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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很快就過去了五六個時辰的時間,天色已經徹底黑了下來,招財進寶本來想勸林月明回府的,畢竟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謝家並不歡迎林月明,但是眼下謝穎柔正值生產的關鍵時期,林月明怎麼可能放心離開?

好在謝家夫人是個守禮的,雖然打心眼裡看不起林月明,但也按照禮數,給她在謝穎柔的院子裡收拾了一間廂房安置下來。

林月明眼下身體雖然已經比之前好了不少,但是到底底子不行,這擔心了一下午,早就感覺累得不行了,躺到床上沒多大一會兒就睡著了,只是睡得極不安穩,凌晨天還不亮就醒了。

林月明一起來就喚來進寶:“我姐姐怎麼樣了?”

進寶搖搖頭:“聽接生的婆子說,二小姐情況不是很好,這都生了快要十個時辰了,卻連一點要生出來的趨勢都沒有,別人家生孩子都要不了這麼久的時間啊!”

林月明自己沒當過娘,也沒見過別人生孩子,對於生孩子這件事情一竅不通,但她記得她媽生她的時候折騰了差不多兩天才把她給生下來,所以對於謝穎柔已經生了快要一天了孩子還沒出生,林月明覺得倒還好,想了想,她道:“快給我梳洗一下,我要去見我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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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月明一路來到謝穎柔的房間之外,謝老爺和謝夫人還在休息,兩個產婆輪番看著謝穎柔,好幾個丫鬟也站在一旁伺候,林月明走了進去,謝穎柔這一夜半睡半醒,肚子裡疼一陣停一陣,折騰得她整個人都快要虛脫了。

林月明輕聲問道:“現在怎麼樣了?”

守著謝穎柔的產婆搖了搖頭道:“還早。”

林月明皺了皺眉,有些人生孩子的確要花費很長的時間這她也是有所耳聞的,但是這都過去了快一天一夜了,按理說謝穎柔就算還沒有將孩子生下來也應該要不了幾個時辰了,可是看那婆子的意思,好像還沒有起頭似的,難道是難產了?

不過林月明沒有將這話說出來,她看著謝穎柔,輕柔地替她擦了擦汗,而後溫聲道:“姐姐,孩子還沒有打算出來,你可要省著點力氣,餓不餓?是不是一直都沒有吃東西?要不然咱們吃點東西好嗎?”

謝穎柔抿了抿唇,產婆也跟她說了好幾次讓她吃點東西下去,可是她實在痛得難受,哪裡有心思吃東西?眼下見林月明目光殷切的看著自己,謝穎柔咬了咬牙,終是點頭:“那就吃點吧。”

聞言,產婆大喜,這孕婦生孩子就是要使勁才能生得下來,沒有力氣怎麼行?可惜先前她說了好幾次,這二小姐就是倔著性子不肯吃,眼下謝穎柔終於答應了,產婆連忙去吩咐丫鬟,弄些清淡易吸收的吃食給送過來。

然而,令所有人誰也沒有想到的是,在吃食剛剛送來遞到謝穎柔手上的時候,她突然尖叫一聲,緊接著眾人就看到謝穎柔身下的棉被血紅一片,汩汩的鮮血大量的往外冒了出來。

產婆大腳一聲:“不好,二小姐血崩了!”

血崩!

兩個字迴盪在林月明的腦海中,她只覺得眼前一黑,整個人瞬間一片空白。

不是還沒有動靜嗎?不是還早嗎?怎麼會突然血崩的?!

血崩這樣的詞語在醫療匱乏的古代意味著什麼林月明在清楚不過,她清晰地看著謝穎柔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白了下去,無數婆子丫鬟驚慌失措的進進出出,大盆大盆地血水從屋子裡端了出去,謝夫人連頭髮都沒梳就趕了過來……

恍惚中,林月明感覺有誰拉住了自己的手,低頭間,就見謝穎柔一臉哀求地看著自己,艱難地衝她說著:“救……我的……孩子!”

林月明咬了咬牙,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她看向產婆:“現在情況怎麼樣?”

兩個產婆都趕來了,他們都是京城裡數一數二的接生婆了,經驗比誰都老道,可是兩個人誰也沒有見過這麼奇怪的生娃的場面,這產婦的羊水都還沒破,竟然就血崩了!這樣的情況,別說見了,連聽都沒有聽說過!

若是胎兒已經出來了一部分,他們還可以想想辦法將胎兒給拉出來,可是眼下胎兒一點都沒有出來,兩個產婆急得團團轉,卻是誰都束手無策!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照謝穎柔這流血的速度,要不了多久就得一屍兩命!

不能拉麼?那就伸進去拽吧!

林月明猛地看向謝穎柔:“姐姐,你相信我嗎?”

謝穎柔已經沒有力氣回答林月明的話了,只能眨了眨眼睛,表示隨便林月明怎麼做,林月明也顧不得向眾人解釋太多,直接掀開了改在謝穎柔肚子上遮羞的薄被,而後,將手伸了進去。

“啊!”

謝穎柔發出一聲慘叫,謝夫人看見林月明的動作,臉都嚇白了:“你在幹什麼?快住手!”

“別過來!”林月明大喝一聲,喝住了那些想要上前抓她的丫鬟婆子,而後手上發力,再次深入,這時,她突然感覺手上一溼,原來是羊水破了,林月明顧不得那麼許多,摩挲中感覺自己似乎摸到了一個小腦袋,當下,她顧不得那麼許多,繼續往下拉住後頸,用力往外拖拽著。

“頭!頭!”兩個產婆驚叫一聲,大家都看到,林月明將胎兒的頭給拽出來了,而與此同時,謝穎柔身上的血也流得更快了,要不是有人參片吊著,好幾次她都差點昏死過去,林月明連忙將胎兒往外拉,兩個產婆見狀也來幫忙。

“哇!”

一聲嬰兒的啼哭傳遍了整個謝府,謝穎柔的孩子,總算是生下來了!

謝夫人整個人都看呆了,她也是生過孩子的人,可是也是第一次見人直接將手伸進產婦肚子裡將嬰兒給拖出來的。

林月明看著周圍一眾目瞪口呆看著她的人,忍不住沒好氣地大聲道:“看什麼看,趕緊止血啊!”

周圍的人這才動起來,方才的事雖然只發生了短短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可是林月明卻整個人都累得虛脫了,也不顧什麼形象了,就那麼癱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