,也不差這個……

臥室裡一大一小很快睡著。

時間一點點往後推移,正是萬籟俱靜的時候,客廳的門從外面被鑰匙被旋開。

一個高大的,原本不應該在這個時候出現在客廳門口的人,正站在門外,他手裡拿著鑰匙,門開啟後,就隨手就放進了口袋。

視線所及沒有經過太多地方,只有裡間的睡臥。

燈光還亮著,但來人並不怕這可能代表某位帶著小孩的女客還醒著。

走到床邊,看著顧曉情安睡的模樣,靳以堯輕輕的在床沿坐下。

抬起沒有什麼溫度的手指,他輕輕的撫過顧曉情的臉頰,哪怕是喝了加安眠藥的牛奶,對方對冰涼的觸碰還是又下意識的反應,顫動了下睫毛。

靳以堯動作頓住,原本香甜的面容上,露出點在睡夢中不順心的惱意。

他收回手走進浴室,迎面就看到半身鏡。

鏡子裡的男人臉上沒有血色,病態讓他的五官看上去都顯出並不健康的深邃和凹陷,就像是一個已經近將就木的老人,憔悴無比。

靳以堯只看了一眼就沒有繼續看,走到洗手池面前,開啟了熱水。

熱水是體溫能承受的溫度,但是一雙手放進去,卻像是要被煮熟了一樣!

靳以堯卻沒有躲。

他垂著眼,看著一雙手泡得發紅,而熱水已經漸漸失去了溫度,才抽出,用毛巾擦乾。

再回到床邊,手落下的時候,顧曉情就沒有半點抗拒了。

你看,哪怕是在睡夢裡,其實這性子也是嬌貴的很。

靳以堯眼裡劃過一絲縱容的情意,他似乎想要笑一下,只是勾不起沉重的嘴角。

指尖指腹落在那光滑的肌膚上,就如同磁鐵遇到了玄鐵,靳以堯捨不得鬆開,同時也不敢用力,只能輕輕的,遊移。

楠楠也睡的很沉,腦袋枕在顧曉情的手臂上。

靳以堯起身,把楠楠的位置稍微調整來一下,以免第二天醒來,顧曉情的手臂會因為血液不迴圈而發麻。

做完這些,靳以堯的目光又鎖定了顧曉情。

她舒展的柳葉眉,微微上揚的嘴角……

妻子,女兒。

曾經這些他都唾手可得,可到底是沒有任何經驗。

如果他能和其他在情場上如魚得水的花花公子學上一兩招,不需要什麼腳踏兩只船甚至更多,卻不會被任何一位發現的技巧,也不需要舌燦蓮花可以和任何人講歪道理,反而讓對方詞窮。

他不需要這些,也不需要這些勝利,只是不想再用那麼笨拙的,明明想著很好,可是說出來就變得格外可笑的去愛一個人。

沒有交過他。

長這麼大,他身邊也從來沒有過什麼女人,那天在醫院醒來的時候,他都有些不知道今夕何夕。

被人捅刀子的感覺太深刻,體溫隨著血液流失的感覺,更是糟糕透頂。

他不知道走了多久,只知道周圍沒有任何一個人。

高牆紅瓦,他一腳一腳,然後世界天旋地轉。

他以為他死定了。

看著遠處那在沒有辦法睜著的視線裡,顯得格外繾綣和溫馨的燈光,喉嚨裡已經冒不出半點聲音。

而陽光照射在身上,會產生溫暖,也會讓人覺得眩暈。

先是感覺到溫度,再聽到悅耳的關切話語,再是讓渾身都陷入了舒適的溫水。

他側頭,看到視線裡一張白皙素淨的臉,似乎化了妝,又好像沒有,看上去很舒服,就像是天堂那些派到人間,一副樸實無華模樣的天使。

得纏著她。

生死不過一條命,顧曉情對於他,不僅僅是救命之恩。

但是他沒有多少經驗,只能用自己的方式去對她好,去隱晦的挽留她,他能明顯的感覺到她並不會厭惡那樣的觸碰和試探,不會厭惡那樣擅作主張的接近。

他洋洋得意,於是得寸進尺。

沒有人告訴過他,方法錯了,也沒有人告訴他,方法到到底是錯在了哪裡。

等回過神,顧曉情已經跑得遠遠的,他根本無法觸及。

只能守著一個渺茫的希望,惡毒的想,如果顧曉情還要想女兒,就遲早要回來,如果顧曉情不要女兒,那楠楠就是他的。從來都陪著她的楠楠,以後都將會陪著他。

而每當顧曉情想念楠楠的時候,都會想起他。

他原以為這樣就夠了。

早早就知道,活在世界上,想要站得高獲得自由,就必須無欲無求,這樣才不會受人掣肘,不會為人所威脅。

不用顧忌顧曉情,他處理金秀盈的事情就快多了。

反正,他有的是時間。

顧曉情離開後,每一日唯一的區別,就是距離金家的死期更近一點。

可是,日復一日,他有些難以忍受了。

等解決掉金家,剩下的半輩子,是不是每天都要過這樣的重複的生活?沒有驚喜沒有樂趣,沒有那時常在他沒有辦法控制自己思緒的夢境裡,肆意出現的身影。

寂寞如雪。

所以,哪怕知道金秀盈肚子裡的孩子不是自己的,他也要用這樣的方式,去讓那個人知道。

她死了最好,如果活著,總是要為那麼點不甘心而報復他。

不管報復金秀盈,還是他,他都雙手奉上。

只要她出現。

現在,顧曉情出現了。

他卻發現自己實在忍受不住那雙漂亮的,從來活靈活現,要麼帶著笑,要麼帶著嗔的眼裡,出現淡漠出現嫉恨出現絕望的情緒。

就像是拿鋒利的刀子,對他的心進行千刀萬剮的極刑。

疼得他呼吸都不順。

就這麼安安靜靜的就好了……

不說走,不和其他男人結婚,就留在他身邊,嘴巴說不出那些惹他嫌傷他心的話,眼睛裡迸射不出那戳仍心窩子的恨意和極致的冷漠,安安靜靜的陪著他。

讓他下班回家的時候,能看到她,能觸碰到她,能感覺到她呼吸和溫熱的體溫……

就夠了。

是嗎?

靳以堯彎腰,輕輕、輕輕的在她微微抿著彎起個弧度的唇上,落下一個蜻蜓點水般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