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怒氣上頭,可林月明也知道,現在不是去算賬的時候。
那些暴民,不過是被拿出來當棋子的。處理了暴民不過是皮毛,還會暴露自己。
林月明忍不住眼眶有點溼潤。
從無到有,雖然最開始藉助了玉佩當來的銀子,可這些家業,到底是自己一個銅板一個銅板打拼出來的。
那些豬雖然自己沒親手撫養,可以每天去看一看,有了許多感情。
這次被殺了幾十頭豬,燒了房子。林月明的心痛難以用語言形容。
幸好地道中準備充分,勉強能夠過活。
回到地道中,有幾個嬸子欲言又止的看著林月明,先前林月明組織人挖地道的時候,雖然對林月明有些盲目相信,可嬸子們還是覺得林月明擔憂太過。
今天一大早林月明讓顧懷瑾去通知所有人都躲進地道的時候,有幾個年輕的小媳婦兒,還覺得林月明擔憂太過。或者是,把人想的太壞。
當時旁邊的嬸子們就強要她們跟上,這才拖家帶口的都進了祠堂的地道。
看著林月明回來,有幾個小媳婦兒湊上來,想要詢問一番。
旁邊的嬸子給她們打手勢,媳婦們雖然沒什麼眼力勁兒,可也都看懂了手勢。
都訕訕的閉了嘴。
事實證明,林月明擔憂的不是全無道理。
先前跟出去的那幾個人已經都回來了,面對著嬸子們的詢問,低聲的罵罵咧咧著。
嬸子們看向林月明的眼神,又是同情又是敬畏,若不是林月明當機立斷,他們現在還不一定面臨著什麼。
一個回來的村民,剛一進地道,就軟了腳,老半天才哆哆嗦嗦的說道:“隔壁村不也是沒遭受蟲害嗎?俺剛才在他村口打聽了一下,他們村沒有地道躲避,昨天一天,竟然被那些暴民打死了三個。”
其他人都靜靜的等著他整理整理情緒繼續說。
“那死了的三個,都是因為被人搶了家裡的東西,跟出去想要搶回來,被人按著一頓亂拳活活打死的。”
聽了這人的話,村民們都心有餘悸,若不是林月明,被打死的恐怕就是他們了。
聽了這人的描述,林月明緩過神兒來,插了一句嘴:“我看著是有人鼓動他們,剛剛回去,看到我家大院兒已經被燒了。”
出於對顧懷瑾的維護,林月明並沒有提及,鼓動這些暴民的,就是追殺顧懷瑾的黑衣蒙面人。
所有人都沉默了。
就連林家那三個禍害,也都閉了嘴,老老實實的靠在牆邊。
地道裡的日子並不好過,不僅沒有光,還缺衣少食,不能夠發出大的聲音。
村民們也都知道,是林月明才讓他們免於打劫或被打劫,對林月明感激不盡。
村民們如此乖巧,可林月明還是覺得心神不寧。
到了後半夜,林月明實在忍不住,又讓顧懷瑾抱著自己出去檢視。
林月明的心神不寧終於有了答案。
先是透過透氣孔看著外面,大半夜的還亮著,林月明覺得有些奇怪,村裡的祠堂和林家大院兒隔著老遠。
林家大院著了火,也波及不到村裡的其他建築,怎麼會到處都是火光呢?
從祠堂的地道出口鑽出去,就看到整個村子都是火光衝天。
雖然房子的基底是用土培豎起來的,可到底還有不少是木頭和茅草做的,這些木頭被燒,火勢迅速的蔓延,就算是想救火也來不及了,林月明心中充滿憤恨,卻毫無辦法。
地面上竟然橫七豎八的,躺了不少被砍得全身是血的屍體。
林月明捂住了嘴,將到嘴邊的驚呼聲吞到了肚子裡。
剛還無比囂張的暴民,此時竟然都死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
顧懷瑾看著這些屍體,若有所思。
火光中隱約還傳來有人到處搜查的聲音。
林月明此時無比慶幸自己提前挖了地道,突然顧懷瑾揮手示意,讓林月明屏住呼吸,林月明湊過去,順著方向和顧懷瑾一起看,看到的並不是尋常的村民,而是在到處放火的黑衣人。
這些黑衣人和先前的那些黑衣人還有些不一樣,雖然穿著黑衣,可是胳膊上卻綁了一條紅色的絲帶。
也驚詫地看著顧懷瑾,林月明做了口型,比劃著問顧懷瑾,這該不會也是追殺顧懷瑾的那群人吧?
原先牛家老大說在縣令的書房中看過顧懷瑾的畫像,說顧懷瑾是通緝犯,該不會是牛家老大和縣令在自己這兒吃了鱉,去告發給顧懷瑾的仇人了吧?
都怪自己!
林月明滿腦子都是胡思亂想,顧懷瑾卻捂住了她的嘴,悄無聲息的摸到了下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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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懷瑾叫醒了幾個青壯漢子,讓他們分頭去把那些老人和小孩都叫了起來,大家揹著存糧,往開在山中的那處地道出口走。
叫起的時候,幾個漢子都說了因為啥撤退,那些村民們都沒太見過這場面,嚇得哆哆嗦嗦。
村民們井然有序的撤退,林月明卻憂心忡忡,顧懷瑾看林月明皺著小臉,輕聲安慰著:“你不用怕,燒了咱們還能東山再起,只要有你的方子在,有辣椒在,何愁做不起生意來。”
“可是,可是我擔心的是你,我擔心的是那些人明擺著是衝著你來的,要不然也不至於動用一些黑衣人,他們發現了你在這裡。”林月明眼眶泛紅。
落在村民的最後面,和顧懷瑾一起殿後。
顧懷瑾輕輕的拍著林月明後背:“不用擔心,他們也敢也只敢暗著來,並不敢明著來。何況,我的身份背景也不是他們想動就能動的,他們也只敢做出這些逼迫我的事兒,想讓我向喪家之犬一樣匆忙奔逃。”
林月明嘴上說著放心了,可心底到底放不下來。。
要是讓迎賓樓的東家出面保下顧懷瑾,東家會答應麼?
也不知道是東家的來頭大,還是顧懷瑾的這些仇人來頭更大。
本來是井然有序的撤退,突然,前面傳來一陣吵吵嚷嚷的聲音。
林月明擠過人群看過去,只見林家阿奶坐在地上,拍著大腿嚎哭。
這又是怎麼了?
怎麼淨弄些么蛾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