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九,顧小九,你快出去,外面有個很帥的公子說是來找你的,那是不是你家人?”李小碗跑的很急,話裡止不住的興奮。
蘭清淺聽到,大約便知道是誰了。
出去,果真瞧見了易白,易白低聲和她說了幾句。
蘭清淺點點頭,抱著蘭心安和李小碗道,“這是我一個遠房親戚,我帶著心安出去一下。”
李小碗道,“你家親戚長得可真好!”眼神都在易白身上沒下來過。
“可就是冷冰冰的,我和他說了很多話,他只有一句,找顧小九!其餘我問什麼都跟聾了似的,冷冰冰的,一點禮貌都沒有。”
蘭清淺笑,“他從小就很少說話,沉默寡言的,並不是針對你。你別在意!”看了她一眼,“你該不是因為他比裴公子長得好看,就打算移情別戀了吧。”
李小碗立刻挺著胸膛道,“怎麼會,我對裴公子的真愛大旗永不會倒,就算是謫仙下凡,就算是皇帝要去我,我也只愛裴公子一個。”
蘭清淺笑,“好,那你慢慢肖想你的裴公子,我去去晚上就回了。”
易白從懷裡掏出一包栗子給她,將蘭清淺牽著的蘭心安抱著自己懷裡。
“給你買了栗子,趁熱吃。”
蘭清淺摸到栗子的時候,還是溫熱的。眼眶一酸,想必他在等了許久了,連著去買栗子的路程,栗子早該冷了。
是他一直放在心口捂著,所以才這麼熱的。
她從前在七王府的時候,永遠能吃到最熱乎的栗子。
有老駙馬給她買的,還有三七三八,還有春捲。
笨拙的剝了一顆放著嘴裡,眼圈都紅了。
易白瞧見她臉色不好,沒半點開心的樣子。
“怎麼,味道不好嗎?”易白關切問。
蘭清淺搖搖頭,“不是,很好,很好吃。只是我想家了!”
易白一時便沒接話了,兩人一路走著。
蘭心安在易白懷裡盯著蘭清淺手上的栗子,一直張著嘴,像是嗷嗷待哺的小鳥,隨時準備著投喂。
可蘭清淺好不容易剝了幾個,都接二連三的進了她的嘴。
他失望極了,只得嗷嗷了兩聲。
易白發現他的舉動,拍了他腦袋一下,“等著,大人都沒吃夠,你個小崽子急什麼。”
蘭心安無辜臉:他太可憐了。
繼續眼巴巴的看著,蘭清淺剝了一個,終於喂著他嘴裡。
他吃了兩口軟糯香甜,可卻聽到了晴天霹靂的訊息。
“栗子吃多了容易胃脹,你年紀小,不能多吃。”
熟悉的配方,熟悉的理由!
蘭心安絕望凝著小臉上。
蘭清淺瞧見他眉眼耷拉著,便知道他是不高興了。
於是誘哄道,“那晚上等回去的時候,給你帶一串糖葫蘆,如何?”
果真聽到糖葫蘆,煩惱煙消雲散,眉眼裡盡數是高興。
快到巷子的時候,為了不惹人注意,蘭清淺獨自走,易白抱著蘭心安偷偷先走了。
易白輕功好,片刻的功夫已經呆著院子裡了。
蘭心安瞧見熟悉的院子立刻躲著易白懷裡,有些緊張,露出一雙眼睛四處滴溜溜的看。
“怎麼了?”易白不懂他的行為舉止。
蘭心安奶聲奶氣的小聲道,“鬼,害怕!”上次咕咕咕說鬼要吃小孩子的。
他們三人中,可不就他一個小孩子。他太難了!
易白總算是聽懂了,嫌棄道,“男子漢,怕什麼鬼?”
蘭心安不想理會他,就是粘著他身上躲著,一副戒備的樣子。
易白不習慣接近別的人。若不是他常和小九在一起,有小九的味道,他早就將這小崽子丟出去了。
憋了小半會,易白笨拙的安慰他,“鬼已經被我抓住打死了,沒事。”他隨意扯了個謊言。
可就因為這個謊言,蘭心安長到很大了,都覺得易白的正經事情是抓鬼的法師。這刺客殺人不過是順帶的。
小孩子性情單純,很少有像蘭清淺這樣,小奸巨滑的,倒也信了。
沒在繼續抓著易白,下了地四處晃悠了。
易白坐在臺階上,看著他蹲著地上,伸手在拔磚縫裡的草。
忽而就像看見了很多年前的自己。
一個人也在荒蕪孤涼的院子裡,沒親人沒朋友,也不會有人理會他。
他就這麼伸手扒著縫隙裡的荒草。
心裡頓時對這個小家夥有了幾分同情。
本來他該有好日子的,養尊處優,處處有人圍著,錦衣玉食,以後便是滄瀾的皇帝。可現在他竟淪落到和野草玩。
門被一腳踹開,驚醒了易白的沉思。
易白抬眼,就瞧見一身粉紅色衣裙的蘭清淺進來。
蘭心安瞧見她來,立刻噠噠噠的衝過去。
白嫩嫩的手裡高高舉著一朵黃色的小野花,一臉的激動,“咕咕咕,花花,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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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清淺似乎早已熟悉了他的操作,蹲著身子將腦袋伸過去。
蘭心安努力的將小野花插著她髮間,然後一副小大人的樣子,點點頭,“咕咕咕,嗯,好看!”
蘭清淺笑,“是花花好看,還是咕咕咕好看。”
蘭心安,“咕咕咕好看,最好看!”顯然,這小子已經經過蘭清淺的仔細調|教了,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易白過來,“我帶你進去看看。”
蘭清淺點頭,牽著蘭心安一起進去。
易白帶著她轉到最偏僻的院子裡,將那張破床移開。
然後看著磚石數了數,數到第八塊磚石時,掏出匕首開始撬。
“就在這裡面,沒任何的記號你是怎麼找到的?”蘭清淺有些驚訝。
易白道,“這院子裡,沒一塊牆,每一塊磚石,我都摸過了,仔細檢視過才找到的。”
這院子雖是不大,只有三間屋子,一個廚房一個廢棄簡陋的柴房,可若要細細摸索,可是要耗費好長時間的。
“你這幾日一直這麼不斷試?”
易白點點頭,繼續翹著東西。
蘭清淺想,恐怕她自己都沒這麼個耐心。
看著他沉默認真的樣子,想起了第一次見他的樣子。眼眶有些發酸,“易白謝謝你!能夠在這裡遇見你,真好。”
易白手一楞,隨後繼續扒拉著,可耳朵卻紅了。