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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2章

雲落幽所做的一切,兩個意識都十分清楚。

一開始的時候,那個神君大人佔主導的意識還儘量保持著高冷淡漠,想要忽略雲落幽對他的影響。

可是後來,看到她因為自己兩個意識爭鬥而渾渾噩噩,像是丟了魂似的,就再也不能忽略那股越來越強的感受了。

特別是看到她十分機械的從萬神鏡不停的往外拿丹藥,不停的捏碎,就更是覺得難受,明明他是高冷的神君,可是看到雲落幽這樣,那些高冷早就丟到不知哪裡去了。

還沒有等這個意識去仔細分辯這股情緒到底是因為什麼,混亂的丹藥藥力就開始作亂,他和另一個意識一起把這些藥力理順吸收。

接下來,按正常的發展,應該是他們兩個意識繼續進行鬥爭,直到,有一方勝出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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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現在,忽然間,這個意識卻不想這麼爭下去了。

他們兩個意識本來就是一體的,相互融合之後並不是消失,而是以另一種方式存在,成為整體意識的一部份。

而他們之所以爭得這麼厲害,只是為了一個主導地位。

誰爭贏了,就會以他為主導,而另一個則被融合。

這個意識停下對另一個意識的撕咬攻擊,遠遠避到一邊,開始和另一個意識溝通:【本尊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

【你想問什麼?】

【本尊想知道,你這麼拼命想要成為主導意識是為了什麼?】

【……】

【本尊是主導意識,而你不過是本尊因為失誤所以才產生的另一個意識,相信這一點,你也十分清楚,所以你對於本尊以前的記憶瞭解不多。而兩個意識的融合,並不會讓你消失,你會成為本尊意識當中的一部分,這個結果,並不壞。所以,你那麼拼命和本尊爭,到底是為什麼?】

【……】擁有玄靈大陸這段記憶的墨北辰還是不想說出答案,因為他並不清楚,神君大人的本尊意識若是知道了他的答案,會不會做出什麼過激的事情來。

不過有些答案哪怕不說,也很清楚。

神君大人的本尊意識:【你不說本尊也知道,你是為了雲落幽吧。】

本尊意識的口氣平平淡淡,卻讓另一個意識一下子就戒備起來,死死盯著他,似乎他有什麼異動,那股意識便會衝過來狠狠撕咬他。

本尊意識似乎並沒有注意到他的緊張,而是繼續道:【所以,她對你那麼重要嗎?】

墨北辰重重點頭,終於給出答案:【是,她對我十分重要。我不想失去有關她的任何一點記憶,也不想再見到她時,缺失一點點感情,所以這個主導位置,我一定要和你爭。】

本尊意識:【你就那麼肯定能爭得過本尊?】

墨北辰神態堅定,不容置疑:【沒有到最後,誰都不一定贏家。如果我連爭都不爭一下,那我對不起自己,也對不起她。如果爭輸了,那我已經盡力,雖然遺憾,卻不會後悔。】

這一刻,墨北辰的意識形態鬥志高昂:【來吧,我們早點分出勝負,也省得她一直擔心。如果我輸了,如果你成為本導意識,請答應我一個條件。】

本尊意識問道:【什麼條件?】

墨北辰說:【告訴她真相,讓她自己選擇,你可以不喜歡她,但不要傷害她。還有,如果可以,請保護她。】

本尊意識沒有答應墨北辰這個要求,卻問了一個很奇怪的問題:【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要知道,你做的一切,她都不會知道,她甚至不會感激你,或者時間長了,她會徹底忘記你。那麼你替她所做的這一切,意義何在?】

墨北辰沉默了一會,反問道:【你喜歡你一個人嗎?】

神君大人的意識終於沉默了。

他喜歡過一個人嗎?好像沒有。

無數年的歲月裡,他始終獨來獨往,成為這個九天十地孤單的過客。

喜歡是什麼感覺?他不知道,也從沒想過要知道。

如今被另一個意識問起,才發現不知道這種感覺,似乎有些遺憾。

可是隱隱約約,他又好像被那種感覺包圍過,在另一個意識的影響下,他面對雲落幽的時候,總是會不自覺的生出一些從未有過的綺思。

好像,空白的日子被色彩填滿,一層不變的心緒會為另一個人波動,一切都變得柔軟起來。

原來,那就是喜歡嗎?

就算那就是喜歡的感覺,他也無法回答另一個意識的問題,說他喜歡過一個人,因為那個人,原本不是他自己喜歡的,他只是受了另一個意識的影響。

本尊意識不得不承認:“沒有,本尊沒有喜歡的人。”

於是,他就聽見另一個意識輕快的答案:【所以你不會知道,真的喜歡一個人,是想要為她做好一切,讓她平安喜樂的。】

這個答案讓神君大人長時間的沉默。

墨北辰已經不想再拖下去,因為他們的爭鬥一直沒有結果,對著渾渾噩噩的身軀,雲落幽已經快絕望了。

他不想看到雲落幽絕望的眼神,所以,就快些分出勝負吧!

墨北辰的意識形態抖擻精神,往本尊意識衝過去。

一直沉默的本尊意識忽然對他道:【你說錯了,本尊知道怎麼去喜歡一個人。】

這話說得有些沒頭沒腦,而且在這個場合下,忽然說出這樣的話,怎麼聽怎麼覺得怪異,墨北辰一心要快點決出勝負,只是愣了一下,沒有接他的話,繼續衝過去。

本尊意識也向他衝過來。

就在墨北辰對著本尊意識狠狠一口吞噬過去,也做好準備讓本尊意識撕咬掉一大塊的時候,忽然發現,本尊意識沒有抵抗,沒有反擊,任由他吞噬。

墨北辰的意識形態呆住了。

本尊意識的強悍他是清楚,否則一開始也不會雙方都傷到那種程度,可是現在,毫無徵兆的,本尊意識忽然放棄爭鬥主導權,倒讓他大吃一驚。

就在他的愣神的關頭,只聽本尊意識再次重複了一遍:【本尊知道怎麼去喜歡一個人,她歡喜無憂,本尊便也歡喜無憂。】

他對呆愣的墨北辰道:【開始融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