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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這個想法剛剛冒出來,就被周氏否定了。
這是絕對不可能的,這侯府的內院本來就是她和老夫人當家做主的。
葉淺懿一個小丫頭,如何能到榮安苑裡安插眼線呢,如果真的讓葉淺懿把眼線混進去的話,那她和老夫人豈不是白活這麼大把年紀了。
尤其是老夫人,在侯府當家做主了快四十年了,若是連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都防不住,那可真成了笑話了。
所以周氏直接打消了這個想法。
“你如何會知道的?”周氏問道。
“猜得。”葉淺懿淡定的答道:“夫人是把自己看的太重了,外頭的流言蜚語都傳成了什麼樣子,若是沒有一劑猛藥,夫人認為能平息嗎?”
周氏心下一沉,但是想到老周氏對她說的話,也是狐疑的很,可是周氏又不能完全信任葉淺懿,不願意把老周是對她說的話說出來,此刻也真的是矛盾的很。
“怎麼,夫人也有些疑慮吧,老夫人自始至終都沒算幫你,而是打算放棄你,保住葉信和葉鴻,當然,也保住了葉彎的名聲。”葉淺懿娓娓說道。
“不可能,這絕不可能。”周氏一臉不信。
“有什麼不可能的,外頭的矛頭直指的人是你,如果你死了,以死以示清白,那事情就迎刃而解了,一個人可以用自己的性命來自證清白,那旁人還怎麼來詆譭你呢?”葉淺懿笑著問道。
葉淺懿所敘述的就好像是一件無關痛癢的事情。
可這卻關乎周氏的性命啊。
周氏滿臉驚恐,連連擺手:“不會的,不會的,老夫人不會這麼對我的,我是她的親侄女啊,是她把我帶大的,從小到大,我什麼都聽她的,她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周氏滿臉痛苦,完全不相信。
“你撒謊,是你在說謊,你是來挑撥我們之間的關係的吧,一定是你。”周氏指著葉淺懿大罵道。
“夫人,我家小姐沒說謊,夫人是否覺得有些睏倦了?”白靈突然出言問道。
周氏是覺得腦子懵懵的,有點想睡覺。
其實從榮安苑回來,她就覺得特別的疲憊想要睡一會兒,若不是葉淺懿過來了,想來此刻她已經入睡了吧。
“夫人如果不介意,讓奴婢給您把脈吧,奴婢的醫術如何,夫人應當知曉。”白靈說道。
這次周氏沒有在推脫,當真讓白靈給她把脈了。
白靈把脈完後,直接開口說道:“夫人服下了慢性毒藥,如今已經快要開始發作了,這毒藥發作過程不長,而且也沒有任何的痛苦,只是在睡夢中離世。”
“不會的。”周氏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根本就不相信。
“夫人不信也無妨,我只想著此刻老夫人若是知道我來見夫人,定然會著急忙慌的趕過來,你信不信呢?”葉淺懿滿臉的篤定。
果然,葉淺懿話音剛落,老周氏就到了。
老周氏到來,自然無需要通報,直接就進來了。
周氏剛要發問,老周氏就讓人把在場的丫鬟和下人全都壓下去了。
並且還關上了房門。
老周氏面色陰沉,冷冽的眸子直直的盯著葉淺懿,彷彿一條惡毒的毒舌一般。
“老夫人,何故這樣瞧著我呢,怪嚇人的。”葉淺懿卻絲毫不以為意。
“你到這裡來做什麼,作何管這樣的閒事?”老夫人質問道。
“我只是不忍心讓夫人帶著疑惑離開這個人世,我來把事情的真相同夫人說一說,也是一番好意。”葉淺懿聳了聳肩,一臉的無所謂。
“葉淺懿,這件事,難道從頭至尾,是你的手筆?”老周氏後知後覺,一臉錯愕的看著葉淺懿。
葉淺懿的神色也冷冽了起來:“沒錯,這件事,就是我做的,是我讓人在外頭傳言的,這謠言是可以殺人的,這一點,老夫人比我清楚吧。”
當初老周氏是如何毀壞謝氏名聲的,硬生生的把謝氏說成了是惡毒悍婦。
謝氏的心思本來就很重,如果不是老周氏連番磋磨,周氏連番算計,謝氏怎麼可能會香消玉殞。
就連葉玄的死,這其中到底有多少陰謀詭計,葉淺懿也能猜得七七八八的。
都到了這種地步了,她還有什麼好顧及的。
周氏也反映了過來:“是你,葉淺懿,是你害我的!”周氏惡狠狠,恨不得撲過來要咬死葉淺懿。
“我害你,真的是我害你的嗎?難道外頭說的不是事實嗎?葉鴻,葉彎,葉嫵,他們到底是誰的孩子,你和老夫人還有葉信都心知肚明嗎?這難道也是我讓你們混淆父親的血脈的嗎?”葉淺懿疾聲厲色,冷冷的看著二人。
老周氏也沒想到葉淺懿竟然會知道這個大秘密。
老周氏心下閃過一絲狠絕,這葉淺懿也留不得了。
“老夫人是否也想連我一起除掉呢,我勸老夫人還是打消這個念頭吧,周氏的死可以說是以死以證清白,若我也出事了,你覺得父親會如何?一向以我為重的太子哥哥又會如何呢?而且我既然知曉了你們的秘密,難道會不留後手嗎?若我出事了,那周氏即便是死了,也瞭解不了這件事。”葉淺懿一字一句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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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周氏的殺心也不過是一瞬而逝罷了。
其實沒有葉淺懿的這番話,老周氏也知道,葉淺懿是殺不得的。
今時今日,葉淺懿已經不是最初那個不受寵的侯府小姐了。
她是和頤郡君,是太子的未婚妻,同樣的,也是葉愷的眼珠子。
周氏的死,可以解釋為以死以證清白,可葉淺懿呢,侯府接連死了一個侯夫人,和嫡出小姐,只怕是要鬧得翻天覆地了。
“你想如何?”老周氏咬牙切齒的問道。
“不想如何,這次,我想要的老夫人都替我做了,現在我只想讓夫人明明白白的去死,你們談著,我聽著就可以了。”葉淺懿攏了一下耳邊的碎髮,很隨意的說道。
周氏死死的盯著老周氏,她若是此刻還聽不出這裡頭有問題來,那她就真成了個傻子了。
“母親,姑母,你告訴我,葉淺懿說的話都是真的嗎?不是吧,姑母,你真的對我下毒了,你真的想要我的性命嗎?”周氏三步並作兩步的來到老周氏面前,身子顫抖的幾乎站不穩了。
她眼中含著淚,滿臉的悲慼,卻拉著老周氏的衣袖不肯放鬆,此刻是一定要一個答案的。
“姑母,你告訴我,求你告訴我,葉淺懿說的都不是真的,您沒想過要我的性命,也沒想過要放棄我,對嗎?”周氏一遍遍的質問道。
“好了,別在問了,葉淺懿說的沒錯,老身是給你下了慢性毒藥,而藥性也要開始發作了,你會很快就過去的,不會有任何的痛苦的,可老身也是沒辦法啊,事情到了現在這一步,你一個人死了,可以保住老二,保住鴻哥兒,也保住彎彎,你死得其所啊,做母親的,不就是應該為了自己的孩子犧牲嗎?”老周氏雙手拉著周氏的手臂,一臉肅然的說道。
周氏似乎在這一刻,渾身的力氣都被抽乾了。
她的心,彷彿被人用刀子一下一下的割開了,那種撕心裂肺的痛,根本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原來一切都是真的,都是真的。
她最親的姑母,最愛的子女,真的當她是絆腳石,而迫不及待的就踢開了她這塊絆腳石,就像扔掉一塊舊抹布一樣。
“姑母當真好狠的心腸啊,我從小跟著姑母長大,把姑母當做是自己的親生母親一般敬重,姑母說一我從不敢說二,姑母讓我做什麼我也從來不敢反抗,可到頭來,為了利益,姑母可以毫不猶豫的放棄我,原來我的性命在姑母眼裡就是這麼的微不足道嗎?”周氏只覺得自己的人生都白活了,如果可以,她寧可從來沒來過侯府,寧可在周家過寄人籬下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